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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be or not to be
2007-2-4
周五下午，那位父亲终于进办公室来找我。几天来我们一直在等他作出决定：接受治疗？放弃治疗？想去别家医院看看？想去其它地方治但不想让我们知道？这个决定对他来说也许是太难了。好在这几天还不到大化疗的时候，给一点激素诱导，至少现在孩子不疼了。我宁愿他是不够信任我们，但显然并非如此。
其实那天被外科请去会诊，看了一眼孩子，我已经猜到结果。孩子不到2岁，做骨穿的时候，一直哭喊的是：“阿姨，抱抱！阿姨，抱抱！”几乎把大家逗笑了。（其实骨穿并不可怕，特别是给孩子做的胸骨穿刺，如果操作熟练、顺利，疼痛程度大概和肌肉注射差不多，用时间也一样短。）
“我们还是出院吧。”
“？”
“我们不治了。”
“好吧，反正情况都给你们解释过了。”主任不想再说什么。
“为什么？”我有点不死心，想着那声“阿姨抱抱”，何况这个孩子的确是很有希望的。但是，钱……
“一直说是骨髓炎、骨折，来你们医院之前已经花了我们两万多了。”
我默然无语，拿出纸来写交待病情如何如何，自动出院如何如何，令其签字。
忍不住又问：“不是说你回去筹钱了吗？哪怕先完成一个化疗，先缓解了，你还有时间再慢慢想办法。事在人为。如果不试试，就真的完全没有希望。”
“总共才找来一万元，人家听说是这个病，连借都不借给我了。我真的没办法了。”
“可是真的是可以治好的。”
“我知道。。。”那个男人哭了。
“签字吧。”
这时又有其他人来说什么事，回头看时，那人已经悄然走了。
收好家长签字的纸，心里黯然向那要求抱抱的小宝贝告别。
结束了。。。。。。
但是邻近下班的时候，那人又来了。“我们不走了。”
“？”
“还是给我们治吧。”
我应该给他一个热情的鼓励的，但我只是点点头，“好吧。”
下班路上，一直在想，几年下来少则十万的治疗费用对他来说也许真的太庞大了，也许我根本不该劝他给孩子治病？也许不如干脆让他认为这病毫无希望，于是坦然放弃？可我不能欺骗自己。不由得想起电影中的一句台词“注定要失败的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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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02-04 22:09:0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