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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成的第一对媒，终于结了个果
十点钟给手机定闹铃的时候，突然发现有一个未打开的新信息。
号码很陌生，但内容令我欣喜。
是他们发来的。报喜信。今天下午四时生了个小女儿，叫清婉。
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他是我的硕士同学，她是我大学的同班。我在他们的左夹右攻下，不得已给牵了次线。没想到就真的成了。
不得不承认我是个说媒的好手儿。第一次他们约见，是在复旦南区旁边的一家小店里。我简单地做了个开场白，适时地提了个话题，他们就接上岔了，而我装作还有事未了的样子就提前撤退了，走之前嘱咐他把她送到我的宿舍。
很好的开篇。
第二天我在图书馆的时候就收到他们的短信，他们问我，对方是否满意。他很内向，不长于表达，但对于我而言，是个温厚的朋友，这样的朋友应该早点配一朵红花的。所以，我其实并没有很直率地当传声筒，而是将他的意思稍稍地夸张了一下，我鼓励了她，我说他对你满意得了不得，听得出，她很开心。
也难怪她很开心。她所就读的学校，在上海的名声有点一般。一入校，同学就急着恋爱，而女同学更甚。她看着别人欣喜地同男友相携，很是羡慕。他的出现真的很及时。
他们真的交往起来了。他真的很认真。从复旦忙完后，要乘两个多小时的车到上海的另一端去约会她，然后在晚上十点多钟再回复旦。他就像一个大哥哥，很爱护她，很照顾她的家人，弟妹，但是他真的不会表达，至少不会说甜蜜的话。这，其实是她一直渴望听到的。
实事求是地说一句，她条件一般，无论长相还是才识。还有一个缺点是容易想不开。这是我在介绍之初所不曾想到的。虽然我们是大学同班，但我只知道她很老实。就是因为她很轻易就想不开，令他大受其苦。
受苦的还有我。
他的讷言，在她心里是不够爱的表现。她一直郁郁在心。他虽讷言，在有些事情上又和性情不符了，学历史的人，往往容易交待情史。在他虽算不上情史，只是一场单恋而已，在她则已是过不去的火焰山。她总是拿一个实际上不存在的人当情敌。她实在太爱他了，爱到令我觉得不可思议的地步。她觉得他不说那些情话，是因为这些情话在他风华正茂的年纪，都说给了另一个他。
于是心焦，气闷。有些事情郁积在心里或者说，说出来而得不到心里想要的答案，真的会出人命的。
他们虽没出人命，也真的是闹得天翻地覆。
婚后更是闹得没谱。
闹极了就深更半夜给我电话。往往是他打的，让我劝她。我只能批评之。毫无作用。早就从媒人角色淡出的我，说出的话实在无力。但某一晚，她离家出走了。他说她在痛骂了他并咒了他之后走了。我很惶然。一个一个地给有可能认识她的朋友电话，询问她的消息。后来总算找到了。
很长的时间，半夜里再也接不到他求助的电话，我以为，他们之间甜蜜极了，想不到我这个当时还待字闺中的红娘了。
事情并非如此。他们不和我电话是因为她怀疑我，怀疑他曾经恋过我。我惊异极了。
后来才知道他曾经喜欢过的人，和我的性情比较像，活泼开朗。她便也觉得他对我肯定也是喜欢的了。
听上去很莫名其妙的观点，但实事上，令她揪心。以致于我伴夫来京后，他碰巧要出国，在京暂住。住的地方又和我家很近，我和他在京吃了个饭。
其间他接了个短信，接着愤怒地把手机摔了。我问怎么了，他思索良久才说，她说你来京后我就尾随而来了。他又说他照顾一下亲戚都被她骂成乱伦。我简直要昏倒。我知道我要彻底地失去他这个朋友了。
他是我上海这群朋友中，很值得记住的一个。一点也不起眼的人，但勤奋，乐于助人。在我们都是单身的时候，我们经常去他的宿舍里谈天，男人们谈论经天纬地之志，房间里流淌着醉人的音乐，我在一边静静听着，间或翻一翻他订的杂志。我们经常聚餐，最喜欢去大柏树附近的小天府，每次他们都喜欢点口水鸡，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口水鸡，是乌鸡，里面有辣椒油，还有炒的花生。香极了。他知道我喜欢吃，每次都照顾我的口味，除此之外，还会点个甜点。真的是一个非常忠厚的朋友。
这个朋友就因为我好心地为他介绍了个对象，但因为他的处境艰难，我必须要失去了。我从此不再与他联系。
我曾经后悔过，因为我好心促成了他的婚姻却因此而令他的生活充满了不如意，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为此而内疚过。
但今天，知道他们终于度过婚姻中最艰难的一段路程，有了爱女，我真的为他们高兴。我总算没有做错这件事情。
(此文由淡淡雪在2007-11-30 23:06:26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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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1-30 23:05:4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