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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甥（二） 中考完写的
晚上8点半,外面的雨一瓢一瓢地下,我坐到沙发前给我妈拔电话,我爸接的,他说我们都很好,说完了就准备挂机, 我妈抢似地把嘴凑到话筒前:"我告诉你呀,今天我本来打算去你那儿的,可是有点事儿没走开,我明天去吧。”我说：“你愿意来就来，不来也没事儿，你要是来了别带东西，我家现在到处飞蛾子，我刚把那些长虫的东西都扔了，什么莲子，花生，黄豆什么的。”我没说那些东西都是她拿来的，但我听到她笑了。
给我妈打完电话，又给我姐打，号码拨了一半发现忘拨IP电话头几位了了，按了重新拨，又想不起我姐家的电话号码了，只好挂了在话机上查询。电话通了，我姐夫接的, 他说话尾音悠长，带点官腔“ 柘柘不在家，去你姐单位上网了，你姐在洗澡。”我问柘柘去学校对题了吗？。我姐夫说：“成绩还没出来呢，得过一阵子，现在还不知道考多少分。”我说我没什么事儿，一会儿别让我姐给我回电话了。
我姐还是把电话打过来了，不早不晚正是我洗澡的时候，我一听电话响就知道是她。我跟老公嚷嚷说，跟她说我没事儿，改天再跟她聊。我老公也不知跟我姐说了点啥，还是把电话送进了卫生间。
“喂？洗澡呢。”
“嗯，柘柘对题了吗？”
“嗯，估计丢了三十多分吧，上重点班应该没什么问题，我现在犯愁呢，拿不定主意去哪儿呢，你说去一中吧，我刚找我们学校老乔打听了一下，他那儿子今年参加的高考。老乔说，一中有两个高中重点实验班，小班教学，老师是最好的，同学之间关系特融洽，没那种其它学校学生间勾心头角的事，哪哪儿都好，就是老师不判作业，每次布置完作业，第二天老师在课堂上讲一讲就算完事儿。这对学习自觉的孩子挺好，可偏赶上老乔那儿子就是极其不自觉的，一学期作业卷子全是空白的。原来也是学习尖子，自打进了一中，成绩就老排班里后几名。高考成绩640多，他还说比自已估计的少了30多分，他们老师说就冲你平时的态度，你就该这成绩。别人都进北京了，他现在还在天大和西安交大之间徘徊呢。”
“这不是挺好吗，是中学到大学的过渡，上了大学没人监督你学习。北京四中好象就这样。要我说你就选一中吧。”
“好是好，可我就是担心一没了压力，那孩子的成绩就上不去了，一中就是因为搞了这两个小班，今年高考成绩比别的学校就要差一块。我早就跟我儿子说了，你上不了650就别想进北京，你连北京的二本都上不上。”
“你别老跟他这么说，跟逼着他似的。他不烦吗?”
“哼，他才不会呢，他早就习惯我的说话方式了，前两天他还跟我说，反正我得到北京去上学，我考不上二本就上三本，到时候你给我交钱。我说呸，你别作梦了，你有本事上哪儿就去哪！”
“呵呵。”我这外甥对付他妈有一套。
“你说他们现在那学校吧，为了留住他们，今年中考完组织了一个夏令营，平时成绩前200名的学生参加，叫优秀生夏令营，什么水上乐园，保龄球馆，整整玩三天。他们学校文科是最好的，数学一般，物理偏弱，学校刚跟家长说他们刚从一中二中挖了数学老师和物理老师，但是姓名保密。我这着急的，一个劲儿打听，昨儿才知道是谁，挖的老师还行，但不是最好的。”
我真服了我姐了，这两三所学校都让她研究透了。我前些日子还劝她别特意选班，选老师什么的。现在看来人家早就心机用尽，我是白费口舌。
“喂喂，你干嘛呢。”我姐看我不出声，有点急了。
“帮你想呢，那你就在原校呆着呗。”
“在原校也有个问题呀，他们明年要搬家，新校址离我们现在住的地方5站地呢。你说，我真是犯愁呀。”“喂喂，你干嘛呢，听我说话呢吗？”我姐又着急了。
“听着呢，你们柘柘太聪明了。你想让他怎么着，他就怎么着。我们如如笨点儿。我现在什么想法都没有，我原来都觉得笨孩子爹娘愁，现在看来聪明的孩子爹娘更愁。”
“嘿嘿，”我姐那头乐了。“你说我是上哪所学校好呢？.....喂喂，你听着呢吗？”
打完电话我出了卫生间，老公问我，都跟你姐说什么了那么长时间，我把柘柘选校的事儿他说了一下，老公长叹一声，什么时候咱们如如也能让我这么愁愁，啊，我得乐死。”我们俩正长嘘短叹的时候，门开了，我闺女抱着被子枕头进来了，她揉着眼睛说：“太吵了，我睡不着觉”然后就躺在我们床上赖着不走了，我心里咯登一下，我刚才说她笨是不是她听见了？她耳朵可好使着呢。
7月3日,我妈一早给我打来电话,她说,一中昨天半夜给你姐去电话了,说已经查到柘柘考了全市第四名。
我妈说柘柘不容易呀，你爸说代价太大了。
我的眼泪都快下来了，我想我姐可能还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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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7-11 14:32:3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