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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
其实感触发生在两个礼拜以前了,今天突然安静下来,絮叨絮叨。
大舅舅家的大表弟部队探亲结束回三亚,路过北京时,三姨家的三表妹做东,我们去五道口的干锅居吃饭。席间喝了点小酒,我们姐弟三个开心地聊起童年的回忆来。
我们说到了,每年的冬天,姥爷和小舅会在院子里,自己浇一块四米见方的冰场,再做个小冰爬犁出来给我们这些孩子玩耍。我没好意思告诉她们两个小东西,有一年,嘴馋的我去舔那块冰场,舌头冻在了上面,靠双手的温度,好半天我才爬起来。丢人没够,后来我还舔过院门上的大铁环。
我们还说到,姥姥家养的大狼狗,叫做得利的,可以驮着大表弟在院子里跑来跑去。但是别的姐妹想骑,她就如何也不肯。
我们还说起,逢年节,屯子里的亲戚,黑儿舅舅什么的,就会拎着两个点心盒子来看他们的四叔四婶,我的姥姥姥爷。我和表妹,到现在也认不得那些亲戚,统共说过不到十句话,但是姥姥归拢点心盒子放的地方,比现在自己的金银首饰放哪还清楚。那几块长白糕、萨其马,它怎么就那么好吃啊。到了冬天,屯子里还会捎来粘豆包和元宵,表妹说,炸过的元宵再用锅溜一遍才好吃,我说,屯子里白粘豆包溜一遍才叫香。
我们又快活地说起,在城里住着住着某一天一回家,发现自家门口栓了辆驴车,姥爷进城来了。哎呀,那个感觉,现在也说不上来多得意。如今,姥爷过世都快十年了。
我们又说起,一到人多的时候,姥姥家就得是两席,后来慢慢是三席。地上大桌是男人们,炕上是女人们,娃们坐小桌。吃饱喝得,我们这些小的就在炕上跳起来,扮起戏来。毁得我另一个表妹直到要上小学了,还被我们教唆得一心将来要嫁给她小哥——我的大表弟,因为他们两个一个扮许文强,一个扮冯程程呀。
说到的总是有限,我脑子里还有他们两个没有的回忆。我三岁的时候,前院的邻居家有个同龄的小小子,我俩经常一起玩。等到他奶奶端着饺子叫小孙子吃饭的时候,也总是顺带捎上我。三来两去,老太太问我,给我们家当媳妇吧。我问,有饺子吃吗?哈哈哈,老太太说管够。可惜上学前班以后就不知道那个童童去哪了。我好一阵以为他们家是为了赖我的饺子。
等我读书了,夏天,跟妈妈去摘野菜,一筐一筐的灰菜,回来剁了喂鸡。那时候没想过有机不有机,只晓得饲料贵得唻,能省点是点。姥姥家,养着千只鸡。每个礼拜送货的会拉一盆臭鱼烂虾来,有稍微大点的,妈妈就挑出来炸给我们吃。我没事的时候还爱在院子里和鸡吊嗓子,哦~哦~哦~~,我叫一遍,一只气大的公鸡也会叫一遍。我给它起个名字就叫哦哦哦。可是有一天,我下学回到家里,我妈正在烫鸡毛,她高兴地告诉我,你不是不喜欢那个哦哦哦吗,我和你姥把它给杀了,一会炖给你吃。我气得眼泪当时就下来了,蹲在胡同里一晚上没吃饭。
姥姥家院子里种了几畦菜,还有四棵沙果树。夏天的时候我可怕从那树下过了,因为数上生虫啊,有时候梦里我都会梦见。可是实际上我从来没有看见过虫,因为我都是闭着眼睛猫腰跑过去的,但是春秋,我看见过虫卵,跟大红豆似的在树结上,真恶心得慌。
我还帮姥姥家糊过棚。那么多白白的纸,都从哪买的呢?糊完五间房,脚尖都翘疼了。秋天,我和妈妈坐在院子里编过苇席,一天下来,我的手就生小泡了。
那些年,大家都是去公共浴室洗澡。可如果是在姥姥家过暑假。早晨从井里压了水,放大铁洗衣盆里晒,等下午的时候我就可以坐在院子里洗澡了。现在想想,哈哈,少女露天浴,多美好得唻。
姥姥家有我们自己小家里没有的好吃的。特别是姥姥当年新下的大酱,腌的糖蒜、蒜茄子。因为我爸爸不吃葱蒜,所以我们家根本见不着这些玩意。我一去姥姥那,可开洋荤了。还有,如果我去那天刚好姥姥给狗蒸窝头,我可美了,一口气能吃两大个。狗窝头里放了盐,我觉得就是比给人蒸的好吃。
姥姥家的大炕啊,挤挤能睡下八个人。有一年我挨着姨姥姥睡,第二天她抱怨啊,说我半夜头掉脚底下去了,使劲踹她胸脯子,给她疼坏了。现在,姨姥姥过世十五六年了,我家MOMO都开始踹我了。
真的,直到现在,都能回忆起来,一到周末,跟我妈骑上自行车,传过我们那个小城,去姥姥家的喜悦。可能表姐今天也在那吧?表妹也在吗?今天会炖鱼吃吗?小姨会买水果来吗?那么多个未知,因为没有电话这东西而变得神秘且值得期待。
兴奋的回忆一过,撂下筷子,我们姐弟三个同时感叹:那样的生活不再来,我们也无力给自己的孩子一个那样的童年了。
写得还是很乱,什么时候有感觉再整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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