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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不凋零的悲观主义的花朵
爱到深处，你无法不成为一个悲观主义者。
——廖一梅《悲观主义的花朵》
我是在国庆长假期间，用三段时间看完了廖一梅的小说《悲观主义的花朵》。第一段是10月3日，中秋节，坐在家里暖暖的阳台上，晒着太阳看小说；第二段是10月5日上午，在海淀公园翠绿的大草坪上，LG给闺女讲故事，爷儿俩在草坪上快乐地嬉戏奔跑，而我则一边欣赏着这幕温馨的场景，一边安静地看小说；第三段是10月6日下午，从人潮汹涌的天安门回到家中，钻在被窝里看完了悲凉的结局。
我很庆幸这个国庆天气不错，风很轻，阳光温暖的恰到好处，既不刺眼也不焦灼。沐浴着柔和的阳光，伴着孩子天真的笑脸，仿佛现实总在牵引着我，让我没有陷入书中悲观主义者布下的迷宫。但最后那个下午，我累的筋疲力尽，本想小睡一觉，却惦记着没看完的小说，于是紧闭窗帘、依偎着被窝，一直到5、6点钟，房间渐渐昏暗，结局渐渐打开，而我只感到胸口憋闷、全身乏力，一句话都不想说。
《悲观主义的花朵》，书名起的很文艺，是我喜欢的风格。其实，小说本身也很具有文艺特色，讲述了一个文艺女青年的故事。一个悲观的、貌似骄傲的、有些神经质的文艺女青年，爱上了一个有老婆有孩子有情人并且不断喜新厌旧更换情人的老男人（文艺老男人），由此而来的种种矛盾挣扎和自我纠葛。
起初，这文艺女青年似乎很理性、有勇气，把接受老男人的约会视为面对挑战不畏惧退缩，但不知何时起她发现自己掉进了老男人的温柔陷阱，弄不清自己的感受，一切都变得不像想象中那样容易把握。她不想和这个老男人有任何瓜葛——他比她大将近20岁，有个不肯离婚的老婆、有个爱吃醋的情人、还有人尽皆知的坏名声，理智告诉她跟他发生任何瓜葛都是不允许的。可是，他要求什么了吗？她不忍拒绝，她怕自己拒绝的，是他的亲近和好意——那是让她几分留恋的、给她些许温暖的感受。
可是，她太容易感动了。因为他像个17岁的大男孩儿一般在电脑上测算她和他的契合指数，她就替他脸红并且被他感动了；因为她回忆起多年前曾看到他坐在学校图书馆门口的台阶上，耐心地等待女研究生下课，她心中就莫名地对他滋生出了怜惜。他骨子里或许是个很纯真的人，她猜测着。这种怜惜对她来说是可怕的，这说明他已经进入了她心中柔软的部分，他已经和所有其他人不同了。
逃开吧，她对自己说。她用了最为极端的方式。可即便和别的男人上了床，她却依然发现对他的渴望渗透于她身体的每个毛孔、充满了她心灵的每处角落。她放弃了挣扎，深夜时分她坐在灯下读他的书，他的文字像一支悠远绵长的笛子，轻轻触摸着她的感动，她在他的字里行间读懂了他的体贴善意和心细如丝。
生命中会有永远纯洁而美好的爱情吗？及时毁灭是保持爱情美丽如昨长久如新的唯一办法吗？她已经没有力量及时毁灭这爱情了。如果毁灭注定要来，就让它毁灭自己吧！然而，什么才是真正的爱情呢？暗恋算不算爱情？克制算不算爱情？接受命运算不算爱情？诚惶诚恐患得患失算不算爱情？那难以诉求的企盼令人绝望的期待来自于灵魂深处的静默和叹息，这些，算不算是爱情？
可是，她该如何去表达呢？她又怎能表达！他不需要海誓山盟、他不需要托付终身、他不需要羁绊束缚、他不需要狂热的爱情。当她发现自己爱上他时，除了向自己认输，除了每天每小时每分钟每秒的默默等待，她还可以做些什么？她想到——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告诉他她爱他，这会让他轻松一点儿。可是，什么是爱？爱是两个人的事情，爱是心灵共鸣的回音，爱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爱是郎有情妾有意！一个人的爱，爱到深处的孤独悲凉寂寞空虚，你感怀着爱的卑微渺小如一颗尘粒，然而，你爱的究竟是他？还是你自己的爱情？
爱情是一场病，它是让人无法捉摸、转瞬即逝的东西。它让骄傲的人低下头来，让快乐的人忧伤哭泣，让坚硬的人柔软如丝，让冷漠的人温润如玉。没有人能说的明白爱情，没有人能够在爱情里从容洒脱、游刃有余。正如廖一梅所说：“爱到深处，你无法不成为一个悲观主义者。”然而，对于与生俱来的悲观主义者来说，爱情更是他们梦寐以求全身心渴望却永远无法懂得和难以把握的东西。悲观主义者的宿命，就是永远陷落在忧伤里——无边无际的忧伤，巨大的阴霾和孤寂。即便读着别人的故事，也仿佛在翻阅自己的爱情悲剧。
总是会想起你，在每个不经意的时刻，快乐或忧伤的心情。想象着与你相遇，在街区的转角，在公园的草坪。那一刻，你会对我善意地微笑吗？如果，那一定是我风起云涌，而你波澜不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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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0-13 09:42:1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