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一篇旧日原创文章：快乐的平安夜

《亲子小屋》显示文章详细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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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一篇旧日原创文章：快乐的平安夜

说明：

这是我本世纪初时写的一篇原创文章，此后一直压箱。逢此圣诞节之时拿出来纪念与老婆一起走过的艰辛的日子，并且勉励自己现在继续努力。当然，写这篇文章的时候还没有结婚，之后不久就登记了。文章基本没有改动，只是文中的“老婆”二字是改过的，原文里是昵称。

正文：

“明儿是圣诞，今儿早点回来，我们好好过一个平安夜。”老婆走的时候对还赖在被窝里的我说，并且轻轻地吻了我一口。我压根就没把圣诞放在心上，什么圣诞，纯粹扯淡，那是洋鬼子的节日，关我屁事，再说了，多年的马恩列斯毛的学习告诉我们，世界是物质的，物质是运动的……一切牛鬼蛇神都是胡扯，我连中国的鬼神都不相信，还信洋毛子的？除非摁着脑袋把我的发锔黄，眼锔蓝，并且返祖、长毛，外加换脑，这也许会使我拜倒在西方的石榴裙下。什么也别瞎想，还是老老实实地上班吧，就是圣诞老人也一时帮不了我，于是抖擞精神去挤公交车。要是在车上能碰上俩美女就好了，这可比圣诞强多了，最好是人多，并且她们或偶然或必然地一起挤向我……我怎么这么龌龊，这不是明摆着对不起老婆嘛，不能瞎想了，要是这种事真的发生而我事先没想则问心无愧，若是想了而没有发生我心亦疚，不想喽，不想喽……还行，车上没遇到美女，负疚感弱些，明天一定不瞎想，不过被一个肥胖的中年妇女挤压的够呛，今儿晚上得向老婆诉苦，说我被非礼了，不过我不是故意的，而是受害者，呜呜呜……说的时候一定要痛哭流涕！

在公司一天百无聊赖，哎，难得闲这么一天。不过假装很忙，也的确很忙，忙着上网、聊天、看新闻、笑话……瞅领导过来的时候来的及的话给事先约好的朋友打个电话胡扯一顿工作之事，假装严肃地联系业务，昧着良心和朋友胡谈价格、产地、厂家……来不及的话则赶快切换页面，切到商业网站上——这一套咱运用自如！看新闻的时候觉得圣诞节对老婆应多少有所表示，买贺卡？俗！还不如换瓶啤酒呢。发电子贺卡？虽不算粗俗但也是细俗呀，不妥！哎，也没什么可送的，等晚上回去了给老婆讲讲马列主义世界观和哲学观吧，然后描绘一下我们俩未来的美丽新世界，亲老婆两口，差不多就可以把今天这个平安夜真的平安混过去了。好，就这么定了，先给几个狐朋狗友发几个电子贺卡。

下班时间到了，热烈庆祝混到了一天工资！

一天什么也没干，却觉得这么累，老喽，老喽，再有七十来年就奔一百去了！稀里糊涂地到了家，今天该吃些什么呢？转转菜市场，什么也不想吃，没胃口，要不是有老婆，我从地上拣两片垃圾菜塞进肚子都行——前提是不嚼，倒不是嫌脏，而是嫌累，因为有老婆，日子还得象模象样地过。买什么？买什么？买点肉？购买力倒是没问题，可是觉得没意思，你瞧，现在人没人味，猪没猪味，吃猪肉跟过去嚼干咸菜没什么区别，要是一不小心再嚼出个疯猪病来就更大发了；买点鸡肉改善改善？你瞧那瑟索于风中的鸡鸡们，个个如同风中之烛，口眼歪斜，我吃它们一是没人性，二是它们跟猪猪们一样没有原味了，也罢也罢！算了，家里米面还有，菜也有一点点，今天的差不多够了，再买五斤廉价鸡蛋得了，回家喽，回家喽！

老婆还没到家就给我发了个短消息，问我到没到家，还问买没买菜，回她一个：我已到家，菜已买上。不料今天老婆情绪不好，冲我买的这些蛋开火了：“你不是说买菜了吗？买到哪儿了？今儿晚上平安夜，早上不是跟你说了吗？准备今天好好过过，这还怎么过？”老婆火气挺大，咱先不急着讲马列，先安抚为上：“家里不是还有一些菜吗？米面也有，我又买了五斤鸡蛋，够了够了。” “够什么了？怎么个够法？能来几样？”老婆生气了。该我幽默了：“你想要几样？干炒鸡蛋是一样，西红柿炒鸡蛋又一样，青蒜也能炒鸡蛋，还可单炖个鸡蛋糕，我还可以给你做几张鸡蛋饼，如果你不喜欢呢咱们可以蛋炒饭……”“够了够了！”还没等我想好下一道菜老婆就发怒了。我一时不识好歹，顺着老婆的话说接了一句：“够了吧，我说够了吧。”“我是说你够了。”“哎，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多了句嘴。“你说什么意思？”老婆不甘示弱，明显肝火比俺旺。好汉不吃眼前亏，咱三缄其口可以了吧，沉默、沉默还沉默！

妈呀，这一沉默不要紧，成就了老婆演讲的机会。老婆是涕泪俱下，慷慨激昂，痛陈了自与我结伴来上海后的酸甜苦辣，对了，没有甜，全是那三个味。从生活艰苦到关心不够，俨然我成了十恶不赦的人贩子。没关系，咱脸皮厚，听着就是了，当老婆说到圣诞，圣诞，就剩了蛋时，我还偷偷乐了，极其佩服老婆的幽默，内心暗称：然，然，就剩蛋了，连蛋也没有的话在上海就真的完蛋了。可是老婆还是不依不饶，一直把话题扯到俺个人没本事没出息上，外加一大堆好吃懒坐一类的形容词，不干了，不干了，伤自尊了，伤自尊了。不讲马列了，当泼夫了：“嗨，嗨，您歇歇，该我了。我是怎么你了，来上海两天半就洋化了，什么圣诞，都是扯淡！你原来过吗？好好的中国人不做非做假洋鬼子，再多呆上几年你还不成了外星人罗纳尔多（还是没忘了足球）？我哪点对不住你了，我每天累死累活的不就是为了这个家吗？我没本事你当初别跟我呀，现在有钱人多的是，你随便做二奶三奶去，想过圣诞，去洋鬼子那儿过去，我这儿没这规矩（呦，失口了，伤老婆自尊了，该死该死。当初直接给老婆讲马列就好了）。”

闭上眼睛，把脑袋扎进裤兜里，玩鸵鸟政策，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老婆果然震怒，但已是无言可说，开始使出看家本领，破口大骂，什么混蛋啦，王八蛋啦，畜生啦，骗子啦，连臭流氓都用上了（我觉得这句骂的不妥，一来咱不臭，狐臭、口臭诸臭样样不占，铜臭想占还不够格；二来咱也不是流氓），这下我傻眼了，再也不敢还嘴了，不过对于老婆说我没本事一事还是耿耿于怀，此“仇”先记着，明儿就去买张彩票弄个五百万证明宝一下老婆对我的判断有多么愚蠢和错误，现在先受着。

老婆终于骂的头晕眼花，最后要夺门而走（我猜想老婆想出去换换新鲜空气），这可不行，你娘家又不在此地，出了事怎么办？大叫一声“哪里走”就把老婆生擒活拿，咱虽不够粗壮，可毕竟是男人呀，擒个小女子还是没问题的，可老婆不配合，加上火气大，一时双方在家门口战在一处，难解难分。当然，咱是以守为主，鉴于力的作用是相互的，老婆打我，咱一扛，就相当于打她自己。所以，尽管咱放弃进攻，消极迎战，仍然占据上风，比中国足球强多了。看着老婆有些吃亏，我本想劝老婆“好女别跟男斗——因为怎么斗也斗不过”，转念一想，还是别劝了，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让她把火发泄出来，折腾到筋疲力尽的时候自然老实了。正准备调整战术的时候，忽闻四邻五舍开始出动，心头一喜，救兵来了！后又一想，不好，咱瞧见过上海人吵架和围观的情景，万万不可被其包围，否则难以脱身，特别是难以抵御阿拉们的热情。另外，由于是邻居，一旦告到居委会说我们扰民，虽关系不大，可是这事恶心人，若失眠的大爷大婶们再把失眠的原因找到我们身上就更成孤家寡人了。情急之下我连威胁带胁迫总算把老婆从家门口拉进屋里，老婆大概也出于同样的考虑，也立刻安静了下来。我和老婆二人默不作声，隔门倾听邻居们的谈话，邻居们真热情，已经没什么事了，大家在一起还是就此互相发表了有半小时热情洋溢的讲话，这给了我和老婆充足的理智时间。邻居散去后，老婆也不跑了，我可怜地望着她，她平静地说：你说怎么办吧？老婆转向平静我反倒害怕了，不知如何是好，想了想说：还是凉拌吧。我错了，我不对，我有罪，我不好，我检讨。本以为就此老婆会放我一马，不料老婆冷笑着说：一句错了就完了？也太简单了吧？我一想，现在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不说也不是，干脆玩了个花哨的，于是拿了个坐垫，铺在门口，对着门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并且一声不吭（咱可不是给她跪的，想我堂堂不足七尺的男儿，怎么能给女人下跪呢？咱这叫跪天跪地跪鬼神）。老婆还真被我这招给弄蒙了，哈哈，该她不知所措了。过了一会儿，只见老婆走到我跟前，冷冷地说：知道错就好，不过跪这个太便宜你了，跪这个。说着扔过来一个洗衣板。“这个房东够狠，都什么年代了，家里竟然还收藏着洗衣板。”看着洗衣板我暗想，想的同时竟然很自然地接了过来。我观察老婆转身的一刹那偷偷笑了起来。这个傻孩子，又被我得逞了，因为老婆一向如此善良。我也没推让，拿过洗衣板把坐垫铺在上面继续跪，我知道老婆对此举肯定不满，没等她开口就主动说：“今天这次隔板而跪不算，下次买了电脑我给你跪键盘补回来，并且我要用膝盖打一个I’m sorry给你发个E-mail发到你的信箱里去。”我一脸严肃。老婆终于笑了，边笑边说：“那明天去公司跪着键盘发吧。”老婆就是这么好哄，五百年前的蓝色幽默都会觉得好笑，就在她笑意未散的时候，我已经一跃而起了，我靠近老婆，想谄媚一下，被老婆哄跑了，老婆还娇嗔地说：做你的剩蛋饭去！我知道这是老婆下达了做饭指令，于是开始走进厨房，可转念一想：不行，要是真做了剩蛋饭既不给自己面子又不给老婆面子，就对老婆说：“不是我偷懒，今天是平安夜，我们出去吃吧，我请客。”老婆狠狠呸了我一口（我知道她是在出刚才的恶气，并非冲我这句话来的），我知道我又要得逞了，不过大战刚过，不宜立即外出，否则一旦老婆要在街上生气逃跑可就惊动警察叔叔了。我给老婆谄媚地打开了电视，老婆说烦，我就知趣地从廉价的磁带中挑了一盘柔和的曲子来放，这招管事，老婆接受了。

机会来了，在柔和的音乐中我开始给老婆上生活之课，题目叫“我们该怎样面对生活”。我给老婆分析了我们当前的形势，当然，主旨是让她对未来和对我个人充满信心，老婆好象在很专心地听着，我很满意，就在我将话题转向马列主义的圣诞观的时候老婆开口了：“得了，得了，别罗嗦了，都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自己还挺上劲。”发克！白扯了一大堆，感情人家压根就没听！真想跟丫玩命，算了算了，忍忍吧，在家在外都得装孙子，哄她高兴就行了，自己高不高兴不重要，反正我现在已经彻底成植物人了，所有的表情都是装的。

老婆真会过日子，最后我们没有出外吃，而是一起去超市买了些菜肉，回家自己做。临出门的时候我还多了个心眼，因为不想被人盘问刚才的吵架事件，看看四下无人的时候才轻轻出去。等我和老婆采购归来时恰好碰上一个邻居，他果然追问刚才的事情，我假装一脸茫然地说不知道，说我们刚回来，还没来的及做饭，老婆也满口附和，于是邻居说可能不是我们家，他听错了。今儿早上上班的时候又一个邻居追问，我仍如是回答，并告之昨夜我们很晚回来，于是他也说听错了。这样做的目的是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老婆也赞成我这么做。等我们进门后我假装一脸严肃地对老婆说：“你现在怎么学会撒谎了，明明是你刚才哭着喊着要逃出去，还对邻居撒谎说没吵架。”老婆一怔，一脸无辜和不解，不过马上说：“跟你学的。”我说：“你怎么不学好，我那么多优点你不学，偏偏学坏，这如何了得。”老婆一时无语，结果在做饭前将我暴打了一顿，刚才的气明显还没出完，因为今天出手格外重，好在咱身子骨结实，几记粉拳还是能承受的，看来老婆气出的差不多了，因为打完我后明显神清气爽，做饭也麻利了许多，我也得以再次偷懒，只象征性地打打下手。在买菜做饭的整个过程中，我一直有一个想说不敢，不说又难受的心愿，那就是这么丰盛的饭菜应该买两瓶啤酒就着，否则算暴殄天物，由于和老婆的战争刚结束不久，因此一直不敢开口，即使是在超市看到啤酒，也没敢主张，怕再给她口实。饭菜全部上桌的时候我还一脸急猴猴像。老婆轻轻一句“吃吧”让我喉咙实在痒痒（当然是痒酒了），老婆一脸坏笑，她一定看出来了我的酒病，只见老婆不声不响地走向了自己的书包，由于老婆一进门我们就发生了战争，我还一直没注意老婆的书包，其实老婆书包后还有一个大包装袋，里面装着两瓶啤酒，还是高级一些的。老婆边拿边说：早就看出了你的谗嘴，平常总喝便宜的，今天给你买两瓶贵点的，知道你回来就不好好买菜，也不会买酒，感谢我吧。唉呦，老婆，岂止是感谢呀，简直是感动呀，我哭，我哭，我哭哭哭！我是真的感动了，喝酒吃饭已经不重要了，于是我发自内心地把老婆抱了起来，当三盏白灯亮起，显示试举成功后，赶紧放下来改做紧紧拥抱（确实抱不了太长时间），并且配合着一连串的道歉，可能是我象唐僧一样说的太多了，一下子把老婆给说哭了，老婆边哭边说：那你还气我。我一再发誓重新做人，可是老婆却说我已经重新做了好几回了，结果一回不如一回，还是当初刚上大学时好，虽傻了点，但纯洁可爱。哇塞，咱也有纯洁可爱的时候，我怎么没觉得，明儿翻翻旧日照片，看看我纯洁可爱时是什么样子，咱也做过一回小帅哥，自己竟不知道。

晚上老婆偎依在我怀里的时候，我又恢复本性，坏笑着对老婆说：“以后不要再那么疯闹了，赶明儿惹火了我，小心我去投案自首，和你玉石俱焚。”“你自首和我有什么关系？” 老婆问完这句话后马上一脸严肃地逼问：“对了，说，又干什么坏事了，是不是勾引良家妇女了？”我先是假装卖了个关子：“我，我……”老婆有点没耐心了：“我什么我，说话别吞吞吐吐的，快说你怎么了？”我这才故作神秘地说：“我非法同居啊！”一句话把老婆说的脸红到了脖子根，“你，你，你流氓！”老婆喊道。“嘘——小点声，小心叫人听到，敢问在下，我流谁了？”我假装严肃反问。“你，你这就是典型的流氓表现！”老婆有些气急败坏。“从法律上讲，和已婚的人同居叫通奸，只要别有经济依附关系，不要长期同居，通奸并不犯法。而我们俩呢，因为都未婚，连通奸都算不上，所以你别紧张。我自首也没关系，至多有违道德，而我们未婚同居，这本身说明我们已经不要道德了。所以，你更没必要害怕了。”我假装一本正经道。“呸，流氓！非法同居治不了你那我告你强奸！”老婆有些急眼。“我强奸谁了？自愿的可不算，小心诽谤罪。”“流氓，流氓，不理你了，我今天非搬出去住”，老婆真发怒了，说完就开始行动。我一脸惊恐，心想，又玩大了，赶快过去阻拦。不料老婆却又一脸坏笑，说道：“干嘛抓我那么狠？”“你，你不是又要跑吗？”“我要是真跑你能抓的住吗，吓唬吓唬你，谁像你那么小心眼，你下次要是真惹火了我，哼哼，你看着！我警告你，以后不许耍流氓了……，快下去刷刷牙去。”说完老婆睨视着我。“刷牙干什么？不是刷过了吗？”我有些不解。“是吗？那怎么还那么臭，满嘴下流话，跟厕所似的。”“好啊，敢涮我，我要耍流氓了，我可真耍流氓了啊！娘子，小妞，来呀！”我做出一副高衙内的模样向老婆扑去。

邦邦两下，她竟然打我屁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