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过孩子吗？_回龙观社区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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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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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打过孩子吗？

文福田心田

前些天，在我常去的一个论坛，有这样一个话题“你打过孩子吗？”下面有很多家长的回答和评论，基本分为两种：一从来没打过孩子，二打过且非常后悔并反省当中。
说实话，在当今“快乐教育”已成舆论导向的大环境中，用“打”这样的文字来作题目，实在是有一些危险的。如今，诸如“责备”、“教训”、“勒令”之类的词语，一旦和儿童教育挂上钩，似乎立刻看到的就是家长教育方法的技穷和教育理念的落伍，如果竟然有“体罚”意味的词语出现，那不但立刻映射出狰狞粗暴的家长作风，而且有被口诛笔伐甚至诉诸法律的危险。所以说，在21世纪的中国，“三娘教子”是非常困难的，“子教三娘”倒是非常普遍。这样的情形持续下去，20年后的中国将会怎样呢？拭目以待。
以上纯属杞人忧天，现在脚踏实地回来念自家的经。对于上面的问题，我必须老老实实地回答：我，是打过孩子的，且永远不会为此后悔。
一般说来，我对于田田，那是非常冷静，这倒不是因为我的修养好，而是有一些缘故。
首先我看清楚一点，如果为孩子的错误生气，纯粹是和自己过不去。因为孩子成长过程中的种种过失，正如刚出生的婴儿尿床、初学步的宝宝跌跤一样，是必然的事情。用各种办法帮助他纠正就好了，气到失控那是大可不必。
另外，天下没有什么新鲜的错误或缺点，虽然目前我们看孩子的缺点很清楚，但是返回来想想自己，难道没有相同的问题？比方我，在教育田田的过程中，也依稀记起自己替他人写数学而请人家替自己抄语文的劣迹，并且不能保证即使今天，自己就没有拖拉、偷懒等毛病，只要这么一想，更没有多少气了。
最后，也是最重要在于，我对于田田实在没有什么成龙成凤的希冀。只要态度端正就好，结果不在要求的范围之内，比方《论语》，只管认真念就好，从来没有为她背不下来，背了又忘而为难过她。要承认个体的差异，别人能做到的，你不一定都能做到，同理，别人的孩子能做到的，你的孩子也未必能照样copy，天生我才必有用，健康正直的成长最为重要。
但是，自由成长不等于放任自流，养而不教是作父母的最大失职，成人之后的种种品格必须从少儿阶段进行培育，所谓“教妇初来，教子幼孩”，很多成年后积重难返的恶习，都是由于从小一点点的纵容所致，所谓“从小微起，成大困剧”，不可不慎。
既然教育孩子是父母的责任，八万四千法门中，“打”应该也在其中吧。我打田田只有一次，经过如下，写下来，备忘。备我忘，更备她忘。
大概是在今年3、4月间，无论做什么事情，田田总有不专心的毛病，比方玩耍的时候要看书，看书的时候要吃东西，吃东西的时候又去玩耍，总之，就是不能有始有终完成一件事情，每件事情都是毛毛糙糙的。我看在眼里。
一天早上，起来读《论语》，已经是背得很熟的部分，但是要她指着读，要求只有一个：不能丢字。篇目大概就是《述而》第七，大概5分钟就念完。但是田田读的中间，一边眼睛就不知道望到了哪里，所以很快就读篡了行。我指出她的问题，要她把读错的那一小段重新读一遍，并告诉她要专心一些。然而她再读的时候，仍然三心二意，把“不得”读成“得”，并且非常含混。我停下手头的事情，严肃地和她说，她读的和书上变成完全相反的意思。要她把这几句一字不错、一字不落地认真读完，否则，要打手掌。她这时似乎重视了一点，认真了一些，但是没有读上几句，又开始模糊含混并且心不在焉，终于再次篡了行。
我坐在沙发上，让她站在我面前，问她：
“上面的字都认识吗？”
回答：“都认识。”
“一个字一个字都念对，很难吗？”
“不难。”
“为什么念不对？”
“着急，想着快读完听英文故事，所以总念错。”
“因为错了不止一次，屡教不改，所以要打手掌，让你牢记，把手伸出来。”
要哭的样子，不情愿地伸出手来。
我高高地举起手掌，用力地轻轻落下去，她立刻放声大哭起来。
“现在，大声把那一段再读一遍，看看能不能专心。”我厉声说。
慢慢地、一个字一个字清晰地读了下来，开始还有哭声，后来，因为专注，完全忘记了哭泣，读完的时候，她一脸泪花欣喜地冲着我笑了，两个人不约而同地伸出手击掌祝贺。她说：“我读得真好啊！”
事后，我问她，刚才打手掌，为什么哭。她说“因为打得很痛。”我说：“不对，其实妈妈落掌很轻，还没有刚才我们击掌的时候用力重呢。”她想一下说：“因为我做错了，所以虽然轻，可是很难过。”我说：“是啊，妈妈和田田的手掌接触有三种方式，一种是游戏时的翻手掌，像这样，一种是祝贺时的击掌，像这样，一种就是今天的打手掌，像这样。。。”她立刻就缩手。我说：“一样的击掌，感觉是不同的。”她深深地点头。我看着她的眼睛郑重地说：“妈妈希望永远都不要再用这样的方式来碰你的手掌。”她再深深地点头，说“妈妈，我一定认真，今天我知道我可以做得到。”
她后来不停问我，为什么手掌举得那么高，落下来很轻，我给她解释，古代先生的桌子上都放一个尺子，叫做戒尺。“戒”就是要惩戒，让你明白自己的错。妈妈像《三娘教子》里说的“高高举起，轻轻落下”，“高高举起”是作母亲的威严，戒你下次不敢；“轻轻落下”你说是为什么呢。田田笑着偎过来“妈妈爱我。”

那次之后，田田读书有了一个质的飞跃，口齿清晰、一板一眼，和之前的含混敷衍判若两人。这种态度其实不光是读书上，在练琴和别的方面也有体现。自然，这不是什么一掌定乾坤的妙法，成长原有很多反复，但是的确这一掌，田田没有白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