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抛一篇儿子新作,出门了——《窗外》
窗外的世界永远是美好的。
一二年级的时候,喜欢坐在窗边。一丝不苟地听着老师讲课。窗外飘进来新鲜的草木的气味,会旋转的铁马不知被谁推得吱吱扭扭地响,一声声刺耳的铁皮声音仿佛也是老师在黑板上用力划下一道粉笔印记的声音。让人浑身颤抖,又让人陶醉。举目远眺,是窗外高大健硕的一排杨树,小叶杨。看得再远点,大约是一堵红墙,再就没有别的了。望不见高楼大厦,望不见霓虹灯火。郊区的天总是这么蓝。带着蝉鸣的田园画。
那时候我是个多么好的学生!世界上没有烦恼。我不会做梦,也不会愤怒于什么。未来对于我很陌生。那时的我经常把“未来”写成“末来”。
五年级搬到了校园的另一面。这是另一个世界。黄土操场、煤渣跑道,红墙上写着“发展体育运动,增强人民体质”。墙外面是温榆河。河畔一般都是树,依旧是小叶杨。杨树底下有蚂蚁窝和我埋的老师的手机。杨树枝上有我的足球。杨树叶子小得可爱,可以用来“拔杨根”!冬天的傍晚会有火烧云伴随着我走向饭堂,晚自习的窗外是呼啸的风,卷着黄沙流向不远处的城市——城市,可怕的地方。我但愿我永远活在这个无忧无虑的地方,陪着我的窗外的美景。但是我不属于这里。我生于城市,必将回归于斯,于是我离开了。
窗外是一面墙,墙上是一扇扇窗,窗子对着我,我对着它们。我来到了初中。我喜欢这里,但我也知道自己不属于这里。我属于哪里呢?窗外?
于是我开始喜欢凭窗远望,可是什么也看不到。于是我就那么望着,可以望上一整个中午。有时候是想让自己冷静,有时候是缓解一下悲伤。云的彼端会有一个给我的答复?或许吧。有时候你寻找的那个未来,那个自我,真的就在极目远眺的尽头。
老头亮出了他的床单,谁又忘了摘秋裤,底下的井盖还是11个,李勤又“偷”了新车?初二的小朋友羽毛球打得不好,中午还只会和女生吵吵闹闹。看!一楼的那朵花!原来是一朵假玫瑰。
就这样度过了初三。晚上的火烧云依旧好看,可是被灯火映得太刺眼了。我离开了这个小地方。
我来到了这里。这里。这里是我的梦?或许不是。六角形的教室,斜72°入射的阳光在我镜片上散射成三原色。窗外是实验楼,矮矮的。窗下有几个红透了的石榴。
我知道石榴是敏感词了,我知道有些事情我永远不知道的好。我有了梦也有了压力。我没了梦也没了方向。未来在那里?我看不透。天空比几年前蓝了些许,也可能只是在我看起来。也许是个陌生的开始,但绝对是一个熟悉的结束。当我凝视窗外我想起了很多很多。想起了那些人,那些故事,那些还没有随风飘走的,都被我看见了。
他们有的我再也看不见,有的再也看不见我了。他们曾经在我的窗外,然而终究仅仅在窗外罢了。
一地杨树叶。散发着清香,熟悉的香味。我站在小学的门口——校园里没有一个人。我看到我当年的窗口,窗外的世界完全变了,高楼也起来了,温榆河畔的树林成了高尔夫球场。我愣在那里。
我的身后是一地的杨树叶,小叶杨,“拔杨根”的好料。齐刷刷的两排硕大的杨树倒在地上——那两排我儿时的梦!她们被锯断得如此干脆,如此可怜。现实总是残酷。
或许我早该跟这些诀别了。
窗外的叶子落了。窗外的天冷了。许久不见的友人们,你们还好吗?
窗外依旧是美好的。美好得有些近乎残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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