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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钓鱼育人”到底是育人还是毁人
最近，郑渊洁在自己的新浪微博上爆料：“今年发生在北京一重点小学的真事：班主任要求同学匿名写出对她的感受，并保证不管怎么写她都不会生气。两位同学写了负面的。班主任阅后大怒，叫两人投案自首。全班无人吭声。班主任冷笑着念歌颂她的文章，念完一篇让文主拿走一篇。《风声》般的筛查。最后两负面文的主人暴露，从此噩运开始，生不如死。”
从这件事中，我们仿佛又看到了前段时间被广泛讨论的“钓鱼执法”的影子。何谓“钓鱼执法”？从法理上分析，当事人原本没有违法意图，在执法人员的引诱之下，才从事了违法活动，也就是一种引诱原本没有犯罪意图的人实施犯罪，这与正当防卫一样，可以作为当事人无罪免责的理由，国家不应该惩罚这种行为。
这位小学老师，据说还获得过“北京市中小学紫禁杯优秀班主任”的荣誉称号，可是我却看不出任何一点所谓的“优秀”。我们小时候都说，教师是蜡烛，燃烧自己，照亮别人，而如今看来，这位老师是燃烧了自己，也烧毁了别人。社会领域的“钓鱼”，背后有强大的执法经济利益驱动，罚没款项的多少直接决定了执法人员的收入水平。而这次教育领域的“钓鱼”，我看不出来这位老师能够因此收获任何物质上的“利益”。如果非要说有其他方面的好处，那就是能够让她看到她所“统治”下的一班少年，是否已经全部被她“收服”。
产生这样的心理诉求也并不是不能被常人理解，毕竟班主任是讲求权威性和威严的职业角色，但是使用这样的手段却实在“恐怖”。
教师真的是蜡烛吗？
第一，出尔反尔，毫无信用，这在这个案例中表现得尤为可憎。作为一名人民教师，首先应该教给学生的是做人的原则，其中最首要的就是诚信。假借民主的名义，赋予学生最大的言论自由，保证自己不管怎样都不会生气，鼓励大家写出真实的心里所想，实际上却撒下了一张大网，只等傻乎乎的相信民主和公正的“天真分子”自投罗网。可怜两个小学生还没开始真正经历这个社会，就已经明白了“很傻很天真”的含义。
第二，任何的评选都流于表面的业绩，无法探求到获奖人心理层面的扭曲。我特地查了一下紫禁杯优秀班主任的评选标准，其中有一条要求老师“关注每个学生的健康成长”。我不知道在这位老师眼中，什么是学生的健康成长，难道统一给她写赞歌的，就算“健康”了吗？批评她的，就要被“关注”吗？关注学生的健康成长，应该是存在于教师天性之中的一种人性光辉，但是很悲哀的是，如今大大小小的评奖和评优，并不要求对教师的人格和人品进行审查。在这个全民浮躁的时代，数据可以造假，业绩可以人为编造，很少有人会真正关注存在于人本身的性格的闪光。
到底是怎样的深仇大恨，让这位老师不惜逐一排查，找到并严惩杵逆自己的学生？当老师以集权者和独裁者自居，将学生视为必须服从自己的臣民，那么我们的教育，只能培养出仅会唱赞歌的、被压抑的、得过且过的、麻木不仁的公民。
如果这位老师希望通过匿名调查来维护自身形象，我建议，在打击逆见之前，也该用同样的精力反省一下自己，看看自己在平时有多少疏漏和失误，处理的班级问题和矛盾有多少缺憾，对学生的管理有多少可改进之处。有负面评价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由于教师自身没做好，如果能够和全班同学共同探讨一下今后的改进方向，负面评价自然会越来越少。下点功夫搞些釜底抽薪之策，不比这样全班“恐怖”排查给学生留下心理阴影的做法要人性得多？我们的教育赋予老师的，到底是整人的权力还是教书育人的权利？
执法领域的“钓鱼”受害者，好歹还有法律的保障，因为诱捕时的事实不能作为犯罪的证据，所设之套本身无法成为定罪的依据。然而，谁又能来保护教育领域“钓鱼”的受害者呢？一个班级之内，班主任控制着学生日常学校生活的精神状态、日后毕业的总体评价，甚至影响着学生的前途，这让处于绝对弱势的学生，除了忍气吞声，逆来顺受之外，无法做出任何反抗。
教育的失败就是社会的失败，教育领域的“钓鱼”绝不仅止此次一件。从长远看，此类行为应该受到严格的禁止，但又不能只通过相应的规定和立法来进行约束。更重要的，是对教师从业者进行道德培训，考核他们的道德水准。如今的教育提倡“以德育人”，连教师自身都丧失了道德，又怎么教育孩子们，以一颗纯净的心灵健康的成长呢？在这样一片黑暗的恐怖中，又如何能容得下一颗育人之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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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09-05 10:37:5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