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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少年（三）
又是调位子。
那是高三了，调位子，可能是班主任早晨起太猛撞墙上了，居然给我调到了一个叫菁的女孩子后边。
因为我一向不入班主任法眼，除了打球、看小说、偶尔研究一下函数值域，啥也不会。
她把我调到菁的后边，现在想来，亦福亦祸。
男生私底下自然会给班里的女生排名，菁是无论如何也排不到前三的。
她吸引我的原因，有两个，一是菁喜欢运动，高一高二都是运动会的女生主力，身姿窈窕，一样喜欢运动的我，欣赏这种运动型的清纯和阳光。
二是菁算是个文艺青年，没事儿喜欢读钱钟书哈谢克，和她说话，和别的女生不同，不矫情，不无趣。
我得承认，这是我第一次真正的恋爱，或者说是单恋更合适一些，观网的朋友的话，叫单恋未遂。
我知道高一的时候，菁就和班里的一男生有过一出了，本来对此也毫不关心，但后来坐在她后边，所谓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就喜欢上了这个到目前为之，最铭心刻骨的人。
估计这辈子也是。
坐在后边儿看菁，她一向剪个短发，很利索，印象最深刻的是她那件紫色上衣，据说紫色是忧郁的颜色，与我当时的境况甚为契合，我的心境本来是飞升而又抑郁的。
男孩子，大概都是心高的，但当时我各方面的其概况不甚如意，大家一向认为我会优秀，但我却偏偏不出头，除了语数偶有抬头，其他科目都是一塌糊涂。
谁也不会认为我会考上大学。
鲁西南，没有今天北京这么高的标准，只要是一个普通的本科就好了。
但那个对我来说，恐怕也是可望而不可即的。
所以我是忧郁的。
但我又是心高的，因为我不是没有报那个指望，尽管这听起来很可笑。
成绩再差的孩子，也会真的想要考大学。
师长笑话这种想法的时候，只不过是以世俗的观点来看，而没有以职责的角度。
只有失败的教育，没有失败的孩子，孩子只是失败的教育的牺牲品而已，所以今天我从来不会对孩子冷眼以待，成绩越慢的孩子，对进步的渴望越大，只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办而已。
很多时候，老师也许知道，但他不愿意多管。
家长想知道，但他不知道，对于怎么帮助孩子，家长很多时候是外行。
现在回顾起来我的历史，基本上一条正弦函数，起伏起伏，非常有规律。
初中，高中、大学、工作、恋爱、莫不如此。
心高而忧郁的我，就这么喜欢上了菁的紫色上衣，喜欢上了好动、清纯，又有些文艺的菁。
菁的短发一向剪得非常有型，干净利索，她最美丽的时节，现在也许已经没有人记得了，除了落在我的眼睛里，扎根在我的心里的那些影像。
家庭教育，家庭氛围，对一个人的处事方式是会有着绕不过去的影响的，我父亲兄弟三个，我没有姑姑，我家弟兄两个，没有姊妹，这两层，致使我们整个家庭中阴柔氛围的存在大大减少。
我爸和叔叔们自小处事粗犷，我家小兄弟两个也是如此，从小和女孩子打交道很少，不懂得，不敢和女孩子去交往。
一直到我工作后，单位我所在的部门有四位同事，都是女生，都比我大，待我如同亲弟，我才从根本上完全破除了与女性交往的心理障碍，学会了坦率的关心别人，从细节处关注别人。
不得不说，鲁迅先生关于国人的心理，描摹之深，无出其右，阿Q所谓男女在一起，非奸即盗的心理，在我小时候是相当的根深蒂固。
我爷爷是个老顽固，深谙传统文化中宣扬的男女尊卑，礼义廉耻，我们兄弟从小就被灌输，如果和女孩子一起玩，基本上等同于流氓行径，这种畸形的思维方式，直接导致了我从小的所谓“洁身自好”。
这也就导致了，我不会和女孩子打交道，如果对哪个女生有好感，也仅只在心里，不敢存有半分的非分之想，一旦心动，就心虚的厉害，觉得自己很流氓了。
所以，我就不会和菁聊天了。
我的同桌就不同了。
他的名字，一个字，刚。
是个艺术生，平日里，想上课就上，不想上课就去画室，那里女孩子自然是不少的，氛围也比教室轻松的多。
所以他一来教室，必然是受不了教室里那股子压死人的沉重氛围的，高三了。
他会找尽借口招惹四邻。
菁似乎心思也不在学习上，对于和我同桌刚逗闷子，显出兴趣，于是他们俩就经常聊得很开心。
恕我小人，可能换了任何一个人，都可以体会我的感觉。
苦不堪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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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12-23 16:42:1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