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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的钥匙
钥匙，作为人们生活中一种常用的开锁工具。家家备之。小时候，看到大人裤腰上胯着的一大串，羡慕不已。从第一本带钥匙的日记本，到有自己单独可上锁的房间，上学骑的自行车钥匙，木箱子钥匙……钥匙伴随我走过极度向往私人空间的童年。然而随着年岁的增长，我对钥匙的热衷不再。实在不是个细心的人，一旦钥匙丢失，徒增烦恼不断。它总能在气急败坏，翻箱倒柜，恨不得掘地三尺之后还不现身。过后不经意间，却发现它在一个角落静静地对着你笑。或者干脆就彻底不知所踪。所以越来越不喜欢钥匙，出门就一把大将军了事。屋里概不设锁。少了那么多要守护防备的，倍觉省心。
打从记事起，妈妈最喜欢上锁并随身携带钥匙。好似掌握了所有的钥匙，便管住了家。即使是到对面小溪里洗下菜，也不会大意。凡此种种……导致我们屡屡要进房间不得入。久候之后的烦躁情绪、态度可想而知。为了这个，不少挨父亲和我们几个孩子的责怪。但妈妈依旧是那样的不改初心。习惯保持30多年，风雨不变。也不得不佩服她找钥匙时，超级的淡定和冷静。
09年我心中认定的大树猝然倒下。清楚地记得妈妈始终没在人前落泪，面无表情。在儿女面前痛苦地维持着那一份坚强。同年拆房子，借住别人家，年底乔迁新居。一系列繁重的琐事。漫长的一年，妈妈的身子愈显单薄！到现在我还会问妈妈，一个人在家是否会害怕，妈妈说不会！我怎能真的相信？虽然房子是新盖的，可每次回家看到堂前左上方父亲的遗像，仍然会心悸。农村的邻里因为宅基地大小，留沟或留路的纠纷很多，我家也不例外。左右全吵过。木讷的母亲一向不善处理这些人际关系。一年几次的争吵甚至大打出手，寡不敌众，总以失败负伤收场。她倔强地认为，以前这些事都是爸爸管。现在她要把这个家这一份责任坚守住。哪里也不能去，输也不怕。除非这把老骨头不在了。即使我们觉得这根本于事无补。
妈妈就是这样，一个人寂寞地生活着。打电话过来也会和我说一些新近发生的事。谁家添小孩，谁家又有老人去世。大多时候通话时间不长就匆匆挂断。更多的时候，是无人接听或短信提醒。大抵手机还是锁在房间柜子里，听不见。直到没电关机。
一辈子不长，看着妈妈年轻时因为心气高受制于爸爸而不悦；对姑姑的兄妹情深不能理解，而把过多的关心拒之门外；盖房子用了几个女儿的钱耿耿于怀而对我们敬如宾客。心门紧紧锁着，谁也走不进去。却不知这一把钥匙在哪里。
任我想再多的理由，终究还只是个不称职的女儿。虽然不似儿时那样牙尖嘴利地去伤害她，却没有像用心对待自己的孩子那样，来解读、呵护妈妈。本就不同的性格，我太多太多的做不到，也无法企及去改变妈妈什么。这一把钥匙，终将深藏妈妈的余生岁月。一起走向未知，走向衰老……
这一把无法舍弃的妈妈的锁，这一把未曾拥有，也难言失去的妈妈的钥匙，我想起便怎样也轻松不起来。
母亲节即将来临，谨以此文感恩生我育我的亲爱的妈妈。祝您身体健康，万事顺意！
(此文由最美乡村在2015-05-01 23:18:52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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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05-01 16:11:3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