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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鹿之死
母鹿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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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坡上的野金竹林长得非常茂密，浓荫下长满了鲜嫩的草菇。午后，猎人背着竹篓，上山采集蘑菇。走近竹林，他突然发现林边一棵野金竹下站着一头马鹿。
这头马鹿个头不大，头上没长鹿角，是头年轻的母鹿。一见到猎人，马鹿非常惊慌，它两耳直立，微蹲着两条后腿，臀毛竖立，尾巴夹着在胯间，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好像就要撒腿奔逃。马鹿是田径运动的佼佼者，奔跑的速度可达每小时70公里，猎人没有带猎枪，是不可能追上的。
于是，猎人慢慢走上前去，马鹿仍然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猎人非常奇怪，他知道鹿的感觉非常敏锐，胆子也很小，通常一有动静，就撒腿跑得无影无踪。也许这是一头生病的鹿？或者它被捕兽器夹住了，不能逃脱？猎人正在心里猜测，突然，母鹿“嗖”地一声，跃出一米多高，跨过了旁边的矮树丛。
猎人知道肯定赶不上这只鹿了，就打算钻进竹林去采蘑菇。他刚掀开眼前挡住去路的竹枝，母鹿又转过身蹿了回来，站在刚才站立的位置，挡住猎人。猎人捡起一根粗木棍，赶上前去。母鹿仍然一动不动，它的唇吻抽动着，鼻子里呼呼喷着粗气，摆出一副要与猎人搏斗的姿势。它低着头，蹬着后脚，好像要朝猎人冲过来。母鹿身躯小，头上没有鹿角，根本伤不了人。猎人一步步逼近，随后冲上去，抡起棍子向母鹿的脑门打下去。
母鹿脑袋一偏，棍子重重地打在它的脖子上，一只耳朵被打裂了，鲜血冒了出来。但是母鹿仍然一动也不动地钉立在原地，用惊谎、愤怒、倔强、悲哀的眼神望着猎人。
看来，这只母鹿是根本不想逃命了。猎人来不及多想，又是一棍打在母鹿的背上。这一棍把它的脊椎打断了，母鹿的身躯陷了下去，它已经奄奄一息了，却仍然顽强地立着。猎人抡起棍子一阵猛打，母鹿挣扎着咬住一条野金竹的横枝，它双眼布满血丝，嘴角吐着血沫，却仍然支撑着身体不肯倒下。
就在这时，母鹿身后的竹丛中传来一声轻微的“嘤”声，一只小鹿摇摇晃晃的身躯出现在猎人的视线中。它身上还粘着胞衣的粘液，四脚还很柔软，挣扎了几次才站立起来，然后朝竹林深处逃去。原来，这只母鹿刚刚在竹林中生下小鹿，它站在竹下不肯逃跑，就是怕猎人发现刚生下来的小鹿。鹿和马、羊、牛一样，幼犊生下来后十几分钟就能站立行走奔跑，母鹿支撑着身子不肯倒下，是为了拖延时间，好等它的幼鹿学会站立逃跑。
看到幼鹿消失在密林深处，母鹿重重地喘了一口气，瘫倒在地上，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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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11-18 22:51:0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