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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转一个：蛇
蛇
文/非墨
农民工阿满有一项很特别的本事，抓蛇。
再狠的蛇，阿满都有办法。或眼明手快，准确抓住蛇的七寸，或提住蛇尾，迅速一伸，蛇的骨节散了，整个儿抖成了面条儿——再狠的蛇，都拿阿满没办法。
阿满捉蛇没有什么其他目的，只是为了吃蛇。阿满吃蛇很利索，将蛇头用钉钉树干上，或用蝇系住蛇头，小刀飞快，在蛇的七寸处一旋，往下一拉，像拉拉链似的，整张蛇皮就像一一件外套，整个儿脱了下来，蛇肉白亮，呈半透明状，显得很干净。蛇的内脏一轱辘全剜出来，一个黑点还在扑噜扑噜跳，那不是蛇胆儿，是蛇的心脏。有时候，阿满用刀直接往蛇腹一挑，就将蛇胆弄到手里，打散到酒里，一饮而尽。蛇胆明目，阿满两眼贼亮。阿满分得清楚蛇胆和蛇心的区别。有的时候，他用刀尖一挑，将蛇胆滚了出来，用手拈着，对着阳光晃了晃，然后脖子一仰，囫囵吞进了肚子——赢得众人的一声喝彩，或嘘唏。这是阿满吃蛇的保留节目。
蛇肉切成段，或焖，或炒，或烩，或炖，或爆。阿满作法比较简单，主要是炖。单纯点，是单炖蛇肉；高级点，就与猫肉炖，称“龙虎斗”；与鸡肉炖，称“龙凤汤”；与猫、鸡一起炖，称“龙虎凤大会斗”，据说大补。
阿满的主要工作是打隧道，是一名隧道开挖工，捉蛇是他的副业。阿满是蛇的祖宗，蛇都怕他。被他吃掉的蛇，不下千条。
阿满正参与施工的这条隧道不长，五百来米，有点邪乎，诸事不顺，从开春打到深秋，进展缓慢。隧道对打，还差几十米快通时，这天突然从洞底挖出一条蛇来，两尺来长，全身通红，大家都不敢动，阿满当仁不让，挺身而出。这蛇明显进入冬眠状态，不怎么动弹，但开挖的隧道内温度明显比洞外高，蛇处于半梦半醒状态。阿满大意，以为这蛇是病猫，手一抓，没抓准地方，被蛇牙轻轻划伤了一个小口。阿满利害，立即用刀划开伤口，将血挤了出来，又用水冲洗。再回过头来，下了狠手，将那条蛇剥了皮。
下班后，阿满满不在乎，将蛇炖了，呼朋唤友，买酒设宴，豪吃海吃，那蛇肉很肥，还真好吃。阿满喝高了，有点儿醉。
夜半，阿满突然抽搐，好象蛇毒发作。好在被起夜的工友及时发现，阿满酒喝多了，睡着了，被蛇咬的那只手肿起来，没有反映。而工地的医疗卫生条件太差，大家山呼海叫，用床板抬着阿满，开着装碴车往山外的医院赶。
到了医院，抢救了一翻，阿满还是死了。此后，在工地上工友们盛传，那条红蛇是蛇王，吃不得。也有说，阿满与那条红蛇相生相克，两不相见相安无事，两若相见两败俱伤。
二〇〇六年十月二十七日星期五北京
(此文由龙锦岁月在2007-08-27 13:46:12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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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ok! The birds are shinin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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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08-27 13:40:3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