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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开

等级：资深长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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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册日期：2004-08-26

未完成

那面画板立在她的面前，她手中拿着油画笔，吐了下舌头，笑着：色调的淡了，很久没动过笔了
她的头发，她的眉目，她的耳环，她笑，她抿嘴，她的锁骨突出，都是我喜欢的样子。喜欢了有一段日子的女人。
今夜她离我不过一米远，她的画室有些冷，画板上的聚光灯强烈而柔软，让我看到了她淡金色的睫毛。她皮肤细滑，岁月只在她笑的时候流淌出来。
在她身边，时光静得像河。
在音乐放到《All I ask of you》时，她轻轻跟着哼，画笔在我面前轻巧地摆动。她哼地随意，画得也随意，反而放大了我的局促。她时而抬头看看我，轻轻笑着低下头接着完成她的随意之作，我于是生起怀疑，怀疑她是否真地想将这副画画完并送给我，却因为她白晰地手指一扬一挫而打消了这念头。
这城市我到访地突然，她说为我画副像来得同样突然，却因为没有准备而变得惊喜。
时间是条河，溯洄从之，道阻且长。
那时，糖葫芦正是香脆的时候，她爱吃，每次都喊酸，夸张的表情让我如今想起来都觉得牙齿有点痒。

然后是深冬的夜。醉酒的男人。赤着小腿与男人奔跑的女人。长发飞进嘴里，围巾散开全然不顾，只一味痴笑着向前奔跑。
我每每回望那个时刻，身旁尽是烟味，汗，啤酒，不同的男人或女人的香水，裸露的肩膀，暗黑的妆，女人吐出烟时微微抬起的下巴，捕捉到的目光。
其中有嘶喊，有人跳怪异的舞蹈，身边那男人白日里系着领带一本正经地做些事说些话，博得同行的期赏与女人的目光。而零点将至，仍像别人一样脱光衣服冲进人群，欢呼雀跃地绕场一周，在2006将至未至之时，他以疯狂的姿态经过我身边。
我得微笑着送走2005，即使那一年让我难堪让我疲倦，我只需要记着她的好，以便让我的回忆里满是甜的味道，让我愉快并心生感激。
因为我需要时刻清醒，特别是有一个还不错的男人在身边的时候。
身边的人开始齐声倒数，每当过年，人们都不需要有什么指挥便能整齐地喊出一串连贯的数字，兴奋且盲目地跟从身边左右前后或者摩肩擦踵的人。
时间的界限从未如此清晰，我寻觅张望，偶然遇见一个女人在他的怀抱娇嗔嬉笑，一阵不耐烦的情绪汹了上来。
2004与2005交汇时我在做什么？被同一个男人握在手里，抽完两支烟，轻咬那个男人的唇。如同一座城市灯红酒绿处随处能见的可人儿。
在这间画室里，我神经质地摆上更种疯狂生长的鲜绿植物，我得感激，对面这个男人几年之后的出现，烟雾弥漫，再没有夜晚被雪照得暗红的天。

2006年的第一个小时，我们看完一些人的表演，同时暴露着嘴脸被另一些人看。目睹一场没有兴奋点的爱情与争斗，反来复去发一两句短信，然后喝酒抽烟吹风。
青春年少的歌只唱给昨天。当你发现脸上淡淡地起了斑，当你突然想起去年还喜欢过的明星怎么很长时间没有看见，当你已经不为了某个人的所做对不起自己的付出而痛哭流涕辗转反侧时，那声色的欢愉便恰如其份地跳着恰恰点着脚尖滑进了你的下一个小时。清晨走廊上黑色的风衣与玫瑰般的内衣四处散落，还有那面画板，两个人缠绕在一起。与那些无法理解的冲动的亲吻与拥抱，时间变得绵长而粘稠，你坠向深渊，你意识到自己根本没想过闪躲，只有不断的下坠。别指望能再一次爬上来。
幸福微小同时盛大，如同一滴眼泪的温度，浸过手上的生命线，你只当它是透明的，可以随时放入什么容器的，你却不明白，它对于你我，如呼吸一样悄然而生，悄然而止。
爱情，它一直在身旁。当你独自在暗处抖抖嗦嗦地摸索内心的那些细枝末节时，要记得感恩，要记得微笑，要记得平静，要记得记得。
扶起斜躺在地上的画板，未完的作品上，那颜色果真淡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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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01-11 09:14: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