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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独者手记(八)。
孤独者手记(八)。
实际上我已经不再热衷于这样的叙述，也对自己每一天的生活产生不了丝毫的兴趣。甚至，这样的方式，已然成为我的负担。
有些时候我会因为知道他们期待在这里看到我的只言片语而在每一天的清晨醒来第一件事情就是，祈求这一天将会出现新奇的故事或者有一些意外，虽然我明白他们并不奢望我能够是快乐的，只是想看到我正在努力地活着，很正常的样子，没有咳嗽没有头晕目眩没有自闭没有吃不该吃的东西。还有一些时候我甚至对他们很幼稚的替我幻望我正在进行一场恋爱而窃笑。他们无时不在希望我遇见一个全然不顾地能够爱上我的浪漫的痴傻男人，我的那些高尚的朋友们很希望有那样一个男人为我今后的生活负责，下赌注。他们愿意和我一起分享那些只有在童话世界里才会奏效的誓言和承诺，他们忘了事实总是无坚不摧的，也忘了咒语总是与我们形影不离。他们更乐于把我想象成峰回路转的楷模和苦尽甘来的典范，而结果是，使得厄运随时都得意的正中下怀。当然，如果，可能，我愿意改变一头驴低头直行的轨迹，以狐狸的相貌再次出现再次抵毁自己，我想我是能够再多妖娆一些时间的。可是，重要的是，我自己做不到。我的舌头不再伸长舔舐安慰其他孤独的灵魂，它已经变得僵硬，只想直言，以最简洁的方式。
无论如何，我相信命运总是对我不忍而垂青的，它会在某一些时刻给我一些警示。我不知道一个让我大汗淋漓的梦境是不是可以挽救我，不管我最终是以怎样的姿态坐在这里，是平静的，还是冷漠的。
有时候，我那样想象着，我和命运相视而笑。命运从来都是笑着的，可恨的是，我也笑着。
我在清晨四点十分醒过来。之后开始痛快的哭着，像是无比仇恨自己已然死去，又像感激涕零仍然可以幸运地看到清晨微弱的曙光。曙光在每一个清晨，在每一个令人懊恼的故事里，总是蓬勃着出现，是令人窒息的开始和结束。如果有一天曙光已经被多情的人们雕刻成纪念碑，那碑下只剩足印，却没有花的芬芳。凭吊的人们排着长队，无一例外有尽可能保持严肃和过时的伤悲。
我像一只垂死挣扎的鱼一样，一边抵挡将要吞噬掉我的阳光海滩，一边在枯竭的岸上竭力呼吸。
如果那些仅仅是个梦境，醒来的时候，我仍然不愿意将自己反锁在任何一个人的世界里，虽然那几道门已经日复一日的被反复锁死。虽然......
阳光再一次来临了，像一记响亮的耳光。
回家的路上沉闷和清凉。驾驶者毫不掩饰寂寥，不吝啬地给予冷嗖嗖的氧气。
我无数次把通向自己世界之前的阶梯想像成是木质而昏暗的，那种踩着腐烂溃败拾级而上的感觉，木讷着，也令人欣喜。
打开那道门之后仍然看到的是一片颓然，沉默无声，那种被压抑的欣然，再一次在夕阳落下之前盛开和迅速淡去，那过程影印在一壁墙中间，时间短促，图像清晰。
有时候我们也掺杂在围观者中间，看到别人哭泣，也看到自己妄言从前。
我想象不到他们能懂得我在说些什么。实际上，他们只要看见我存在。
那是一种负担。好比让没了双腿的人跳悠远美感的小天鹅。平平鞋尖的舞鞋，空荡荡的裤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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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09-29 23:36:2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