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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处游荡的大灰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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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刀所指
刺刀所指



在卡灵顿(Carentan),当德军精心布置的火力网让“呼啸之鹰”的第502伞降团几乎陷入绝境时,罗伯特 科尔(Robert Cole)少校以令人难以置信的勇气带领他的士兵发起刺刀冲锋。




图片说明:表现科尔少校的刺刀冲锋的军事油画Strike Attack(James Dietz作,售价约350$)。实际上当科尔举起手枪冲向德国人的防线时,大部分士兵并没有听见冲锋的命令。



正文:



1944年,横跨N-13公路和瑟堡-巴黎铁路线的法国小镇卡灵顿的人口总数不足4,000,在地图上也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点。但是当1944年6月盟军在诺曼底登陆后,卡灵顿正好处在美军登陆的“奥马哈”和“犹他”两个海滩之间,成为一个至关重要的战略要地。当然,对美国人来说,夺取它并非易事。



卡灵顿城区位于一片河流和沼泽交错低地之中,其间还密布着灌溉沟渠。拿破仑一世曾经放水淹没这片低地,一度把卡灵顿变成一座孤岛要塞。1944年的德国人也如法炮制,使得只有一条通道能从北面接近卡灵顿。在这条必经之路上,驻守着海德特(Friedrich Von der Heydte,)上校和他的第6伞兵团。这名巴伐利亚出生的老兵之前已得到陆军元帅隆美尔的明确指示:坚守卡灵顿,直至最后一人!



攻占卡灵顿是“呼啸之鹰”-第101空降师(隶属陆军第7军)的任务。一旦占领卡灵顿,第101空降师将与向维尔(Vire)河方向推进的第29步兵师(隶属陆军第5军)汇合,将分别在“奥马哈”与“犹他”的海滩登陆的第5军和第7军联系起来——他们的目标分别是瑟堡和圣洛。只要占领圣洛,美国人就可以在科唐坦半岛立足,并建立起向法国内陆推进的桥头堡。




图片说明:卡灵顿连着“奥马哈”和“犹他”海滩,对于美国人来说至关重要。



第101空降师的指挥官泰勒少将(Maxwell Taylor)打算从两处越过德孚(Douve)河,向卡灵顿发起钳形攻势。第327机降团将从布莱凡德斯(Brevands)出发,兵分两路,一路向西与维尔河以西的依西格尼(Isigny)附近的第175步兵团建立联系(隶属第29步兵师),另一路向东南直逼卡灵顿;第502伞降团则以科尔少校的第3营为先导,从西北方向穿越4座桥梁,夺取卡灵顿的30高地——这是进入卡灵顿城的关键控制点——,并在此处与第327机降团汇合。辛克(Robert E Sink)上校的第506伞降团也将紧随第502团向卡灵顿推进。一旦完成对卡灵顿的合围,第506团将向城区发起进攻。




图片说明:罗伯特 科尔少校,在他指挥的第3营占领卡灵顿外围后,第101空降师经过激战终于将这座小镇从德军伞兵手中解放。



从地图上看,这也许是个不错的计划,但是现实却是另外一回事:从北面只有一条通道通向卡灵顿,它是由4座桥连接而成的与N-13公路交汇的公路,其中的2号桥已被德军彻底破坏。这条公路略高于地面,周围地势平坦。这意味着科尔的部队将没有任何地形掩护可以依托。



为了最大限度降低地形的不利影响,进攻时间被定在6月10日子夜。然而,第326空降工兵营在6月9日晚试图在2号桥上架设栈桥时,受到卡灵顿城内守军的88mm炮猛烈的火力压制,根本无法行动。6月10日1:30时, 格翰夫(Ralph Gehauf)少尉(格翰夫在D日之前曾搭乘侦察机光飞临卡灵顿,那时这座陷在淤泥里的小城还貌似无人防守。)带领的一支10人巡逻队作为第3营的先头部队赶到N-13公路与堤道交汇的路口。他吃惊的发现公路两旁散落着丢弃的架桥器材,工兵们都躲在掩体里,而2号桥根本没有修好。他们只能冒着88mm炮的轰击,利用一只小船渡过2号桥的河道。万幸的是没有任何人受伤。




图片说明:由于德军放水淹没了卡灵顿外围的低地,科尔少校的第3营只能从堤道方向发起进攻。由于损失惨重,其中一段公路后来被称为“紫心小道”。



抵达对岸后,格翰夫的小队悄然通过3号桥,没有受到任何攻击。但他们在4号桥又遇到麻烦:1座“比利时门(Belgian Gate,或称为C工事)”矗在桥头,将桥面完全堵死。所有人使出全身力气也只将这座钢筋混凝土构成的障碍物移开大约18英寸,只够一个人勉强通过。



就在格翰夫的小队陆续通过4号桥准备继续前进时,德国人发现了这些不速之客。机枪和迫击炮纷纷开火,将他们压制在地上动弹不得。格翰夫于是派出2名士兵返回营部,请求将迫击炮向前部署以提供火力支援。但这两名信使却在慌乱之中听错了口信。他们向科尔报告说,德军防守严密,4号桥无法通过。这时,科尔也接到第502团团部发来的命令:进攻顺延,等待炮火支援。于是在这天的整个早上,除了还在4号桥桥头傻等的翰夫的巡逻队,第3营的其他人都从2号桥桥头撤回到勒克思奈斯(Les Quesnils)继续作他们被打断的美梦。




图片说明:卡灵顿鸟瞰,请注意德国人在2号桥和4号桥都构筑了障碍物。




科尔少校当然没心情睡觉,时间正一个小时一个小时流逝,黎明即将到来,那时他的部队将不得不在德国人眼皮底下行动,而传说中的炮火支援却一直没有任何消息。到中午时,科尔终于失去耐心。他下令部队开拔,格翰夫则接到命令撤到2号桥等待与营主力汇合。当他们都赶到2号桥时,科尔和格翰夫再次震惊的发现工兵还躲在掩体里——他们也在等待炮火支援,这座桥依然是老样子。科尔勃然大怒,但是已经没有时间浪费了。他亲自和G连指挥官,以及2名士兵一起利用工兵丢弃在路边的架桥器械在2号桥残存的桥墩上搭起一座简易的绳索桥。



由格翰夫的小队带领,I连、G连、H连和营部先后通过绳索桥小心翼翼的向4号桥前进,中途只受到零星的火力袭扰。就在他们接近4号桥时,德国人的火力骤然密集起来,88mm炮和迫击炮的炮弹纷纷开火,一时间硝烟四起,弹片乱飞。



走在最前面的士兵几乎在同时就沦为机枪和狙击步枪的靶子。后面的官兵立即沿公路散开寻找掩护。不过这根本没什么用,因为德国人的火力在这条公路上几乎没有死角。更糟的是,美国人很快就发现地面太硬,根本无法挖掘战壕。大多数人于是紧紧贴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有些人则试图匍匐前进。只有很少的人能开枪还击,但是在德军的压制之下,他们连目标都看不到。



在令人眩晕的弹雨中,第3营的官兵纷纷中弹。一等兵本柯夫斯基(Theodore Benkowski)还记得当时的情形:1名士兵大腿被机枪击中,仰天在地,他一边高声叫到:“这些狗娘养的,他们打中了我的鸡鸡!”一边解开裤子察看伤口,还好并无大碍;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这样走运,当躲在树后的拉尔舍(John Larish)中尉试图探出头察看情况时,被1枚狙击步枪射出的子弹正中额头,他立即像袋土豆一样倒在地上;路面上毫无掩护的士兵们也纷纷成为德军狙击手的猎物。本柯夫斯基头部也挨了一枪,但他自认为非常走运——因为他只失去一只眼睛。



这种一边倒的大屠杀一直持续到黄昏。科尔起初还在2号桥督战,当他发现局势已经失控时,便把这项任务交给第3营的主任参谋(John Stopka,即科尔的副官)少校,自己则前往4号桥。一路上,他不断拉起那些趴在地上的士兵,督促他们前进。面对德军的枪弹,他毫不畏惧,一边走一边高声的向他的士兵喊道:“该死的,给我开火!继续开火!你们这些家伙,要让我说几遍?!”德军显然也注意到这个疯狂的美国人,狙击步枪的子弹呼啸着射向他。但科尔居然未中一弹,这简直是个奇迹。也许是被他的勇气所感染,几个士兵突破火网通过4号桥,但是旋即又被德国人的火力压制住。第3营仍然无法前进一步。



为第3营提供支援的火炮直到黑夜降临后才部署完毕。由于无法看清目标,德国人的火力也逐渐稀疏下来。此时第3营已沿堤道被分割成几段,完全陷入混乱。伤员无法后撤,只能和死尸躺在一起。而那些活着的人还没来得及喘气,又迎来了他们自“D日”以来最难忘的一个夜晚。



[上半部分完]
片说明:左,第101空降师指挥官泰勒少将;右:德军第6伞兵团指挥官海德特上校(图中着伞兵服)。



午夜时分,1架“斯图卡”和另1架未判明的德军轰炸机飞临堤道上空。“斯图卡”沿公路进行超低空扫射,曳光弹摇摇摆摆的喷洒在路面上,反弹的子弹在堤道上令人恐怖的四处乒乓乱跳。另1架轰炸机则直接向3号桥附近的I连的散兵线投掷炸弹。几秒钟内,30多名士兵非死即伤。加上早些时候的损失,I连全连只剩13人还有战斗力。(I连所在的这段公路后来被称为“紫心小道”)



德国人的飞机离开堤道后,科尔回到位于十字路(La Croix Pan)的团部。在那里,团指挥官米歇尔(Mike Michaelis)中校告诉他:第3营必须继续进攻。很难想象他科尔接到这个命令时是什么心情。他回到堤道后,开始着手准备再发动一次进攻。由于I连损失惨重,H连(84人)将接替他们担任尖兵的任务,紧跟着的依次是G连(60人)和连部(121人,包括I连余部——不过这个数字可能有误,manman注)。



6月11日凌晨4时,第3营开始行动。他们趁夜色的掩护通过4号桥,没有引起德国人的丝毫察觉。领路的侦察兵穿过桥头的开阔地,悄然接近英格夫(Ingouf)家的农舍——第3营预定的目标之一。



当走在最前面的一等兵迪特尔(Albert Dieter)距农舍前的灌木篱墙只有5码时,机枪刺耳的尖啸突然打破了黎明前的寂静。紧接着,德国人的步枪和迫击炮也纷纷开火。迪特尔身后的2名士兵当即中弹身亡,他自己左边的小臂则被机枪子弹撕成了碎片。他忍住剧痛,按原路向公路以东的排水沟撤退——现在H连大部都躲在那里。当碰到连指挥官西蒙森(Cecil Simmons)中尉时,迪特尔忍不住问道:“长官,我的伤口严重吗?”



“确实很糟糕,”中尉回答。



“我算是完成任务了吗?”



“我不能肯定。” 中尉犹豫的说。



“长官,连里的那些家伙总是说我会把事情搞糟。但这次我干的还不错,不是吗?”



“没错。”



“这就是我想知道的,”迪特尔说完便继续向回走。几个士兵想去上前搀扶他,但在德国人的火力压制之下,他们根本无法动弹。



受伤的士兵不断的从路面滚落到排水沟里,一些人就落在西蒙森身边。由于只有1个急救包,他不得不从周围的德军尸体上寻找急救包来帮助他们处理伤口。



科尔此时则在排水沟里找到炮兵观察员罗斯穆德(Julian Rosemund)中尉,命令他联系支援炮兵向农舍和篱墙开火。但得到的回答是,炮火支援请求必须得到炮兵的指挥官批准。几乎陷入绝望的科尔显然不会理会这样的官样回答:“该死的上帝!还等什么批准?我们现在就要炮火支援!”




[待续]




图片说明:德诺马斯(Gordon Deramus)中尉的伞兵服。他是参加刺刀冲锋的美军军官之一。



他很快就如愿以偿。部署在圣卡蒙(St.-Côme-du-Mont,du-Mont应该是山脚的意思,不知该怎么翻译,法语达人现身吧——manman)的炮兵向第3营指示的目标进行了长达1个半小时的连续炮击。但硝烟散去后,科尔失望的发现德军的火力没有任何减弱(而且按他的看法,甚至可以说是更猛烈了)。他只能继续趴在水沟里计划下一步的行动。当看见斯托派卡少校正躲在公路的另一侧水沟里,他很快就有了一个惊人的想法。



“嗨!”科尔向他的副官喊道,“我们马上请求炮兵施放烟幕,到时候我们要向这座农舍发动一次刺刀冲锋。”



“OK!” 斯托派卡回答。但是科尔并没有明白的告诉他,应该把这个命名传递给所有人。因此除了斯托派卡周围的几个士兵外,其他人对即开始的行动一无所知。



几分钟以后,烟幕在农舍周围升起,卡灵顿城内德军无法继续他们的目标射击。上午6:15时,美军炮兵停止发射烟幕弹,并向农舍前可能的德军阵地进行炮击。炮击结束后,科尔吹响口哨,然后举着手枪,从水沟中站起来,向农舍方向冲去。他身后只跟着不到20名士兵。



斯托派卡看见这些人冲进烟幕,突然意识到他误解了科尔的命令。他迅速站起身,尽可能的召唤附近的其他士兵:“来吧,前进!跟着上校!”又有大概40人应声而起,加入了冲锋的队伍。



科尔一直冲在最前面。当他跑到农舍前的开阔地中间时,才发现身后几乎没有一个人!第3营的士兵们是不是辜负了他?但是他很快就打消这个可怕的念头。他停下来,半蹲着回头朝排水沟方向张望。很快,几个士兵就出现在他的视野。机枪和狙击步枪射出的子弹溅起的草屑就落在他们周围,但这丝毫不能阻止住他们。



此时,第3营的大部分官兵并不知道科尔已经发起冲锋。他们有的根本没有接到冲锋的命令,有的则得到一连串互相矛盾的指令。当烟幕逐渐消散后,他们很快就明白发生了什么。士兵们纷纷站起来,一小股一小股的加入到冲锋的队伍中。



科尔大步走在开阔地当中,一边狂怒的用手枪射击,一边鼓励他的士兵们。“见鬼!”他喊道,“我不知道我在朝什么开枪,但我不会停下来。这些愚蠢的德国佬自以为他们更会打仗,现在让他们尝尝我们的厉害!”尽管身处险境,他周围士兵听到这些都忍不住笑起来。在德国人的火力面前,第3营的官兵们保龄球瓶一样纷纷中弹倒地。但幸存者们仍然勇往直前。斯托派卡这时冲在最前面,不停的高声喊着:“冲啊!冲啊!”很快,烟幕就已经完全消失,英格夫家的农舍就在他们面前。



科尔试图跟上斯托派卡。不过,当他越过篱墙后就掉到一条水沟中,积水一直淹没到他的脖子。他不得不喊出了和伟大的步兵传统精神相背离的口号:“别跟着我!”



[再待续]




图片说明:德军伞兵,照片摄于“D”日之前。1945年,在英格夫农舍发现了一只头盔。它的主人是第6伞兵团的诺贝特(Neubert)上校。他死于科尔的刺刀冲锋中。



担任先头部队的H连的指挥官西蒙森上尉此时正躺在排水沟里,不省人事——几分钟前,1枚炮弹就掉落在他身边。不过,他很快就被中士怀特(John White)摇醒,然后便像梦游一样跟着怀特爬出水沟,向农舍冲锋。半路上他们轻松的解决掉了一名遭遇的德军。西蒙森还记得,这个德国人死去时还伸出舌头,像做鬼脸一样好笑。



现在,科尔和他的士兵们已经穿越近2个足球场大的开阔地带,与农舍中的德军短兵相接。他们像魔鬼一样的嚎叫着扑向对方。这多少有点疯狂,但也许就是战争的本质。



激烈的搏斗之后,农走周围的篱墙、散兵坑和路基上,随处可见德国人的尸体和残肢碎片。他们有的是被刺刀杀死的,但大部分都死于近距离的步枪和手榴弹攻击。幸存德国军则向农舍西面的瑟堡-巴黎铁路线方向撤退。



一级军士斯普雷彻(Kenneth Sprecher)和列兵罗奇(George Roach)用枪打开农舍大门的门锁,首先冲进去。里面已经空无一人。科尔紧跟也着进入农舍,随后把它变成了临时指挥所。



在这天中已经屡次负伤的列兵史特奴(Bernard Sterno)还记得看到普罗沃斯特(Edward Provost)中尉——一个一直被科尔忽视的不起眼的矮子,实际上是这次冲锋中为数不多的使用刺刀的军官之一——时的情形:他激动的来回走动,不住的说着:“捅这些德国佬时,他们会尖叫!”史特奴自言自语的低声说:“这真是一个嗜血家伙”,然后便去帮助一名受伤的军士处理伤口。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的手指已经受伤。



简单的包扎之后,史特奴加入到附近一座苹果园的交战中。他和几名士兵在篱墙后轮流开火,将试图接近农舍的德军散兵驱走。步枪的后坐力使得他手上的绷带很快散作一团。这次他只能找医护兵帮忙。后者让他回到N-13公路上去找野战医护车。



史特奴在半路上遇到躺在路边排水沟里的3名美军伤兵。就在他试图帮他们截住1辆经过的救护车时,1枚88mm炮弹落在水沟中(有一点问题,2号桥和4号桥最初都是无法通过车辆的,但是作者并没有提到工兵是否在这段时间里解决了这些问题——manman)。1名伤兵的眼睛被弹片击中,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眼眶。“我的眼睛完了?”这个不幸的人问他。“恐怕是这样,不过好在你还有一个,”史特奴一边回答,一边帮他往那个可怖的伤口上磺胺粉。这时,又1枚炮弹在他们周围爆炸。史特奴感觉就像“被驴子在背上狠狠踢了一脚”——一块弹片穿过他的背部,直插入腹股沟。他很快就从痛楚中清醒过来,想去察看其他人是否受伤。1名留着八字胡的伤兵已经没有气息。他是H连的士兵,史特奴在“D”日的前一天晚上看见过他。



当时,盟军最高司令官艾森豪威尔将军正在视察即将登机出发的H连。艾森豪威尔问起这个留着八字胡的家伙的战前工作。



“我在宾西法尼亚当餐馆侍者,长官,”他回答。



“是吗?你留着胡子更像个海盗,”艾森豪威尔打趣的说。




图片说明:由于没有足够的车辆,伞兵们有时也会使用缴获的德军车辆作为救护车。



现在,史特奴望着这两撇精心修饰过的胡子,怎么也记不起他的模样——这具尸体头部自鼻子以上的部分已经完全被弹片削掉。刚才眼睛负伤的士兵也被炸掉一支手臂,在不停的轻声呻吟:“我的胳膊,上帝!我的胳膊。”



距史特奴五英尺,一名伤兵的耳朵、鼻孔和嘴角流着血,不停的念叨着什么——这是典型的震弹症的表现。史特奴感觉自己的后背在流血,也许是汗。他知道自己根本无法帮助这些人,于是离开排水沟,蹒跚着走向4号桥。没走几多远,他就跌入一条散兵坑。这时1枚迫击炮弹落在散兵坑外边,飞溅的弹片楔入他的脖子,几乎要了他的命。而他身边躺着的一名受伤军官当即阵亡。史特奴在散兵坑里躺了一会,然后积蓄起最后的力量前进。他最后走到野战急救所,经过救治后终于活了下来。



短暂的停火之后(德国人和美国人除了利用这段时间后送伤员,还顺带查探了对方的火力点),双方继续为争夺英格夫家的农舍进行混战。第503团的第1营不久也赶来支援科尔的部队。他们在公路附近的椰菜地里建立防线,同德国军展开近距离激战。“就像猎野兔,”第1营A连的指挥官道尔(Delmar Idol)中尉回忆道,“很难打中德国人。”



很快双方又陷入拉锯之中。在和德国人对射的过程中,1枚还击的子弹直入道尔身边一名士兵的头盔。万幸的是那名士兵没有受伤。道尔捡起头盔才发现,子弹居然将头盔对穿。“这是我见过最见鬼的事,”他评论道,“子弹居然漏掉了头盔里最重要的东西!”



科尔和第3营的士兵在这天剩下的时间里一直据守着农舍,击退了德军的多次反攻——卡灵顿的守军非常清楚,一旦美国人在英格夫农舍立足,他们的下一个目标就是卡灵顿镇。接近黄昏时,第3营在英格夫农舍的防线几近崩溃,一些德国伞兵已渗透至农舍外的篱墙。但是科尔此时已经没有兵力来补充防线了。



几个第3营士兵还在苹果园外的篱墙后顽强的抵抗着步步近逼的德国人。科尔就站在农舍阁楼的窗户边,望着这些勇敢的小伙子。尽管他心中为这些勇敢的士兵感到骄傲,但是他也明白,第3营已精疲力竭,再也无法继续战斗了。他打算下令立即撤退。



就像西部电影中姗姗来迟的美国骑兵队一样,圣卡蒙的炮兵改变了局势。在一度失去通信后,罗斯穆德中尉终于和支援炮兵建立起联系,得知炮兵已经弹药不足。“那么看在上帝的份上,去其它地方找点炮弹吧!”他恳求道,“请赶快补充弹药!我们要撑不住了!”



运载弹药的卡车最终及时抵达炮兵阵地。在罗斯穆德的引导下,支援火炮向德军猛烈开火。炮弹落点向美国人的防线不到100码。第3营的士兵能清楚地看清炮弹划着弧线飞过农舍的屋顶,最后掉在苹果园里。由于距离过近,一些美军死于炮火误伤。“我们损失了一些好人,但是只能如此,”一名士兵后来评论道。但是德国人的伤亡惨重,暴露在美军视野中的德军被密集的炮弹撕成了碎片。他们在5分钟之后被迫开始撤退。科尔在窗户边望着这一幕,兴奋不已:“听听这炮声!听听!”



一整天漫长、血腥而又悲壮的战斗此时终于宣告结束。科尔和他的伞兵赢得胜利。堤道附近的河水已被美军尸体的鲜血染成红色。苹果园、耶菜地和农舍周围的空地、沟渠里,到处是双方的伤兵和尸骸。科尔的第3营在6月10日开拔时有700多人,而此时只剩132人。这天夜晚,辛克的第506团穿过桥,接管了损失惨重的第3营的阵地。




图片说明:6月20日,泰勒下令在“共和宫(Place de la Republique)”举行仪式,以纪念卡灵顿的解放。图中的4名军官分别来自第101师的四个团。不过仪式还没结束,德国人就进行了炮击,图中的小女孩也受了伤。



尾声:



为夺取英格夫农舍,科尔的第3营付出了高昂的代价。德军竭尽全力试图阻止他们——其中大部分是海德特的伞兵,但以失败告终。第3营卡灵顿北面的建立起桥头堡,使第506伞兵团和第327机降团得以完成对它的包围。第二天,6月12日,美军攻入卡灵顿,控制了这座小镇。6月14日,犹他和奥马哈两个滩头终于建立了完整的联系。



科尔在6月11日的勇敢表现得到了美国军队的最高奖励:国徽荣誉勋章。1944年9月,罗伯特 科尔少校在荷兰被一名德军狙击手杀死。他没能活着接受这一荣誉。



[续完]


荣誉勋章获得者、502团3营科尔少校的事迹


罗伯特 G 科尔


军衔:美国陆军第101空降师陆军少校

时间和地点:1944年6月11日,法国卡灵顿地区附近


入伍地点:德克萨斯州圣安东尼奥


出生地:德克萨斯州休斯顿


事迹:1944年6月11日,科尔少校以大无畏的勇气和精神带领他的营在通向卡灵顿的4座大桥上浴血奋战。他们冒着敌人在150码外精心布置的机枪迫击炮火网发起进攻。在1个小时里,敌军火力使部队无法前进,士兵们也遭到了巨大的伤亡。在如此令人绝望形势下,科尔少校毅然命令士兵们上刺刀,准备冲进德军阵地与其展开白刃战。他全然不顾敌军火力和自己的安全,第一个冲在前面并挥舞着自己的手枪带领部下冲锋。在拣起倒下的士兵的步枪后,他带着部队的剩余人员穿过子弹横飞的开阔地冲进了敌军阵地。他的壮举极大地鼓舞了战士们的士气,终于部队在Douve河上建立了一个桥头堡。科尔少校无与伦比的勇气和卓越的领导才能,使他无愧于这一军队的最高荣誉。
2006-10-24 23:18:33   此文章已经被查看498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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