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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5: 侠骨柔肠 伍六一
NO.5: 侠骨柔肠 伍六一
入榜理由:标准军人,侠骨柔肠。在他这种男人的世界里,哥们情谊是第一位的,男人自尊是第二位的,至于爱情红颜,天知道在他心里能排到什么名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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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强之外也有少年心性 写给伍六一
看到班长去枕冰冷的石凳,就把军帽扔过去;看到班长整夜看守许三多,就替他披上军衣;看到班长半发泄半恶作剧般的从后面猫过来,就把后背挺的直直的任由他踹;看到班长为许三多顶罪,就站出来自己帮着扛;看到班长的手被砸伤了,就气得额头上青筋都暴起来;看到班长被人拖累,就焦急的似乎要把心都掏出来,压低着嗓子凑上去,“我求你了,算我求你了还不行嘛”……
都说伍六一刚强坚硬到没有一丝的软处,却不曾想,这样倔强的一个人,也有细腻温和的一面,好喜欢看他和班长在一起的轻松时光,打打闹闹,又踢又踹,可以做四仰八叉状的大倒苦水,可以毫无顾及的聊天谈心,可以想也不想的瞪眼臭骂,可以气定神闲的享受对方的抓狂,可以无比默契的互相交换眼神,可以心思细腻到在最小的事情上为对方着想,可以在任何时候无原则无条件的给予帮助和支持。
人前那么成熟的伍六一,在班长眼里只是“幼稚”,而人前那么正经的班长,在伍六一面前也会任性的开发各种恶作剧潜能。究竟要怎样深厚的友谊,才能成为彼此口中“最好的朋友”?
年少轻狂,幸福时光。
除了班长,还有七连。
所以,可以像个等着表扬的弟弟一样,挨过去讨好的显摆“你的班副我,小升半级”;所以,可以像个有点恃宠而骄的大男孩一样,嬉皮笑脸的凑到连长身边,得意地伸出手讨烟;所以,可以像个无忧无虑的淘气小伙子一样,肆无忌惮的仰着头,学鲸鱼喷水把身边的人溅的浑身湿透。
刚强之外,也有这样的少年心性。
多么美好的一段岁月。
在班长还没有复员前,在七连还没有解散前,在一切悲情和悲壮都还没有发生前。
班长走时,他默默的站在窗前,无关己事一样的从头不说一句话,七连散时,他紧紧的绷着脸,一眨不眨的看着广场上独自一人的连长。
这之后的伍六一,仿佛一夜之间真正成熟稳重了起来,再也看不见他搭着连长脖子点烟的那副理所当然样,再也看不见他得意的仰着脸向班长显摆的那副轻松表情,再也看不见他一头扎进脸盆学潜水导弹的那副顽皮傻劲,再也看不见他被班长耍弄到隔空打拳时的可爱抓狂相,再也看不到他和许三多大比拼后趴在床上半是自豪半是尴尬的笑脸。
没有了,没有了。
年少轻狂,幸福时光,都已经没有了。
捂着腰伤却还要死撑着上场格斗的伍六一,也只是淡淡的苦笑,24岁,就已经觉得老了。
老A选拔时,当仁不让的做了老七连的带头人,自始至终都严肃警觉到没有一丝松懈。过去他挺着班长,挺着连长,现在班长不在了,连长不在了,就自己接过担子生生的扛。不任性,不抱怨,把自己包裹的浑身上下都坚硬无比,成熟、稳重、理性的似乎没有一个软处。
在别人睡觉的时候,他为他们抓田鼠准备口粮;在别人犹豫不觉的时候,他站出来一锤定音;在许三多大叫着要回去找人的时候,他抓着他的衣服上气不接下气的稳定着对方的情绪;在许三多趟水过河几乎被冻的失去知觉的时候,他揪着他的衣领,用冻的同样没有半点血色的嘴唇反复说着鼓励和激励的话;在许三多的眼睛被炸伤看不见的时候,他想都没想的呼喊着拽着对方艰难的穿过火力。
老A选拔时的伍六一,坚忍不拔,无坚不催,永远都绷着脸,随时都准备着给身边的兄弟以安全感,随时都准备着给身边的战友以依靠。
可是,这样严酷的环境,他不也同时在经历嘛?他牺牲睡眠站岗,他消耗体力去搞口粮,他分出心思去安慰别人,他拨出精力去拉去拖战友。他,更不容易啊!
等到功亏一篑的时候,等到目标近在咫尺却再也走不过去的时候,等到许三多背起他用一种比挪更慢的速度,一点一点往前方蹭的时候,真觉得很难过,很难过。
“我……我用得着你施舍嘛!”
以他这样倔强的个性,即使明知选上无望,爬也要爬到终点,可这一次,他不得不放弃,不得不主动放弃。壮士断腕,也不过一时的硬气,而伍六一用尽全身力气拉响的弃权弹,远比那更悲痛更惨烈。
整个选拔中,唯一的一次笑脸,竟是黄烟滚滚时绝望的大叫——
“跑不动了……弃权了……”
看到这里,再也抑制不住的热泪盈眶。
宁折不弯,一语中的。
无比心疼那个在病房里大大咧咧说着家乡话的傻瓜,无比心疼那个到了到了都不肯在人前落泪的笨蛋,无比心疼那个抱着自己的腿,独自蜷缩起来颤抖的呆子。
等到老A选拔结束,等到腿里打上了钢筋,等到冷着脸像个死犟死犟的孩子一样拒绝到手的温情,不知道那个时候的伍六一,还会记得在钢七连的那段遥远的岁月吗?
年少轻狂,幸福时光。
可以和班长轻松的聊天,可以没大没小的踢连长的屁股,可以嘻嘻哈哈的和战友泼水打闹……仅仅一年的时间,从大男孩一样的粘着连长讨好的敬烟“连长,你说说我嘛,说说我嘛”,到一巴掌打下去,收起故作轻松的姿态,紧紧绷着脸低低的说出那句无奈而又坚决的“对不起”,这前后经历了多大的变化,多大的成长啊。
如此痛苦的蜕变,剥皮一样的难受,人人都喊疼,人人都痛到流泪,却只有他,咬着牙死扛。这个倔强的、不肯妥协的、该死的傻瓜!
第二遍看片,只在一个不起眼的小地方流了泪——
伍六一独自一个坐在石凳上,沉默的抽着烟。
我知道,他在想念班长,在想念七连,在想念那段年少轻狂的幸福时光。而我哭,是因为这些,都已经没有了,没有了。
也是在那时,终于体会到他在班长复员时撕心裂肺的那一声“好”,终于体会到他扯着发黑的手套低哑着嗓子说的那句无奈的话“当兵的最怕一件事,人来了,人又走了……”,终于体会到在七连解散时,他用一个最为标准的军姿,来安慰失落的老七。
对于深深烙印在心里的东西,每个人,原来都有自己的表达方式。
钢七连第四千九百个兵。班长最好的朋友。老七心坎上的宝贝疙瘩。
喜欢他,敬佩他,同时也——心疼他——
伍六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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