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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贴】《色戒》：女人是有感情的动物，男人是禽兽！
李碧华说张爱玲是挖不空的古井。
每隔几年，张爱玲的名字总会有一阵热潮，尽管离她风头最盛之时，已过了半个世纪还要久。真正读张爱玲的小说，是大学的时候，《色戒》并非我最喜欢的一篇，甚至除了这个名字外，更未曾更多留意，吸引我的，是惊心动魄的《金锁记》、扬眉吐气的《倾城之恋》。
读张爱玲小说的过程，并不是那么愉快的，她的小说中每个角色都有可怜之处，但也有可恨之处，每个人在算计的同时，又被命运所玩弄。大概除了《倾城》外，竟然就没有一个光明的结尾。纵然是《倾城》两人的爱情在一座城池倒下过后修成正果，男人的调笑还是留给了别的女人。
爱情，在名字中有个“爱”字的张爱玲笔下，永远不是浪漫的，美好的，反倒残酷得令人不忍接受。
读《色戒》时，并未知道那背后的故事，也不知道那其实倾注了她多年反复修改的心血。当时只是匆匆读过，文字刻意的内敛没有令当时还属年少的我爱上。更何况那时气盛的自己比现在更为决绝，又怎能理解为何能够在最紧要的关头，放弃筹备多年的计划，甚至赔上自己的性命，这样的感情观。
直到多年后，电影看罢，突然懂得了。
拍张爱玲的电影，很少有拍得成功的。许鞍华的《半生缘》、《倾城之恋》各有各自的缺憾，关锦鹏的《红玫瑰与白玫瑰》则被称为旁白过多，《怨女》一直未能看见，所以暂不评论。太多前车之鉴，李安接《色戒》，挑战不可谓不大，原著的篇幅甚少，太多的留白需要来补充，所幸的是合理的想象却屡有神来之笔，编剧应记一功，这里当然不是说那些夸张的体位。王佳芝唱《天涯歌女》就是原著未有的段落，先是被误会是妓女，后来干脆就做一回逗客人开心的“小姐”，“我为你唱首歌吧！”，断断续续又带点怯生生的腔调，一句句的歌词试探，勾引出易先生的眼泪，击败了心防，一个是受过感情伤害的女人，一个是压抑太久的男人，在那一片刻两人之间卸下了戒备，爱意渐生，为往后的情节做出了铺垫。
六克拉的钻戒真有如此大的魅力吗？有人会问。其实感情的事若真的如帐目一般可以清算分明，王佳芝也不是王佳芝了，她何必参与这样的计划？
在开始，她并未有想过放弃，如果想那么就不会给组织电话，不会叫汽车调头。只是，钻戒是种催化剂，更何况是6克拉，那一瞬间，她明白了，在不经不觉之中，她才发现她已经爱上了这个男人，而这个男人也是爱她的。冲动是魔鬼，确实是，所以，她说“快走”，电光火石间，男人明白、逃离、以及没有忘记将街道封锁。
自杀，其实也是需要勇气的，更何况心有不甘，所以毒药怎么能够吞得落口，还是赌一场吧，我放了你，你会放我吗？答案……男人终究还是与女人不同。不得不再次引用好友苏西的名言：女人是有感情的动物，男人是禽兽。
这一段，小说写得比电影来得更容易理解，电影是王佳芝已经预先知道了有这样的戒指，似乎早有放弃的预谋。小说中写的则是临时起意，自然来得更有惊喜，也更易让人头脑发热，在一时冲动下，做出如此这般的决定。
当然，李安比起张爱玲还是温暖的，所以他给了易先生不得不杀王佳芝的理由，因为已经被日本人派来的副官知道了所有的情况，留下她，自身都难保，危急关头当然还是自己比较重要，人之常情，何况爱，源自色的，又能有多少？更加残酷的张爱玲，则未顾及这么多，只是一个单纯的命令，如此而已。就连王佳芝和邝裕民的感情，在电影中几年未见之后化不开的暧昧，在小说中，则早在三年前，那荒唐的第一次过后，就已切断。
如果那一次，是给了邝？世事可能会改写，可能已经没有三年后的任务。但是，世间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如果，哪有这么多的如果？
人，还有爱情，在张爱玲的笔下，尤其是写在经过胡兰成之后的《色戒》中，是讽刺的，虚无的，脆弱的，不可靠的……一切全都看破参透，她终于苍凉孤独走完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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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1-20 21:29:4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