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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如白驹过隙，留点坏习惯给自己吧
一世如白驹过隙，留点坏习惯给自己吧
偶尔，因为胸痛去医院。一个长着黄板牙的医生对我说：“抽烟的吧？”我说是，并且看了他白大褂口袋里的“利群”香烟想：你老兄不也一样？
“喝酒的吧？”板牙又问我。
“是”我目视诊所墙上的一滩蚊子血说，“每天搞一点。”
板牙笑了“烟酒茶，跟我一样。”然后很得意的笑，“没事，少抽点，有点炎症。”
“不要太吃力”板牙对我作出一个有点淫亵的笑。我想你他娘的又不是扫黄办的，我又不是陈冠西。
我只是颠沛在世间无常恩宠中的一个普通百姓，生活已属不易，何来多余之想。所以现在想来，对医生的好感又减少了一份。
不过没错，我比较喜欢这三样东西。相信好多朋友跟我一样，烟酒茶如粘在身上的臭虫，不知疲倦的跟着我们一生。
抽烟年代很长了，从当初的工字雪茄，到劳动到大前门、牡丹，到现在的红双喜、利群、大红鹰、玉溪，偶而还会搞一包中华、熊猫什么的，我喜欢看到烟缸的边沿搁着一支燃烧的香烟，虽然我为中国的烟草工业贡献了如此多的心血，虽然从来没有卷烟厂来表扬过我。然则我知道，抽烟真不是好事，这三样里，最找不出借口去热爱的，就是这个淡巴菰了。
也喜欢喝酒。我也最喜欢说喝酒。
不是用来解忧的，也不是用来狂欢的。就知道，每天喝过几口就觉得心安了，对得起自己了。
其实酒量实在不算好，所以出去从来不敢跟人家斗，也不喜欢斗。喝了就喝了，头晕以后就算打死你我也不喝了，所以从来没有真正的醉过，至少可以说，那种烂醉如泥，我是不曾体会过－－－如果你不喜欢我这种喝法，只好请你原谅了。
关于喝酒，在我历史悠久的祖国，有很多美丽的传说，也有许多流传千古的话。所谓“胸中小不平，可以酒消之；胸中大不平，非剑不能消”；所谓“何以解忧，唯有杜康”；所谓“酒逢知己千杯少”.....想起这些，我真的很想干一杯。这是一个幽远的国家，我常常会为它的文化而陶醉。
记忆中有关喝酒的诗歌，我还是最喜欢白居易的“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看到的时候，正好是配了一幅画的，深山中的一座茅屋，万木萧瑟。两个友人围着一个小火炉，旁边放了一坛酒，主人很随意的问：“天晚了，彤云密布的样子好像要下大雪，你也不要回去了，喝杯热酒吧。”何等让人向往！
我们不也经常碰到这样的事情？去朋友家里，碰到下雨了、下雪了，朋友就会说：“回去干嘛，我们喝酒吧。”
也许我们喝的酒不如古代那种酒来得有意境，但是结果是一样的，你一口我一口，都很陶然的。如果喝高了，很多年以后都会回忆起那次酒醉，否则何来“越喝越厚，越赌越薄”的说法呢？可见酒对于促进人的感情，还是非常非常有用处的。
我虽不曾烂醉过，可醺醺的时候还是常有的。好多年前，我跟一个兄弟叫薛雷的（现在他因为保身价，已经滴酒不沾了）喝多了，两个人在大沽路上的寒风中，转着圈走一段很近的路，走了很久都不曾走到。我们都年轻，都翻着大衣的领子（那时候很时兴马裤尼料子的大衣，就是因为翻起领子不容易软沓的缘故），我们戴着围巾，带着皮手套，在寒风中大声说着话，其实这段路只有800M左右，我们走了许久。因为喝醉了，因为我们那时候只要在路上，目的已经无所谓了。过去多年，这事我依然很深的记得。
当年湖畔有香尘十里，当年我们年少春衫薄，当年我们只求能对着绿水青山大声呼喊：我在！
那一次的酒酣，令我十分向往。古人云：花开半朵，酒至半酣，可惜以后好多次都没有达到过那种境界。
酒类中，我比较喜欢黄酒，当然如果有乡下那种自酿的米酒，我是最为喜欢的。可惜久居城市，无福享受。唯有过年去了老家，才可以饮到那种用糯米酿出的、桔子水一般的米酒，后劲很足，透着一股浓浓的米香，喝着这酒，你可以体会五谷丰登的快意。举起碗，一口入肚，那种感觉，就好像我也跟庄稼一样种在故乡的土里了，我不想走了。千言万语，我只想说，都在这酒里了。
而城市里多的是黄酒啤酒各色名酒洋酒，我无法跟品酒师那样咂一口就辨出好坏，从经济上来说，虽不至于喝烧菜的料酒，也断断没有到临睡尝一口路易十三的的程度。假使路易十三健在，我一定会怪他价格开得太高。
以前喝酒，普通浙江加饭足矣。现在稍微有点养生，也不过上升到“和酒银标”，偶而喝点白酒，也是因为那天自己上班时候留了点力气，回家路上买了点原料，并且尚有余力把它加工成菜以后的兴致所致。
啤酒，夏天时候喝一点，仅限于冰过的，那种酒，毕竟不是祖国悠久历史的产物，而且说实在的，的确有点不太习惯。算了，炎黄子孙，喝喝黄酒还是有道理的。
剑南春五粮液的确也是国粹，假如我能够跟好多能人那样经常有人孝敬，我照例也是可以喝一点。虽然我深知千般易淡，未淡者美酒三杯，但是即使不要钱而叫我选择酒的种类，我还是喜欢米酒黄酒为甚，至于路易十三嘛，我想还是让他继续在那里十三吧。
最后是茶，茶之于我，实在是一个最好的朋友。从小时候偷偷从老爹那个用牛皮纸密封的罐子里拿出一点，然后用开水泡在碗里喝开始，就再也离不开它。几十年过去，已经差不多到闻之而知良莠的地步。滴滴清香，数不尽一份醇厚的内涵；壶壶浓酽，喝不完几许世态炎凉。
一世也就几十年光阴，真如白驹过隙，我还是宁愿在这三个爱好（你尽可以说这是坏习惯）方面，对自己宠爱一点。
我已然可以想象自己年老的时候，满头的白发，坐在树下的藤椅上，一壶清茶，一碗米酒，旁边的烟缸上，徐徐上升的是一支好烟的烟雾袅袅－－－如果我真有福气可以活到那么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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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3-03 15:15:0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