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顽皮小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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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龙观捉鬼记》13
淡淡的月光。

我看到了淡淡的月光,月光下什么都看得那么清楚。远处的群山,还有近处的山寨——等等!为什么会有山寨,我不是在北京么,在回龙观听人在讲故事么?可是我看到身边竟然出现了一棵芭蕉树,为什么会有这种热带植物呢,我现在这是在哪里?

有声音传来,我转头望去,只见月光下,远远的田间小路上走来了一个青年,他的后面好像还隐约紧跟着一个人影。那个青年走的很急,他怎么了,是有什么急事么?他后面的那个……哦,是个女人,她非常轻快的跟在青年身后,不过她似乎有意的躲在青年的影子里走。我知道女孩子们都怕日光曝晒,可这个女人莫非连月光也害怕……奇怪,她的头发好长好密哦,茂密的都遮挡住了她的上半张脸,把眼睛都给遮住了。

我抬头看了看月亮,它又大又亮的挂在天上,可真好看哪。太阳太刺眼,还是月亮好,什么时候看它,你都不用怕,可以仔细欣赏。奇怪,今晚的月亮怎么有点发红呢?虽然是淡淡的红,可是月亮上的阴影就是深红色的了,那种颜色让人害怕,感觉有一种不详,因为它的颜色——像血!!!

唉,别看月亮了,我还是看那个后生吧,看看他和他后面那个奇怪的女人,都已经这么晚了他们到底要干什么去。我要问问他们究竟这究竟是哪里,我究竟是在什么地方。哦,他们已经上了一处吊脚楼了,看来这里是少数民族的居住地呀,我看到那个后生在使劲地砸着屋门,“咚咚咚,咚咚咚,阿妈,阿妈,是我呀,我回来啦,你快开门呀,咚咚咚,”他冲屋里喊着。

不一会儿,屋里传出了声音,“你回来了,啊,你回来啦?太好啦!”回答的声音是个老年妇女的声音。随即屋子里透出了光亮,很快的屋门打开了,一个少数民族打扮的老年妇女举着油灯出现在门口,“儿呀,你可回来啦,我都担心死你啦。”两行清泪从她堆满皱褶的脸上滑落,她哭了。

“阿妈,阿妈您别哭啊,我这不是平安回来了吗。您看我进山果然找到仙女啦,您看,您看,这就是您的儿媳妇,您看她长得漂亮吧?”青年高兴得说着,让出了身后的女人。老阿妈愣了一下,她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似的打量了一下儿子身旁的这个女人,那女人茂密头发下露出来的半张脸好白哦,白得一点血色都没有,一定是这里是山区的夜晚温度太低了吧。

“你……”老阿妈有点迟疑,不知该说点什么好。

“快,快叫阿妈呀,”儿子对女人说。

“阿妈,”女人轻轻地叫了一声。

“哎,哎,哎,”老阿妈赶紧答应,“你是哪个寨子的?叫什么?”

“阿妈,外头冷咱们进屋去说话吧。”儿子笑着说。

“好好好,”老阿妈拉住了儿子的手,不肯放开,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老支书他们进山找你去都两天了,你看见他们了吗?”

“没有啊,我们俩在山里,什么人也没碰到……”儿子回答说,搀扶着老阿妈进屋去了,女人也跟了进去,随即屋门在他们的身后无声无息的关上了,谈话声也嘎然而止,周围恢复了宁静。

呀,我光顾看了,还没向他们问路呢。我正要向前敲门,屋里的灯光突然灭了,一声狗吠随即响起,吓了我一跳。往楼下望去,隔壁家的狗正在对着我这边狂吠。我可是毫无恶意的呀,我只想问个路。接着,近处的狗也跟着叫起来。很快的,此起彼伏的狗吠声响彻了整个山寨,所有的狗都一起叫起来了——

“呼”的一声,我醒了过来,我发现自己坐在沙发上,周围是雪白的墙壁墙上的石英钟在滴答作响身前是茶几茶几上摆着烟灰缸烟灰缸里满是烟头茶几的对面是长沙发长沙发上坐着两个人是胖子和董老头——哦,我又走神了。今天早上和茉莉谈话时,我就不由自主地走了次神。这种感觉可真不好,它让我感到对自己失去了控制。我的心在狂跳,幸好对面的俩人并无察觉,我的走神似乎也只是一瞬间的事。董老头还在继续着刚才的话题,我点了一支烟,重重的吸了一口,告诫自己要保持镇定。

只听董老头在讲:“我回到家一连昏迷了三天三夜,这三天多亏我阿妈悉心照料我呀。我阿妈的手很巧,她长得并不好看,但是她十分的贤慧。我家很穷,但我阿妈总把家里打扫得干干净净的,而且让我和我阿爸每次出门也都穿戴得很整齐的,每次吃饭虽没有大鱼大肉,但却能保证餐餐都做的有滋有味的。”董老头胡撸了下头,叹了口气说:“唉,家贫思贤妻,现在像我阿妈这样的女子,已经越来越少了喽。”

胖子听了这话,望了我一眼,我俩都深有同感。三个男人一起重重的叹了口气“唉——”

“寨子里跟我一起进山去的那些人的家属,连等几天见家人还不回来,也着了急。纷纷进山寻找,可是他们进了毛公山后就转向了,走了半天还是在原地打转。他们听说我回来了,就都跑到我家里来,想问我到底出了什么事。但我一直昏迷着,说不了话。其实,迷迷糊糊的我也听到他们说的话了,但是我的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压得我透不过气来,我想和他们说话可无论如何也睁不开眼出不了声音。那些人越来越着急,后来就晃悠我锤打我,想把我弄醒。我阿妈不干了,把他们全部都给轰了出去。他们知道我阿爸阿妈都是有本事的人,所以不再敢进屋来闹,但是他们并不死心,他们在屋外骂我们,说是我们家用妖术,把所有人都给害死了,否则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能回来?他们往我们家门上扔石头泼脏水,还说再不放他们家人回来就要批斗我们烧我们家的房子。我阿妈就跟他们说,让他们赶紧去乡里找政府,让政府派人进山去找那些人。我阿爸这时候一句话也不说,光在屋里看着我吧嗒吧嗒的抽旱烟。他是一个老实人,不善言辞也从来不和人发脾气,有什么事都闷在自己心里。他已经快五十了,一生经历了无数风雨,这时候的心思就是能守着我们娘俩踏踏实实的过日子,此外别无所求。

到了第三天晚上,我终于醒了过来。感觉那天出奇的安静,前几天门外的吵闹声也没有了,大概是寨子里面的人终于听了阿妈的话,到乡里找政府出面了吧。我爬起来,嚷肚子饿,当时我阿妈就睡在我身边,她已经为我三天三夜没合眼了,这时候她看见我又活了过来,高兴得什么似的,赶紧下火塘边的吊锅里给我盛了碗浓浓的米汤。我喝着汤那叫一个香啊。我阿爸这时也醒了,他看见我能活动了,也很高兴,连连说太好了太好了感谢菩萨感谢菩萨。

等我喝完米汤,身体有了点力气了。我就把事情的经过和我阿爸阿妈说了。他们听完面面相觑,说不出话,也都很吃惊。我问阿妈寨子里面派人去乡里找政府了吗,断魂谷里面的那些人都找到了吗?我阿爸阿妈又对视了一眼,我阿妈摇了摇头,只说你累了早点睡吧。我也确实是很疲倦,喝完米汤就倒头又睡下了。迷迷糊糊中听见他们俩在外屋小声说话,似乎在议论着什么,然后我就睡着了。

我当时毕竟还年轻,又过了几天,身体就慢慢的恢复了。听我阿妈说,我昏迷的那几天,天天往外吐绿水,阿爸和阿妈都以为我快不行了,当时山里面缺医少药,大家又都对我们家恨之入骨绝不肯帮忙,阿妈为了救我没有别的办法只有给我下了一分白蛊。”

“白蛊?”胖子好奇的问。

“嗯,”董老头转头看他,“白蛊是一种能治病的蛊术,毒性也最小,不会给人体造成永久的伤害。我阿妈是草鬼婆,她擅长使用蛊术驱邪治病,虽然解放后被迫不再养蛊了,但那些用蛊知识没有忘,她偷偷采了一些草药和毒虫给我喂下,终于救活了我一条命。

我回家大约过了七八天的时候,身体就基本上恢复得能走了,我很想到屋外活动活动,也想告诉寨子里面的人整个事情的经过。但是我阿妈每次都拦住我,说我的身体还没完全恢复,不能出门。我就只好继续回屋躺着。这时候每天我都会听到寨子里狗不停的叫,那种叫声很奇怪,那是一阵阵凄凉的拉的长长的如泣如诉的声音,听起来非常的瘆人。我们那边的人管这叫“狗哭”,说是只有狗在看见鬼的时候才会发出这种叫声。大概“鬼哭狼嚎”这句成语就是这么来的吧,不是都说狗是从狼进化来的嘛。可奇怪的是狗的主人们却并不制止狗,就让这些狗不分白天黑夜的这么没完没了地不停的叫,莫非这些人的耳朵集体都聋了?

慢慢的,狗的叫声也稀少下去了,最终整个寨子里都安静了下来。可太安静了,我反而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终于,有一天晚上,等我阿妈和阿爸都睡熟了的时候,我悄悄的起身开了门溜了出去。”

其实,我想出门,有一个原因。我在寨子里处了一个对象,叫依彩。我好多天不见她了,心里一直在想她,很想见见她。她大哥依猛是寨子里的民兵队长,我的这个民兵先进分子,就是他大哥给我弄来的。这次依猛也死在断魂谷里面了。我想自己说什么也应该去她们家去报个信。”

依彩家离我家并不远,只要经过一条小河就能到,因为怕阿爸阿妈发现,我出门时没敢点火把。寨子里没有路灯,山民们睡觉也都很早,为了节省灯油,所以一到了晚上,整个山寨到处都是一片漆黑。但那天的月色很好,银白色的月光把眼前的路照的清清楚楚。我顺着寨子里的甬路走着,心想:能再次回到我可爱的依彩多好啊,前几天我几乎以为自己再也不能活着回来了呢,我的眼前浮现出她那张温柔的脸庞,经历过生死,我有太多的话向对她说。站在横跨小河的木桥上,我抬头望了眼夜空,瓦蓝的天空上悬着一轮光辉的满月,但是并没有星星。

我到了依彩家的院子外,我敲了敲门,院子里黑乎乎的很安静,但楼上却依稀透出了亮光,证明她家人这么晚了还没有睡。我又敲门,里面还是没有反应。我重敲了两下,门里仍然一片寂静。我怕惊扰了隔壁的邻居,四下张望了一下,这才觉得情况有点不对:周围实在是太安静了,安静的有些怕人,寨子里的人虽然早睡,但养的狗或者鸡偶尔也会发出一两声的声音,但那天我一路走来,什么都听不到,连草丛里的虫鸣都没有。整个山寨就好像被一个巨大的隔音罩扣住了一样处在死寂之中,好像整个世界就剩下我一个人存在。

我大着胆子向依彩家喊了两声,还是没有回答。我待不住了,急忙拔着院墙翻了进去,我的身体才刚恢复,做这些动作很吃力,尤其是落地的一刹那,我在断魂谷里受伤的那只脚钻心的疼,但我顾不上这些了,我一瘸一拐的进了院子。我们苗人的吊脚楼,一般都是一层养牲畜或者放杂物,二楼才是住人的地方。我在楼下喊依彩,还是没有回答,要是往常时候,她早就会打开窗户探头冲我甜甜的一笑了。我真的有点急了。

这时我突然看到她家的大黄狗倒在地上,脖子上还拴着链绳。大黄平时跟我的感情很好,别人来依彩家的时候它都会吠,只有我来的时候它乖乖的冲我摇晃尾巴,因为它知道我是它的女主人的心上人。我赶紧扶起大黄,只见它的身体都僵硬了,早已经咽了气。我仔细打量了一下,发现它并无外伤,但是肚子瘪瘪的,竟然是被活活饿死的——出什么事了?

难道,依彩家发生了什么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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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6-10 22:48:50   此文章已经被查看302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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