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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林空运60周年记事 糖果轰炸机融解孩子心
本月26日是柏林空运60周年纪念日。二战结束后，战败国德国被美英法盟军和苏联分头管辖。1948年，苏军突然切断西柏林的生命线，试图逼走盟军。盟军被迫搭建起一条空中走廊，向西柏林空投生活物资。期间，美国飞行员与西柏林的孩子们之间发生了点点滴滴的感人故事……
我爱读战争故事，尤其是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口述历史。透过点点滴滴的故事，一窥杀戮战场背后的人性光辉。
本月26日是柏林空运60周年纪念日。这是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人道主义救援行动，也是战后东西两大阵营冷战的一个转折点。柏林当局延续传统，举行纪念仪式，当年亲历其境的生还者，包括一位美军传奇人物，都赶来出席活动。对许多老人来说，这可能是他们参加纪念仪式的最后机会。
老朋友重聚，免不了又谈起一段值得回味的感人故事。
先来说段历史：1945年二战结束后，德国被美英法苏四个战胜国分头管辖，美英法占领德国西部，苏联占领东部。位于苏军占领区内的德国首都柏林遭到同样命运，西柏林由美英法分管，东柏林则是苏军的天下。
苏联在占领区内强制推行共产制度，并企图逐步蚕食西柏林，最终把西方盟军逐出西柏林，而西方盟军则要把德国建设成为自由民主的新国家。双方矛盾越来越深。
苏军突封闭水陆交通 要切断西柏林生命线
1948年6月24日清晨，苏军突然封闭德国西部和西柏林之间的所有水陆交通，并禁止对柏林的三国占领区输送粮食和能源。斯大林的目的是要切断西柏林的生命线，迫使西柏林人屈服并逼走盟军。
当时，两百万人口的西柏林只有仅够35天的存粮。西柏林因此变成苏联占领区内的一个孤岛，却也引发了一场人类有史以来最大的空中运输行动。
6月26日，美国和英国开始用飞机向西柏林空投食品、煤炭和其他重要民生物资。
为了保障西柏林民众的生活基本需要，盟军搭建了一条空中走廊。从1948年6月26日至1949年5月12日的11个月里，来自美国、英国、加拿大、澳大利亚、纽西兰和南非的飞行员，总共完成了27万多航次的飞行，向西柏林空投了200多万吨生活物资。
由于空运必须经过东德领空，所以得冒苏联空军攻击阻挠的危险，幸亏双方只是冷战，没爆发武力冲突，但英美多架运输机意外坠毁，上百人牺牲。
美国飞行员隔铁丝网分泡泡糖
在林林总总关于空运的细节中，出现了这样一个关于糖果的感人故事：
1948年10月4日，西柏林儿童聚集在滕帕尔霍夫空军基地外面的草地上，等待“摇翅膀叔叔”的到来。霍尔沃森驾驶的C54型运输机在降陆前都会在这个地点低飞投下用手绢织成的小降落伞，里头载着小孩最喜爱的糖果。（美联社）
故事主人翁是美国飞行员加伊·霍尔沃森(Gail Halvorsen)。有一回，他在西柏林机场降落后，隔着铁丝网给了机场附近的孩子们两个泡泡糖，孩子的兴奋和感激令他十分感慨。
据霍尔沃森自述：“我想给他们一些东西，虽然这些小孩子并没乞讨。我身上只有两条泡泡糖，就把它们一撕两半，隔着铁丝网递给他们，那些得到泡泡糖的孩子们看起来就像得到百万美元似的。”吃不到糖果的小孩则拿起包装纸嗅个味道也好，让霍尔沃森看了心酸。
他于是向孩子们保证，下回再来时，一定带更多泡泡糖给他们。为了保证所有在场的孩子都能及时赶到机场，分到泡泡糖，他让孩子们注意众多抵达机场上空的飞机中，摇晃飞机翅膀的那一架。
霍尔沃森在第二天实现了诺言，他从摇曳着机翼的飞机上，投下用手绢结成的小降落伞包好的一大包糖果，让翘首以盼的小朋友们尝到了久违的甜蜜。
很快地，霍尔沃森经常使用的滕帕尔霍夫机场就云集了几千名孩子。
霍尔沃森从此获得了“摇翅膀叔叔”的绰号。美国媒体报道了摇翅膀叔叔的故事，美联社还打了个有趣的标题：“柏林上空的糖果轰炸机”(Lollipop Bomber Flies Over Berlin)。故事激发了美国孩子对西柏林儿童的同情。许多学校展开活动，为西柏林儿童收集糖果。其他飞行员也加入空投糖果的队伍。
霍尔沃森的爱心，就像甜蜜的纽带把美军飞行员和德国年轻一代紧密联接在一起。
西柏林人以至德国人至今对美国怀着深深的感激之情，这起事件居功不小。
87岁的霍尔沃森至今谈起当年的飞行任务仍兴奋不已。1970至1974年，他出任滕帕尔霍夫空军基地的司令，官拜上校。每逢柏林空运十周年纪念日，他必到场，也一直是媒体采访的焦点。今年也不例外。
他曾说过：“当时无论是西柏林人或德国人，早已不再是美国的敌人。新的敌人是斯大林。他企图封锁西柏林，将整个城市的人民活活饿死，而主要受害者是妇女和儿童。我第一次运载一批面粉飞抵西柏林时，看到那里的人民是如此的高兴。他们看到我就像看到天使。从那时起，我们和德国人属于一个团队，我们成了朋友。”
87岁的美国飞行员比尔·沃伊特说，他看到德国人饱受折磨和威武不屈，因二战而对他们产生的恶感一扫而空。“我所属飞行中队的几乎每一个人都有同感，德国人抗拒苏联黑手的坚韧精神，让人肃然起敬。”
一位叫做黑尔佳·斯特洛的西柏林女孩对空投心存感激。她回忆起当她听到美国和英国运输机降落的声音时心中升起的希望。黑尔佳说：“我们非常感激美国人，他们帮助了我们。你必须记住，我们曾是美国的敌人，而且战争刚刚结束三年，美国人就来帮助我们活下去。”
抢不到糖果女孩写字条 美军把糖果投进她家后院
美联社访问了67岁的梅塞德斯·怀尔德。她说，当年她才7岁，很怕飞机的轰隆巨响，后来就习惯了。梅塞德斯和其他孩子一起捕捉从天而降的糖果，但每次都抢不到。于是给霍尔沃森写个字条，请他把糖果直接投进她家后院。
霍尔沃森回了信，还附上一包糖果和巧克力。
“那封信对我尤其重要，”她说，“那位巧克力叔叔显然不可能天天飞越我家，但他回信说，他心里惦记着我。”
60年前的空中桥梁行动，成为自由世界联手反抗专制的成功典范，闪耀着追求和平自由的人性光辉。
霍尔沃森说，柏林空运使世界舆论转而反对斯大林，阻止了斯大林西进的步伐。霍尔沃森说，他后来在美国各地飞行表演中也经常空投糖果，“我们驾驶着自由精神号C54型飞机，就是要提醒年长的人们不要忘记当年行动的意义，要教育美国的年轻人，自由对柏林的孩子们意味着什么？”
霍尔沃森在2002年出书：《柏林糖果轰炸机》(The Berlin Candy Bomber)，记载他参加柏林空运的经历。
另一本书《糖果轰炸机：柏林空运秘辛和美国最光荣的时刻》（The Candy Bombers: The Untold Story of the Berlin Airlift and America's Finest Hour）作者安德烈·切尼则说，柏林空运给后来的冷战划定了路线，苏联自那以后再也没有得到过一寸欧洲的领土，也再没有试图那样做。
切尼还说，参加柏林空投的飞行员赢得了他们的历史地位：“这个历史故事说明的是美国在那一时刻显示出最好的一面，我们在那一时刻在世界上坐得正，行得端，在那时刻世界人民把我们看成是人类善良、正直和人道的源泉。”
遗憾的是，美国在世界舞台上越来越以国际警察自居，尤其是布什上台后以打恐为名派出的非正义之师，已使美军在二战和冷战中力抗共产专制以及扶持弱势群体而辛苦建立起来的友谊与亲善基业，难以为续。
“驼峰空运”和“飞虎队”
陈纳德将军领导的美国志愿航空队“飞虎队”对中国抗日战争贡献重大的传奇故事，早已听闻。
上月初，我到云南省旅游，遇上一位学识丰富的年轻中国导游小雷，一路上听他讲述滇缅公路、南洋机工和“驼峰空运”行动的事迹，并指出不少飞虎队遗迹，获益不浅。
驼峰航线是中美两国在二战期间为抗拒日本侵略和保障中国战略物资运输，共同在中国西南山区开辟的空中通道。航线长700公里，从印度运战略物资到中国，突破了日本对中国的海陆封锁。运输队飞越青藏高原和云贵高原的山峰时，因达不到必需高度，只能在峡谷中穿行，飞行路线起伏，有如驼峰，因而得名。
近500架飞机坠毁 1600名飞行员牺牲
飞虎队及其后的第十四航空队，在1942年开始的三年零五个月里，把70多万吨战略物资从印度的加尔各答运到昆明，然后转运到各抗日机场。在这条艰险的航线上，有近500架飞机坠毁在高山峡谷之间，近1600名飞行员壮烈牺牲。
而昆明作为滇缅公路和驼峰航线的终点站及中转站，其战略地位益显重要。昆明巫家坝国际机场目前的所在地，前身就是飞虎队的大本营、司令部和后勤部。
在云南所见所闻和阅读带回来的资料，更了解中国人为何对飞虎队情有独钟，就像德国人对领导柏林空运的美军那样。
而云南人更是成立了飞虎队研究会，对保护云南飞虎队遗址和二战遗迹不遗余力，把它们当作传承中美友谊、进行爱国主义、国际主义教育的教材，以及作为“抗战旅游”的新亮点。而这个亮点是全中国独一无二的。
云南二战交通纪念馆 陈列飞虎队旧物
有篇旧文提到云南祥云县云南驿村里有一间二战中印缅交通纪念馆，陈列着大量飞虎队使用过的钢盔、水壶等旧物。美国军人曾在那里生活，为村民留下许多美好回忆，直到现在，村民说起来都觉得很亲切。
一名71岁的老人张碧文如此形容小时候见过的美国大兵：“鼻子高高的，眼睛蓝蓝的，头发黄黄的，心好，小孩到他们跟前去，便给糖果吃。”他边说边竖起大拇指：“顶好！顶好！”
飞虎队员代表着美国人的正义精神，尤其是他们是在美国尚未参战的情况下志愿赴华参加抗战，更是难能可贵。
美国驼峰老兵和家属到云南旅游，必受到最亲切的招待，中国也邀请他们参加抗日战争60周年纪念日，体现了中华民族“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精神。
经导游指点，我也注意到昆明及云南各地有不少以驼峰命名的酒吧和客栈。
但老兵的日子恐怕所剩无几。上月中，飞虎队在得克萨斯州圣安东尼奥举行了可能是他们这一生的最后一次聚会。
据报道，目前仍活着的飞虎队成员只剩19人，其中8人出席了聚会。
飞虎队的传奇，将来也许得靠仍保留二战遗址和像小雷这样的云南人来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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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be or not to be, that is not a questio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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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6-30 10:40:3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