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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中天:骂我们上电视的人有一套混账逻辑
何东:顺便跑一下题,这个问题我问过很多人,那天问陈佩斯,今天问你,都是下过乡的人,新疆13年的那种下乡经历,对你个性的成长和学术研究都有什么影响?
易中天:你这个问题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首先是语言,那你知道人民群众的语言。第二是懂得人间疾苦,对人生有书本上学不到的东西,有一副对联叫做“与有肝胆人共事,于无字句处读书”,有时候那无字书比有字书给人的这个教育还大,而且你读完无字书以后,再去读那些有字书,我觉得我就明白了。
何东:感觉大不一样?
易中天:感觉大不一样,我有一条,我就是绝不听那些文人的忽悠,我绝不,我现在品三国以后,挨那么多的骂,就是因为我们挖了他们的根儿,揭了他们的皮,他们老拿着那些纸糊的东西在那儿忽悠,我全给他把纸撕下来了。
何东:那么在中国呢?这么长时间,我觉得形成了两种非常矛盾的这种价值观念,一方面说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可另一方面又觉得教书的一定要穷困潦倒,你越穷越像个老师,包括面对面采访的时候,他有这种预设,就是有这种预设在那儿,就是说你必须穷你才像个老师。那么对这两种非常自相矛盾的这种,做学问、当教师的这种观念,你怎么看?你也是不信?
易中天:他是这样,首先我们要承认以前这个知识分子待遇不公,待遇不公的结果弄的很多读书人穷困潦倒,或者贫穷落后,或者生活非常清贫,这是一点。第二点对于一个读书人来说,精神生活确实比物质生活重要,这是真的,这点要肯定。他们待遇不公,因此生活清贫,这是真的,重视精神超过重视物质生活,这也是真的,但不等于说他是该的,这只是两个概念,对不对?
这个读书人可以重视自己的精神生活超过重视物质生活,哪怕我现在,我现在也是如此,我现在钱是比以前多得多了,我还是不乱花钱的,而且我跟人家一起吃饭,我希望的就吃最普通的、最家常的饭菜,穿普通的衣服。但是不等于说他重视这个精神生活,他就该着没有物质生活,他就该着这个物质生活水平低,没有这个道理啊,这是两个概念,就像我一个公民,对不对?我有选举权,我可以弃权,我可以投弃权票,不能说这个人是喜欢投弃权票的,干脆不给他选举权,没这种道理,对不对?这是两个概念嘛。
那么在这样一个前提下,怎么办呢?只好我们出于自慰,自我安慰、自我坚守的需要,就来鼓吹安贫乐道,把安贫乐道放大,最后得出一个错误的导向,就是不安贫则不乐道,乐道就必须要求贫穷,这是混帐逻辑,这种混帐逻辑根深蒂固的植根于大众的心里,还有媒体的心中,又被那些其实很想脱贫,脱贫不了的人。
何东:这个话你就别说,我来说。
易中天:我让你说。
何东:我从小就在这种院子里长大,我对他们深恶痛绝,我一打他们就是准的。那你又说,你易中天又说要在《百家讲坛》讲好课。
易中天:何东兄我说的很简单,我说一个例子,让很多人骂我们上电视,你去仔细的推敲一下,现在骂我们上电视的是什么人?我对他们的清高的真假程度深表怀疑。
何东:现在讲这个不合适,我讲这个也合适。
易中天:不合适可以剪掉嘛,06年我被评为中国十大杰出人物,还有一个获奖的是一个科学家,主办方的介绍,这是易中天先生,易中天是谁啊?他就不看,他也不知道《百家讲坛》,他也不知道品三国,他也不知道易中天,他不看电视,他看了也就看了。
而且我还碰到好几个院士他们看了都挺高兴,说这些话不能播出去,你说你的别听他们放屁,那几个院士,这种真是真清高,他要么根本就不看,要么看了以后他也就是当个电视节目看看而已,他不会有什么过激的反应。为什么你看见一些人,上了电视、出了名、挣了钱你那么难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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