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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给大家带来我的旧段子——早晨的臆想
早晨遇到云飞,我问:
“你看我胖了吗?”
没有回音。
“你看我瘦了吗?”
还是没有回音。
“那你看我是不是没胖没瘦?”
“滚滚滚,该干吗干吗去。”
云飞狠狠地搡了我一把。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和云飞——我们同事间的情谊如纸薄。
这是我最近以来一直在认真思索的问题。从前我们都知道雷峰叔叔在日记里
公开说:对待同志要像春天般的温暖,对待敌人才像秋风扫落叶呢。
我们单位的窗户外面是铁栏杆,那是用来防盗用的。铁栏杆外面是呼呼
刮着的西北风,它被关住了。你看,现在一切全变了,我们首先想到的是防
范,反正防着点儿错不了。我坐在我的桌子前面发呆,发了一会儿呆,云飞
走过来把昨天他向我借的一百块钱还我,我仔细盯着那张旧的一百元看了看,
还拿它对着太阳光照了一下,结果发现那张破破烂烂的纸上写着这样一段话
:找刘美茹(曾在里仁街住过),有知情者请呼68xxxxxx—1243。
这是什么意思?
刘美茹是什么人?
我抬起头对云飞说:我问你一个问题。
说!
有20棵树,要种五行,每行各4棵,怎么种?
20棵树?5行?4棵?随便种呗,你真当我是傻子啊。
对不起对不起,说错了,是10棵树。
云飞的嘴里吐了一个很不雅的词,为了读者的耳朵,我就不重复了。然
后他说:不知道不知道我忙着呢。
我也很忙,我觉得,一个人忙不忙不能光从表面看,比如我吧,看着我
在发呆,其实我的脑子一直没闲着,而是在飞快地运转,我在想:到底是什
么人要找刘美茹呢?
也许是一个男人。他和刘美茹一起在里仁街住过,那时候他们都还很小,
美茹有一头黄色的短头发,看上去疯疯癫癫的,喜欢和男孩子在一起玩,有
一点儿口吃。
“玩、玩会儿。”她冲她妈说,然后就跑出家门。
外面的阳光谜一样地照在小美茹的头发上,让那头发看起来更黄,更短。
这个男人,现在还是一个男孩,他用一辆小三轮车载着美茹飞快地前行。美
茹坐在车子后面,用手夸张地捋她那绺黄毛,同时对男孩说:风、风真大。
男孩瞟了一眼美茹被风吹起的裙子,眼皮使劲眨巴了一下,同时把汗津
津的右手在裤子上使劲蹭了蹭。风像云一样飘来飘去,男孩、美茹和其他孩
子一起玩藏猫猫的游戏。美茹领着男孩躲在地震棚的一个角落里,周围是些
尘土在空中漂浮,美茹的膝盖上蹭上了一块土,她吐了一点儿吐沫在手指头
上,然后去擦那块土。土变成泥之后慢慢掉了。男孩的目光一直漂移不定,
影子在地上长长了,有些凉意升上来,美茹用裙子裹了裹腿,说:走、走吧。
两人跑出地震棚,有小伙伴冲上来:你俩躲哪去了?我们都玩完好几牌
儿了!
就、就那边。美茹回答。满不在乎地掸掸屁股上的土。
上中学以后美茹在一所差中学,男孩在区重点,两人不常见面。男孩偶
尔看见美茹和一群男的在一起打闹,美茹的黄头发多些了,还有点儿卷。她
看见男孩就叫:嗨、嗨,小绵羊。
男孩面无表情地走过。
高二男孩一家搬离了里仁街,那里从来就不适合他。他从清华毕了业在
一家公司做技术总监,最近他时常想起美茹。他回到里仁街,里仁街的平房
已经没有了,代之而起的是一幢幢高楼,男孩,现在已经是男人了,在高楼
群里漫步了片刻,终于离开。
此刻我的手里捏着这张破烂的毛票,一点儿也不高兴。因为云飞说:猫
你中午请我吃饭吧。不然你的稿子就别想上!
这就是我的同事我的报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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