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个马甲说说，昨晚，……不知道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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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愿从来没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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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个马甲说说，昨晚，……不知道该怎么办

在我的心里，永远定格着这样一幅画面：雷雨交加的夜晚，一个十几平的小屋内，一对年轻的夫妇在厮打，男人似乎喝醉了，有点儿神经质。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蜷缩在墙角，几次试图跳下床来，可是都被一边和醉汉撕扯的女人制止了。在拉扯中，男人拿起枕巾用火柴点燃了，火焰中，是女孩惊恐万分的双眼，女人情急之中，没有找到水源，只好将已经燃烧了一半的枕巾摁到了床前的尿盆里。就在女人灭火的瞬间，那个女孩从床上如兔子般跳下来，奔向门口，外面是倾盆大雨，雷电交加，她就那样赤裸着，拉开门闩，甚至没有来得及穿鞋，趟着水就跑到了邻居家里。泪水，混合着雨水，在一百米的距离内，肆意蔓延。此时，怕黑的她，变得那么勇敢，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逃！逃离这个像魔窟一样令人窒息的家！
就是这样的一副画面，是我穷期一生也难以忘却的记忆，写到这里，我的心针扎一样。20年了，今年30岁的我从5岁有记忆开始，生活给我的就是这么一个基调。恐惧，不安，偶尔的温情也被吞噬在无边的黑暗中。有很多时候，我总是觉得自己不如没有父亲，没有一个酒鬼父亲，最起码不用担惊受怕。古今中外，赞美父亲的诗篇很多，可是为什么我要有这么痛苦的记忆！从记事开始，从来没有过过一个真正的兴高采烈的团圆年。他是暴躁的，即使没有喝醉的情况下，你好好地和他聊着天，不知道哪句话说得不对了，他马上就能和你翻脸，眼珠子瞪得圆鼓鼓的。逢年过节，是他一个喝酒的好时机，可以比平时喝得更多，喝醉了就六亲不认了，完全不管不顾别人的感受。所以，别人都盼着过节，我家是怕过节，过节更加提心掉胆。初中的时候有一年过春节，大年三十的晚上，别人家都在放鞭炮，我们家是他从中午吃饭喝酒，喝醉了一直闹腾，好不容易睡着了，一直到晚上十点多，我和弟弟妈妈奶奶悄无生意地看着春节联欢晚会，别说欢笑了，连喘气都是悄悄的。等到他醒了，一家人小心翼翼地劝说，阖家欢乐不是比什么都好吗？为什么不能少喝一点儿呢？在那一刻，我的心里又有了一点点儿希望，就像火苗，熄了又着了，着了又熄灭了，反反复复，成千上万次。
我的童年、少年，是怎么过的？也许也会有一点点儿的甜蜜，也有一点点儿幸福，但是记忆更加深刻的是：如果他离开家去别人家吃饭，在他回家之前，我的心就一直一直悬挂在嗓子眼，直到看到他没有喝醉，我是那么欣喜若狂。所有的问题，不能和他说，因为说了只会使他喝醉，事情变得更加糟糕。我经常性地极度自卑，为自己没有一个清醒的父亲，在同学朋友面前，我总是觉得抬不起头来，这种感觉一直到找到了老公结婚了，才相对好一些，似乎有了点儿心理上的依靠。
这么多年，从来没有放弃，总以为随着年龄的增大，他能收敛一些。我的要求不高，只要不喝醉就行。为了那个可怜的女人，我也只能忍受。弟弟还小，照顾他们的责任落到了我身上。2005年，我认识了老公，很快就在一起生活了，不想离开他们，主要是怕他喝醉了给妈妈气受，或者打妈妈，所以就选择了住在一起。五年了，一直住在一起。2006年，我怀孕了，老公因为看不惯他喝酒发酒疯，在租住的院子里丢人现眼，有几次晚上不回家，和单位同事去吃饭，甚至和陌生的只有一两次业务往来的女人去吃饭。我们不太坚固的感情，如果不是我怀孕，也许早就结束了。后来，孩子出生了，几个月的时候，他又一次大闹。我和妈妈抱着孩子，堵着孩子的耳朵，躲在屋里，他在外面拿铁锨砸门，砸窗户，在实在是怕得要死的情况下，我报警了。警察把他带走清醒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回来了。不出三天，又复发。妈妈看着不让他多喝酒，限制量，他就去外面商店偷着喝，没钱就欠帐喝。我们甚至被堵在屋里无法脱身，我又一次报警，这次，我下定决心要离开他，警察把他叫到一边，我们打车离开了出租的房子，去宾馆住了一个星期，才找到新的住所。住在宾馆期间，我整夜不能睡觉，我满脑子都想着他喝醉了睡在马路上没人管，离开那里的第一个晚上，我就打电话让正在上学的弟弟回去照顾他了。给了弟弟一些钱，让他买东西给他吃。在宾馆住了两三天，我顶着老公的巨大压力，把他也接去了宾馆，我天真的幻想：也许换个环境会好些！我一千次一万次绝望的心，总是还要一次次地给谁机会？
从宾馆出来，为了环境能够好些，没有再住平房，找了一个正规的小区住，以为环境简单些，没有那么吵杂，他也会收敛一些。2006年至今，在这个小区住了四年，在家里喝醉了几十上百次就不算了，光是他在外面喝醉了惹事了，我老公就去背过他好几次回家，期间摔跤了也有人给叫过120。昨天晚上，我真的忍无可忍了，弟弟的眼镜衣服老公的衣服都被他撕烂了。事情的起因是什么？没有什么起因，每天喝三顿不够，只要我妈妈一离开他的视线，他就去找酒喝。妈妈去接我们家孩子放幼儿园，刚回到家，可能因为妈妈把酒藏起来了，他中间没有找到酒，所以妈妈刚把孩子接回来，他就摔东摔西地找茬吵架。老公先回家吃饭，然后又回来看店，等我八点回家吃饭时，走到楼下就听到了他在楼上的喊叫。我进了屋，他哐地就把他的门关上了。我的火气蹭地也上来了。还有两个月，我家孩子就四岁了，已经开始记事了。我不想让他在一种不正常的状态里长大。我生在了一个不是神经病胜似神经病的家庭，但是我给我儿子找了一个正常的爸爸，我不能忍受他在争吵和醉酒的混沌里成长，变成我和弟弟那样，自卑懦弱，我想让他阳光地长大。在我忍无可忍的时候，我让他们回老家去住。
从我和老公认识并且孩子出生以后，也就是从回龙观搬走以后，他们一直帮我们带孩子，孩子四岁，带了四年。刚开始在宾馆住完以后，搬到了小区里，凑了十几万买了套房子，买完了手里就剩几千了，所以吃住都在一起，到孩子这四年，妈妈虽然有退休金，但是我们从来没有让她取出来用，吃穿用度，都是我们的。因为一直经济紧张，所以一直没有单独给他们钱。直到去年，店里的生意好些了，也给他们分红了三万元。去年开店的时候，我是支持他们入股的，因为虽然他们给带着孩子，直接给钱，我也怕老公有意见。这样入了点儿股份，给钱也就名正言顺了很多。
昨晚本来也许事情没有这么激化，是因为我说不想让孩子在这种环境中成长，希望他们回老家，我实现忍受不了上一天班，再回家看到窝心的事情。有的时候，我经常会想，也许我活不了多长时间，在这种压抑窒息的环境中。妈妈一听我这么说，就开始说很多难听的话，虽然她也知道我爸爸很难忍受，但是只许她说，不许别人说。“和孩子一起住，就是住不好到结果……”“你就是和你公公住，和你婆婆住，也是这样的，”“毕竟是闺女家，不是儿子家”，凭良心说，这几年，我老公已经对他喝醉的事情麻木了，因为不麻木就忍受不了。这件事情，和老公真的是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妈妈这么一说闺女儿子的，老公说“这不是闺女儿子的问题，你要是觉得和闺女住没底气，那你们就和**住（我弟弟的名字）”，我妈马上说“我是不会和**住的，我不能搅得我一个儿子不得安宁”。事实的情况是，我爸妈是一直帮我们带孩子，我们也感激，不过，我是觉得让他们帮我们带孩子，我们就负担他们的一切开销，这样他们也可以把退休金积攒一些，等我弟弟有需要的朋友时候也能拿出来点儿钱。但是，现在他们觉得帮我们带孩子是纯粹的帮忙，没有双赢。尤其是妈妈昨晚不知道说了一句什么话，把我这几年明里暗里对他们的好，一笔抹消了。我的心真的很疼很疼，为什么跟自己的父母也会这样……
我总是担心我活不长，因为我的心情太压抑了，这个酒鬼，就像在家里埋了个雷，而我的付出，是为了我妈妈，但是如果连她都这么说，我还有什么意义呢？我打电话把弟弟叫来了，和他说了说，弟弟什么也没有说，说要不分开住吧。我弟弟是打死也不会和他们一起住的，这是他上初中时候就下的决心。弟弟去那屋说的时候，可能被气急了，说了脏话，他们就打起来了。人喝了酒怎么劲那么大呢?他一把抓下弟弟的眼镜，弄了个稀巴烂，还把衬衫都扯烂了，掐着弟弟的脖子不撒手，我们几个人好不容易才扒开。想想真是可悲啊，老子不像老子，儿子也没法像儿子了，有的时候我都像骂！这是恨啊！好好的日子，搅和得鸡犬不宁！
后来110来了……
他又开始装糊涂不走，我真的想让他走啊，我想让110把他带去一个晚上醒醒酒，然后直接送到医院强制戒酒，或者直接送到精神病医院也行。他肯定有病，但是就是不去看，我甚至想，要是没有老公没有儿子，我死了得了。。。
后来，终于走了，到了楼下，改注意了，不去派出所，要去宾馆住一晚上，今天去租房子住。一想到让妈妈和他一起出租租房子住，我就心疼，我就是心疼我妈妈舍不得吃舍不得喝，即时没有钱吃饭也要给他买酒喝，一想到妈妈要离开我的身边，我就很难受，我自己生活的困难我都可以克服，但是，昨晚一直在做梦，一夜惊醒好几次。如果不分开住，我又担心时间长了，对孩子不好，而且我的忍受也快到头，我不知道要怎么生活，我不知道能生活多久……
现在我在上班，不知道他们今天是不是要搬家，不知道生活会怎么样继续下去……为什么人生是这样的呢？

2010-09-08 10:51:5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