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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一个来京打工人员孩子的忘年交
文章有点长
我是一名科学院退休的高级科技人员，一次去城北农贸批发市场的调料和干果批发大厅买干果，突然我眼前一亮，发现一个长相和神态都极像我的外孙女咪咪的小女孩，圆圆的小脸，深深的双眼皮，双瞳箭水，头发黄软而薄。我追着小孩到了他们家的摊位，与她父母攀谈起来。他们来自山东农村，已经在外面闯荡十余年了，小女孩叫娜娜，两岁半多。我告诉他们娜娜很像我的外孙女，当我试着与娜娜接近时，她自我保护意识很强，拒绝与生人交流。几天内，走马灯似的带着老伴、亲属、朋友来‘朝见’娜娜，他们都说像咪咪，我的一个亲戚还为她拍了照片。
每次去看娜娜前，总是心往神驰，提前给她买些小吃，向小孩子们请教他们爱吃什么。记得见面的第四次，我们开始熟悉了，随意地交谈起来，她妈妈高兴地让她喊我奶奶，我加重语气说：“叫我姥姥！”她告诉我昨天与爸爸生气了，噘起小嘴向我演示生气的样子，和咪咪学‘猪嘴’一样，还告诉我有病打针很疼。我流泪了，拿起纸手帕擦眼睛，她拿过我的手帕，也擦了自己的眼睛，还擦了耳朵。过了一会，她说：“咱们打牌吧！”她拿来装着名片的纸盒子，与我打起牌来，让我联想到黄宏与侯跃文的小品，小品中也是用名片打牌，职位高的压低的，但我们玩的名片只有一个人名、一个职位，这就是娜娜的玩具，用此来陪伴她的成长，想起城市小孩玩具成堆、其中还有不少高科技的现代玩具，比起来真是天壤之别，心中顿感酸楚。环顾百平方米的大厅，买主之少真可谓门可罗雀。一个孩子在摊位的过道上跑来跑去，没有玩伴，没有玩具，环境使她缺少童真和童趣，也使她过早的懂事。一次同一个大厅做生意的姐姐聊天时，抓起他们家的开心果就吃，娜娜大哭起来，姐姐挑逗地把开心果摔到她面前，她拾起来后小心翼翼的放回原处。记得北京电视台《谁在说》栏目中的一期节目，一个很强势女老板说她从8岁开始与妈妈一起做买卖，练就了做买卖的本事，眼前的娜娜两岁多就开始与父母一起做买卖了。还有一次，娜娜说她有书，书里面还有小狗，她把书拿过来，原来是一本大人的杂志，里面有小狗插图。看到此情此景，我的心像针扎一样的痛。我暗暗地下定决心，要为孩子做点什么。每次从她那回来我都行思坐想，回味着一幕幕的场景。这些情景会一直延续到下一次见面。
熟悉以后，娜娜经常给我打电话，有时一天打两次，电话里她学着大人:“你在哪呀！吃饭了没有？”……以后每次我要离开，娜娜都会哭，为了不使她难过，我常常偷偷离开，在取得她同意离开时，她会像大人一样说：“慢点走！”接触多了，感情也深了，不由自主的对她牵肠挂肚。天冷时，担心他们在那每月仅为270元租金、没有暖气的小屋冷不冷，会产生叫他们来我们家住的冲动，可是我不能这样做。我看着她被寒风吹得皴了的小脸很心疼，不止一次地向她父母建议，送她上幼儿园，受些教育，不要叫孩子涉世过早，……因为爱她，也关心起他们家的生意，我常常向熟人推销他们家的干果，也开始向我周围孩子的家长收集不用的玩具和儿童读物。当他们得知我做此事的原委时，各种言论向我倾泻下来。亲属半嫉妒半开玩笑地说：“家里的孩子你不爱，偏去爱外人的孩子。”我回敬他们说：“谁让你们的孩子不像咪咪！”他们的孩子有好的成长环境，用不着我去呵护。也有的说这个孩子有福了，遇到个有钱的姥姥，其实她们说错了，我比娜娜家富裕，但是我不是有钱的姥姥，我们夫妇都70多岁了，2008年才还完买房的借款，开始攒养老的钱，爱是不能用金钱作为尺度的。其中更多的人是出于对我们老夫妻的关爱，不厌其烦地劝说：电视和广播在报道，哪里哪里的老人被人骗了，什么地方有老人被杀，……有一位与我关系密切近乎女儿的朋友说：“我天天给你打电话，你再去要经过我的批准！”所以我对老伴说：“她要来电话就说我没有去。”欺骗爱我的人也是一种痛苦。我也有过被骗钱的经历，但不能草木皆兵，我相信社会上还是好人多。每每看到明星们频频在电视上做广告，他们收入丰厚，与社会底层的差别够得上鸿毛泰山了。我会异想天开，娜娜很漂亮也很聪明，为什么不能培养，去做做儿童广告呢，我向媒体和商人发出呼吁，给弱者一些机会吧！由于特殊原因我结识了娜娜，但它也为我打开了一个了解另一群体的窗口，让我们去了解他们，关爱他们吧。
十几年前，也是因为我对这群特殊人的爱，而扶持起两个来自安徽巢湖农村的装修兄弟。那次是我家装修，结识了两兄弟，当时他们想成立自己的装修队，我见兄弟人不错，技术也可以，就在我们单位同事、朋友、亲属间为他们找活，东奔西跑，叫他们讲究诚信，也做他们的义务监督员，别人很可能怀疑我为什么如此卖命，是否拿提成，当时我不仅没有提成，我家装修和维修照样公平论价。别人怎么说我不管，他们哥俩知道。现在哥俩都有自己的装修队，在北京已经不愁活了，甚至给人大常委会委员装修。现在他们常提起没有我的帮助没有他们的今天，我说过去的事不要提，经常谢绝他们的感谢。我是农民的女儿，我的血管里流淌着农民的血液，我与农民有着不解之缘，我爱他们，关心他们，愿意做力所能及的帮助。我认为爱是世间最可贵的。由于某些原因，我也结识了几个外国的年轻人，关心和照顾他们，所以他们称呼我们夫妻为中国爸爸和中国妈妈，有机会就来看我们，爱是没有国界的。
上面的叙述似乎是自我标榜，我已经退休，名利对我毫无用处，夸奖只不过是过耳清风罢了。我们夫妇都老了，有些力不从心，个人力量也只是沧海一滴，希望借此鼓励更多人去关爱别人，大家都尽可能地献出爱心，让社会更和谐和更美好。
我将娜娜的干果摊号记录在下面：城北农贸批发市场（回龙观），调料和干果批发大厅，东二门C2-19号，当然我也不希望打乱孩子的平静生活，也有人提醒我：与她交往的开始，也许是伤害的开始。
齐姥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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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01-23 00:05:1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