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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记忆的一些胡言乱语
前几天舍友Jane接了个电话，先是笑颜如花地对话筒说着娇柔的西南方言，然后忽而脸色大变，发出高分贝的尖叫，接着便定在那里，一动不动好几分钟，这让人很疑惑：她并不是动不动大呼小叫的人。
接下来的一整天她都很抑郁，和我说起她的一个幼儿园的同学，“小乖小乖”（方言直译）的女孩，舞跳得好，歌唱得好，人又聪明，老师家长都捧在手心的乖巧宝贝型。Jane那时是一个不怎么“开窍”的丑小鸭，对那个同学有对白天鹅一般的崇敬。后来Jane搬到另一城市，却在时隔十余年的今日，惊闻那女孩疯掉的消息：她考上了著名的“美女生产线”之一：北广，不到一年后疯掉，被学校劝退。Jane看着窗外的树，叹一口气：我不相信。
我也曾经历过朋友或者亲人的变故：那仿佛是一场莫名其妙的戏剧，你本以为自己知道它的进行，它的结局，你本以为你与其它人同声共气，可是当开演的锣鼓响起，帷幕拉开，你却惊觉本该的喜剧变成了悲剧，有人离开，有人死去，有人在呼天抢地。你呆呆站在台中央，就是入不了戏，你觉得你该哭，可是眼里流不出泪水，你似乎该痛，可是你只觉得陌生，觉得虚幻，你甚至愤怒：剧本何时已改？为何我竟全然不知？你觉得整个世界都在欺骗你，整场戏剧都是错误。可是那痛，那钝钝的痛不肯就此放过你，它纠缠你并且最终磨疼了你的心，于是你流泪，尽管你不愿意，可是你流泪，假装相信这个悲剧。在巨大的变故和悲痛来临时，我们总是选择遗忘，最终遗忘。因为我们怕痛。因为我们更愿意相信这个世界不会如此轻易将生命和笑颜夺去，尽管理智上我们知道生命与幸福的短暂。如同Jane的幼儿园同学，留在Jane的记忆里的，永远是小乖小乖的可爱女生，永远是小小的Jane崇拜的对象。
刚刚认识他的那年秋天，他对我说“记忆像叶脉书签，经过时间的打磨总会变得姿态玲珑。”是的，那只是记忆，而不是真正的过去。我们都会遗忘，即使我们写日记，我们照相，我们录音，甚至用上先进的数码设备。我们会遗忘，这是我们的本能，科学家说人类就是靠了它才能生存发展。可是残缺的记忆又留在那里，被时光精心地雕琢成美丽的书签，我们已经不可能知道，那一年，那一日，那一时，那一人，那一地，那一事，那一句话，那些你曾经以为你永远不会遗忘的宝贝。科学家又说，我们现在或者在不久的将来，可以用先进的仪器和技术，分析出树叶化石的成分，树种，还原出它的模样，甚至仿制出一模一样的。更何况你的树叶书签？可是17岁时我写下这样的问题：如果，如果你已经将那时那地的心情遗落，如果你不再能感受那种心情，即使你能知道那一切细节，那又怎样？
我们常常会丢失东西，你知道它就在那间屋子里，那条街道上，那个城市里，那个星球上。可是你就是找它不着。也许有一天你会惊喜地再看见它－－那要看上帝怎么想。那些过去的日子也是一样啊，你只需要知道，它们就在那里，在另外的时空驿站中，好好地待着，等着你或者谁。
想想那个咧开嘴傻笑，挠着头，站在晴空下的孩童的你；
想想那个第一次和男生约会前，在穿衣镜前试了一套又一套衣服的你；
想想那个在大学毕业前夕与哥们儿痛饮流泪的你；
想想，再想想……
时空重重迭迭，一层一层。你在这里和那里停留，永远地，快乐，痛苦，或者感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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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ou are the green plates in my mind foreve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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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04-24 00:45:0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