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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滴落在我肩膀上的眼泪——和高中同学聚会后有感
起这么富有青春气息且文艺味十足的标题实非我本意，只是我现在实在不知道怎么来表达内心的感受，我的心里乱得很。
昨天上午接到在京一位高中同学的电话，说我们高中有几个同学来北京了，想趁着十一好好在这里玩一段时间。让我下班后赶到他那里去，大家好好聚一聚。去还是不去，我犹豫了很长时间，其实老同学们来，我是很高兴的，犹豫，是因为来的人里有个女生，她曾经喜欢过我，但我当时拒绝了她。
这个女生当时是我们班的才女，写的一手好文章，我记得我们语文老师曾经夸她，说文章能写到她那个份上，可以封顶了。她熟读唐诗宋词，书也读的很多，这让她看起来总有那么些多愁善感的样子。当时因为我也比较喜好文学，共同的爱好让我们来往比较多，关系也不错。我现在还记得她经常把面巾纸摊在桌面上，用圆珠笔在上面写诗词，那样子很有黛玉锦帕提诗的韵味和风范。同学们都觉得好玩，都向她要着玩，但她都不给，把那些写好的都折起来放在桌兜里。有一次我看着觉得有趣，就站在旁边看她写，她把写好的递给我两张，说送给你吧。上面写的好像是什么“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之类的词。我没多想，揣到兜里就走开了。揣了没几天，也不知道是被我擦嘴用了还是弄丢了，反正找不到了。我还记得当时上学时大家都爱唱流行歌曲，我听着张宇的一首《一言难尽》很好听，但我天生五音不全，听了半天磁带也学不会，她主动请缨，要教我唱。她唱歌很用心，调子把握得很准，和她平时说话完全是两个声音。我学了两个课间就学会了。这首歌是我一直到现在唯一一首能记住歌词并从头能唱到尾的歌。
其实我那会能感觉到她对我似乎和别的同学不一样，比如我老感觉她总在偷偷地注视我，但我一回头，那目光就立马收走了。比如只要我在的场合，在不远的地方总能看见她，若即若离的样子。只要我需要的东西，她总能想办法第一个为我送到跟前来。但我从来不愿意多想，究其心理，她不是我喜欢的那类女生。我喜欢那种比较活泼，奔放，热情型的。她太善感、安静、而且总是羞答答的样子。而且我感觉她并不漂亮，情窦初开的年龄，每个人心里可能都梦想过自己将来的爱人是个什么样子的，都想要个漂亮的或者帅气的，但她明显不是。更重要的是她比我好像还高那么一点点。这是我不能忍受的，我想我的女朋友将来能小鸟依人，比我高的我一概不会考虑的。
高中时光就这么不咸不淡的过去了。后来我们都考到省会一座城市。只是不在同一个大学。她经常借过来看望和我同校的另一个女生为由来学校看我，几次下来，我们宿舍的舍友都拿我们开玩笑，我当时正追着班里一位来自南方的女生，对这类玩笑很反感。终于有一次，她再来时，我对她说你没事，以后别来找我了。她脸红了一下就走了。我当时以为她以后可能不会再来了。谁知道大一那一年的平安夜，她给我打电话说想见我，我故意躲了出去。她就在我宿舍楼下等，我在外面晃荡到了十一点宿舍关门时才回去。她回去了。让我舍友给我捎回来了一张贺卡，贺卡里夹着厚厚的一封信。信写得很长，写了很多高中时的事，写了她心里这些年的煎熬，信写得更像一篇抒情散文，写得很优美。我就记住了后面一句话，说：我喜欢你，认真的。然后约我明天去市里的公园。说她会在那里等我。我把信看完就丢在一边，蒙着被子睡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件事。第二天，我没有去那个公园，我想她等半天，也许以后就死心了。
事情真像我想的那样，她以后再也没有给我打过电话，也没有在出现在我们校园，大学期间几次校友聚会，我也再没看见过她。我如释重负，但心里也有一种说不出的失落感。
后来毕业，听说她保研了，我则来到北京闯荡，和那个杭州女生的感情也只维持了不到一年就灰飞烟灭了。毕业到现在，我没有再谈过恋爱，遇到过几个，但都没有什么感觉，也就这么晃着。几年前博客刚兴起时，我从一个同学的博客链接上看见了她的博客地址，刚一点进去，我就有些发蒙，她的博客音乐里反复播放着一首歌，就是张宇的《一言难尽》。
去年吧，我在校友录上看到她结婚的消息。看下面同学的回复，说那个男生追了她整整6年，从本科追到研究生毕业，为了她，甚至放弃了北京一家很好的公司很好的机会，甘愿留着那个并不算太出名的省会城市里等她。说她要不嫁他，真是没天理了。她的回复只有两个字：呵呵。我说不出我当时是什么样的感受，心里有些很空落的感觉…………
昨天晚上，我去了同学单位旁边的饭店，在包间里见到来京的高中同学，也见到了她，她变化很大，我几乎认不出来了。她白了，也胖点了，漂亮了，留着长发，穿得很休闲，浑身上下让人看起来很舒服，只是那神情和含笑的眼睛跟高中时一摸一样。掐指一算，我们有十年没见了。我也见到了她老公，一个带着眼睛，文质彬彬的男人。短短的时间里，我就能看出他老公对她非常好，照顾得很周到，但又不张扬。席间，几个同学回忆起高中时的情景都情不自禁，感慨万千。其他两个女生更是一会嘻嘻哈哈，一会唏嘘感慨，就她静静地坐着，就那么笑着。我问了一些她现在的情况，她都说挺好的。
临别快结束时，两个男同学结结实实地过来拥抱了我，另外两个女生也跟着起哄，要过来抱我和另一个在京的那个同学。我们瞎闹着笑着。然后都出去，结账的结账，开车的开车，最后，到她了，她走到我跟前，我看见她的脸红了，她轻轻地伏在了我的肩上，我正犹豫要不要像拦住另外两个女生那样用胳膊抱抱她，忽然我感到我肩膀上有一点温热。这时她抬起了头，我竟然发现她的眼里闪着泪光。天哪，刚才她一定哭了，她的眼泪落在我的肩膀上。
我说不清自己当时的感受。木木地走了出来，她已经下楼了。回家的路上我有种想哭的冲动。这么多年了，这是第一个女孩子在我跟前流泪，以前和那个杭州女生打打闹闹的一年时间里，她也不曾在我跟前哭过，即使是最后的分手，她也走的很干脆。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了，我很后悔，当时她伏在我肩膀上时，我没有抱住她。
昨晚我一夜没睡，我翻箱倒柜地找她曾经写给我的那封信，但早已经找不到了，也许当年我就把它扔了。我拿出了高中时的毕业相册，照片上的她，黑黑的，瘦瘦的，和现在判若两人，我彷佛看见她在对我说：我喜欢你，认真的，我喜欢你，认真的。我忽然想起来了大学时那个平安夜，我拿着那封厚厚的信在读，一边读一遍叹气：晕，这个女孩怎么死心眼啊。旁边的一个舍友则认真地对我说：我倒觉得这个女孩很适合你，你今天要放弃了她，你以后可能会后悔的。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后悔了，我只知道我现在我很难受，非常的难受…… ……
(此文由此刻心里乱糟糟在2011-09-28 07:52:24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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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09-28 07:47:1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