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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故事·续8
一片沉默。林太太平时的白皙面容更显惨白。约莫过了两、三分钟，她才恢复了平静，温和地说道：“躲避是没有用的，否认也没有用，那是事实，不是么？”
“别这样，林太太，让我来讲。”李律师打断了她的话，用温存的声音对她说：“如果想刻意瞒过警察当然是没有用的，咱们不是在公检法系统里还有一些熟人么。根据我之前学法律时候读过的案例，审批结果与事实完全不符，也不在少数。现在的情况，至少说明他们没把你当作重点调查对象，也许就是想讹点钱。这种事儿我碰到的多了，我托托关系，也就是几十万元能摆平。”
林太太叹了口气，当然她不是吝惜这笔钱，而是担心案件折腾起来没完没了，人的精神整个都要崩溃进去。林太太站了起来，来回走了几步，心情烦躁不安。她转过脸看着李律师，说：“你今天是一个人开车来的么？带我出去兜兜风吧。一个人再继续呆在这间屋子里，真的要崩溃了。”
“你想去哪里？”
“你随便开吧。”
两人上了车，林太太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也不知为什么，离开了那幢别墅，和李律师挤入车里狭小的空间，她的心情又一下子平静了许多。汽车缓缓地开出，李律师征求她的意见，问道：“这么晚了，我们去城西南郊的古桥镇吧？那里河面较宽，月色明朗，人也不会多。”
“好吧。”
李律师的宝马730穿过城区繁华的街道，又渐渐地离城远去。路旁的街灯成排地向后倒去，车窗外明亮的城市灯光逐渐转暗。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车子开刀古桥镇的桥头停下来。古桥是当地的著名景观，因古代的能工巧匠在桥墩和护栏上雕刻有大小不等几百只豹子而闻名遐迩。
林太太和李律师散步在长长的古桥上，河水在桥下缓缓地流淌，河两岸芦花放，稻谷香，岸柳成行。他们俩人谁也不说话，谁也不看谁，只是慢慢地走着。一阵风吹过来，林太太轻薄的长裙抵挡不住这一丝寒意，下意识地抱了抱双肩。
“你觉得冷么？”
“嗯。”
李律师伸出胳膊将她轻轻挽住。林太太不知怎的，又嘤嘤地哭了起来。“我以后该怎么办呢？”她的声音已经改变了，声调中还带着柔和的吴侬软语南方腔，但整个语音都变得清晰，有一种从哀怨中得到拯救的渴望。
李律师不说话了。他遵从了她的动作所表达的意思，将另外一只手搭在她的肩头，像是安慰，像是爱怜。
林太太嘤嘤地哭泣声比之前更响了。她转过身来，抱着李律师那只健壮有力的臂膀，将头埋在上面，不停地喃喃自语。她哭泣的声音并不大，但在寂静的夜空下，却有一种穿透力，像一位优秀的话剧演员，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免得让感情力量散播出去，把别人也引得泪如泉涌。
但李律师的声音是亲切，深沉，丰满，他用手拂去林太太脸颊上的泪水，用恳切的声调对她说：“夫人，忘掉过去吧。我知道老林之死，责任不在你。你也是这出悲剧的受害者。老林再这样继续下去，不但要毁了全家，还会毁坏你的青春和生命。让我领着你走出你不幸的历史，你的事从此就是我的事。”
不知是之前的过于难过还是现在的激动，林太太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泪水顺着手指缝流出来。他们俩人就这样半拥半抱，矗立在这皎洁的月光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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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05-25 15:07:0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