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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 级：资深长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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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子美：从良
风在车窗外，我们浮荡在空旷的夜中。此时此刻，色拉在干着什么？他似乎一整天都没想起我。我拨了家里的电话，将近凌晨2点，无人接听。一声声铃响后，忙音。我的心不舒服了一下，似有水杯撞翻在地。幸好我身边还有A，我也不是独自一人。为什么我们竟要如此平等？禁不住，又拨了色拉的手机，但愿他在嘈杂之中，哪怕喝多了酒，呕吐。可是，他关机了。那简直是一定的！
我努力让面容没开始忧伤前挣出微笑，对A说：“我男朋友去鬼混了。”A问：“你真的不在乎吗？”“不，他有他的自由，我们说好的。”我试着肯定。“哦，不理解。”A不再追问。一阵静默后，快到CCTV的宿舍大楼了。A的女友是个编导，A在她还是个中学生时就把她抓住了。开始时，他带着她走，她羽翼丰满了，他和她一起飞，后来，A有点吃力了，渐渐没有上升的力气，控制不她了，3年前，她背叛过一次，但是回来了，现在，他们聚少离多，一个月只有三分之一时间在一起。他有一些临时情人，他不知道她是否同样。可A认为女友是从他的洞里飞出的蝙蝠，7年时间已不容切断。最好是结婚。
他们的家确实像宿舍，乱得不堪入目，那张或许叫餐桌的，几乎没有用餐痕迹，而是堆满了烟盒、水杯、篮子、旅行纪念品、卡、票据、小玩具、打火机、烂掉的水果、沾着灰尘的塑料花……可想他们多么各奔东西，来去匆匆，并长年如此。这样的家有个好处，即使不时有陌生人、情人来过夜，也没什么蛛丝马迹可言，多了几根头发，少了一只避孕套的事情，几乎引不起注意。
我脱鞋、洗刷，从污垢可见的洗手间出来，进了同样懒惰和散漫的卧室。A打开电视，更换频道，停在了音乐台，华丽另类的MTV，商业个性的歌星，晃动着，闪烁着，有时太空，有时乡村单车，有时Hiphop少男，有时Rock少女，耳环、洞、金属、电子、金发、绿眼、性、暴力、迷幻……我们像老人在沙发坐着。
坐着，没有言语，肢体语言也没有。然后，A说，他到隔壁书房去了。我没有反对。和衣睡在床上，棕色的床单被单很厚重。从床上起来，脱掉衣服，换上半透明的海青，当是性感的睡裙，跟床的颜色几乎融为一体。关掉电视，灯，黑暗中，欲念在动。我拿出手机，写短信：“你在干什么？”发送。隔壁响起铃声和男人惊动声。半分钟后，我的短信铃声也响了，显示：“我在等待进入梦乡。”恩，我回复：“我也在等待。”隔壁的铃声又响起。如果这样没完没了下去？A不干的。他回道：“我过来陪你说话吧。”“好的。”正中下怀。A穿着睡衣走到我的床前，我背过身去，他钻进来，从后面抱住了我。
他的呼吸在我后颈翼动。他不是可以天天抱着女人睡觉的，但他抱得自然。静默了片刻。他吟诗般，道：“你的个性这么乖张，身体却像个孩子。”我笑：“为什么你钻进被窝，说话风格就变了。我是不浪漫的人。”说着，我脱光衣服，翻身和他抱在一起。A的身体比色拉强壮多了，腰上还有了赘肉。有时，我抱着色拉像抱着自己，但抱着A，的的确确就是男人。我抚摸着A，柔软的。他腼腆地收了收腰。他问：“还有一个人做你的朋友不好吗？”“做了爱也可以做朋友啊。”“做了爱就是情人，我跟你不是一代人，想法不一样。”
A开始说自己的计划。他要在今年学会用英语写作，要去美国念书，回来办一个媒体。他说着，我让他脱掉衣服，他脱了。我们都是受压迫的人，所以我们团结起来。我顺应着他的革命思路，诱惑着。“你喜欢口交吗？”“喜欢。”“哦，我来为你口交。”正要埋下头去，他抓住了我肩膀，他不，他捍卫自己。我说：“口交不等于做爱。”A说：“口交就是做爱。”
我们像不像在猫和老鼠游戏？A喜欢把自己设定在危险中，测试结局的可能性。如果有七道门，现在已是第五道。没有暧昧的纯粹，只有完全没有和彻底发生后的纯粹。我轻咬他的乳头，像只一边吸血一边说阿门的邪恶蝙蝠。他的身体瞬间绷紧了，他的意志与本能浅吟中杀戮。“不要挑逗我。”A的声音近乎虚弱。手还抱着我的肩膀。我说：“你一直不跟我做爱，不就是为了让我一直挑逗你吗？”停下我的轻咬。然后，A开始亲吻我，一如船只吻着海岸，当我要吞没，他又撤退了。当我停下，他又趴上我的身体，压着我，压着，惩罚似的，我感到了他的火。只要电闪雷鸣一下，就可风雨大作。他又撤退了。这样的夜里，简直是折磨。
我们放弃了争斗。实在太困。性欲也随之消失。他抱着我，喃喃自语：“亲爱的，我会一直支持你。我真的很喜欢你。”天亮时，看到他书架，真有我的《遗情书》，盗版的，25元从地摊上买来的，他真的研究过我写的字，他说，是本不错的新闻写作教材。
我听到某个动静，推推他，“有人进来了！”“是吗？”他立刻从床上弹起，出去巡视一番。
“没有人。”他舒了一口气，坐在床边。我止不住笑，讥笑，大笑。他感觉受了愚弄，说不睡了，去工作。
可是，中午，我衣衫齐整地走进他的书房告别时，惊讶发现他躺在小床上，一只手正伸进裤裆。A尴尬，我过去抱着他，他快失去抵抗力了，扯着我的衣服，野性地，这时，手机响了，我居然接了，彬彬有礼地跟一个约稿的小女孩说了10分钟。10分钟里，A完全恢复理性，开始在电脑前工作。
终究没有发生。我悄悄去开门时，A从书房冲了出来，连着拖鞋与桌椅的碰撞声。他在我面前站定，“你走了？”“是的。”我微笑。
“See you！”A又像往日那样骄傲。“你家门外的东西太多了，堵着了。”我关上门，绕过杂物，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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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01-27 19:46:3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