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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倒给钱也不要去上中医药大学
即使倒给钱也不要去上中医药大学
2012年6月24日，星期日
张功耀
今天送来的《潇湘晨报》A04版刊出一则消息，湖南中医药大学计划今年招收免费的五年制中医学专业学生50名，并附带刊登了一个招生广告。
对于年轻人学中医，我一直是坚决反对的。坦率地说，中医根本就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医术”，更不是中医生自我标榜出来的“仁术”，而是利用人们“病急乱投医”的心理，刻意制造出来的骗术。清朝的王清任说，中医是“以无凭之谈，做欺人之事”。鲁迅先生说，“中医不过是一种有意或无意的骗子”。这些我都是深有同感，十分赞同的。以往，人们对于中医的看法过于愚昧，受到的蒙骗也相当严重。最近6年来，经过全国人民自发起来对中医中药的大胆揭露和愤怒声讨，许多群众正在逐步地觉醒起来。中医中药大规模蒙骗群众的时代，大约是一去不复返了。所以，我历来主张，年轻人要敢于向科学技术的现代化看齐，不要受任何冠冕堂皇的口号的欺骗，尤其不要把一个生龙活虎的年轻小伙熏陶成一个老气横秋、腊味十足的“老古董”。
就我所知，自从80年代中期“包老爷进城”（城市经济体制改革的最初尝试）开始，就已经有95％的中医药大学毕业生分配不出去了。中共十四大宣布启动全面的市场经济改革以来，中医药大学毕业生的就业形势就更加不可乐观了。在这里，我不想再多讲，只给各位提供下面一组数据：
2010年国家中医药管理局发表的统计数据显示，现在全国的中医医院总共拥有专业技术人员人数是520,623 人。其中，属于中医类别的专业技术人员是89,670人。中医药专业人员只占全部医药专业人数的17.22％。这个数据告诉我们，中医医院是靠82.78％的西医药专业技术人员在那里维持着。国家中医药管理局局长兼卫生部副部长王国强先生所喋喋不休宣扬的“中医要姓中”的主张，在任何一个中医药机构当中都是不可能实行下去的，——除非政府百分之百地拿钱，把他们当熊猫养起来。中医医院不接受中医药大学毕业生。这个“秘密”，恐怕只有教育部、卫生部、国家中医药管理局、发改委的官员们还不知道，所有其他中国人，只要不是刻意地闭目塞听，肯定都知道！
《潇湘晨报》在刊登这个消息的同时，还附带刊出了一则广告。它声称，湖南中医药大学“享誉宝岛台湾”。这是可以由考生和考生家长去上网求证的，用不着我越俎代庖去帮助各位把事情挑明。为帮助大家把问题想得透彻一些，我在这里告诉各位一个实情和一个我们中国人的思维习惯。
这“一个实情”是关于台湾的中医药现状的。它可见于台湾作者戴献章写的《台湾中医之厄：制度与偏见挤压下的传统》（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9年出版）。作者写道（见第13页）：“台湾省16个县共290乡镇，竟达130个乡镇无合法中医。只有一人者59乡镇，二人者35乡镇，三人者29乡镇。……且平均年龄已超过了65岁”。
其次我要谈的是我们中国人的一种思维习惯。我们中国人对中医生行医，自古以来就存在一个“心理偏见”，那就是，对青皮后生和黄毛丫头行中医，一直采取不信任的态度。“媳妇要巧，郎中要老”的说法，就是对青皮后生和黄毛丫头行医不信任的真实写照。中医生如果不蓄几根胡须，留一脑白发，走到哪里行医都会被认为“太嫩”。也正因为这样，现在借助各种媒体，利用中医药搞欺诈的，都不是那些年轻人，而是那些被人民群众骂为“晚节不保”“老不死”的老骗子。读者不妨仔细观察一下你的周围，在当今我们中国这个世风日下的社会里，如果不是假借“中医世家的后裔”或“国医泰斗的传人”的名义，单靠“某名牌中医药大学毕业生的文凭”去骗人，就连摆出来的外表和拿出来的头衔都是不合格的，更何况过于稚嫩的社会印象了。
湖南中医药大学计划给50个学生免费读书的机会。据广告称，进校以后，学校还准备额外给5000到1000元不等的奖学金。这看上去是非常诱人的。但是，我个人认为，一个人不应该只是看到这个眼前的“嗟来之食”。这些廉价的“嗟来之食”吃下去之后是要肚子疼，甚至上吐下泻的。
俗话说：“女怕嫁错郎，男怕干错行”。客观地说，我这一生接触过的中医生应该不算少。其中，不乏中医药大学毕业的中医生。现在他们一个个苦不堪言，肠子悔青。有的从80年代毕业到现在，总共还没有开过20个方子。最近，我到凤凰卫视做了一期节目。现场有一位年迈的中医粉丝抱怨说：“现在中医生一年到头都开不了一个方子”。虽然这位年迈的中医粉丝怨气十足，捶胸顿足，不免有些做作，但我认为他说的是一种实情。目前，中医药大学临近毕业的大学生思考得最多的，一是设法改变专科类别；二是努力通过报考研究生转向纯粹的西医；三是找一些门路改行，不做医生，或做古董生意，或卖衣服裤子。当然，更理想地就是像王国强那样，改行去当管中医的大官。但是，这些只是目前中医药大学毕业生天真的想法而已，真正实行起来，还是相当困难的。不信？你不妨找那些中医药大学的“过来人”去问一问。
这样一来，得了当前免费读书的好处之后，你首先为之付出的是五年的学习时间。这是你一生中最美好的青春年华。此外，进校以后，你还会有一种游离于现代化进步之外的感觉。每当你看到原来高中的同班同学在那里向科学技术的现代化进军，而你却一天到晚两眼翻白地背诵《汤头歌》和《药性赋》，你的心情可能比我们现在想象的还要复杂。当然，最难受的恐怕是五年之后的毕业找工作。那种苦涩，那种颠沛流离而又不断四处碰壁的失落感，和被迫去帮人家做“药代”的无奈感，实在是难以言表的。至于那种终身“有执照，没车开”的尴尬心情，到底是怎样的，我们无法想象。通常的人们只会说：“习惯了，无所谓了。”毕竟自己种下的苦果自己收获，已经是没有办法的了。
6年前我就说过，“捍卫中医”是中央政府的事情。你们年轻人既没有“捍卫中医”的能力，更没有“捍卫中医”的义务，何必还要自讨苦吃呢？所以，我对湖南中医药大学这一个招生举措的主张是既明确又坚决的：
即使倒给钱，也绝不要去上中医药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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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06-07 20:18:3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