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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罗斯圣彼得堡游记
2013年7月初，访俄罗斯圣彼得堡。
圣彼得堡位于俄罗斯西北部，波罗的海沿岸，是沙皇俄国的首都，现在的俄国第二大城市，曾经改名为“列宁格勒”60多年，1991年恢复旧名。此城历史并不很长，1703年由沙皇彼得大帝(Peter the Great)下令建造。不过，圣彼得堡并非以彼得大帝命名的。因为彼得一世虽然伟大，但并非圣贤。你听谁说过成吉思汗是圣人吗？没有吧。因此，“圣彼得”不是彼得大帝。“圣彼得”（Saint Peter）是耶稣的十二门徒之首，也可以看做是第一位教皇。许多地方都有“圣彼得教堂”，圣彼得堡就有多个。梵蒂冈的那个全世界最牛的教堂，也是“圣彼得大教堂”。
由北京登海航和俄航代码共享的飞机直飞圣彼得堡。飞机是属于海航的，刷着海航的标，但机上有两个俄罗斯空姐。俄罗斯空姐长的当然是漂亮的，不过也不见的就比中国空姐漂亮。难得的是她们的普通话都说得很好。前座叫一位俄罗斯空姐帮忙拿东西的时候说“服务员......”，结果这个空姐还不高兴，纠正说：“我们是乘务员，不是服务员！”。被纠正者嘟囔说：“有区别吗...”。应该还是有点区别的吧，我想。“公务员”，“勤务员”，“报务员”.....虽然都是“X务员”，身份还是大不相同的，那个俄罗斯空姐一定是做过这个词汇选择题。
飞机从贝加尔湖斜上方掠过。我一直想去看看这个世界上最深(平均深度700多米）、蓄水量最大的淡水湖，在空中斜眼俯瞰，也算小偿心愿。
飞行约7小时抵达目的地。圣彼得堡的机场又小又破，基本上我去过的中国所有城市的机场都比它强。机场有租车的，我问中国驾照可否，女车务员答曰不行。然后又问要租几天？我说三四天吧，她马上改口说可以。其实我只是问问，没打算租的。
乘上接人的大客车，惊喜地发现是“宇通客车”。在国外碰到中国自主品牌汽车，对我来说还是第一次。很快发现这里的大客车大部分都是宇通或者中通。大街上丰田和日产的车很多，豪华车则以奥迪最多。大巴开了一个小时，我还看到一辆力帆和两辆吉利，其中一辆吉利还是帝豪呢！
我们住在市中心。这里的旅馆黑得离谱。五星酒店标间柜台报价800美元一天！别人帮我预定的酒店1000 RMB一天。我按门牌号找到了这个酒店，只看到一个黑铁栅栏门，里面是个露天院子。我心里想，这个酒店真逗，门牌号写在后门上。于是去找正门和大堂。鬼才找得到！结果铁栅栏门里窜出一人说：就是这里啦！然后带我们走到了旅馆的正门，如下：
原来是个家庭旅馆。而且两张床的房间，其中一张床还在阁楼上，并且没有桌子！真是没见过这么坑的旅馆。这种房子即便在北京市中心，估计也只要250:
关于俄罗斯，有各种传说，比如这里住房，医疗，上学都免费，比如随便什么人到郊外找块空地就可以盖别墅或种田之类，听着相当的不靠谱。于是我就向旅馆的20多岁小姑娘服务员求证。
她回答我说：没听说有免费住房，可能军人会有。圣彼得堡房价很高，年轻人买不起房。
免费医疗是真的，在公立医院，但是很差，只有穷人才去。一般人会去私人诊所，挺贵的。
上大学，有的专业要学费，有的专业不要。有的专业有一定比例的人免学费。她说她上大学就交学费，一万卢布一学期，相当于2000rmb，这个学费和中国大学是差不多的。
至于给每户居民免费郊外农田之类的说法，她也说没听说过。
圣彼得堡东西很贵，至少是北京的3-4倍，街边小贩卖的矿泉水，最便宜也要10RMB一瓶，大多是12-14RMB一瓶。彼得霍夫宫小推车卖的热狗，一个要175卢布，装饮料的一次性塑料杯子竟然也要钱，而且一个40卢布！下面这碗面，食于市中心主要街道---涅瓦大街沿街的一家看上去比较体面的餐馆，240卢布（是还没开始吃的样子，不是吃了一半）：
地铁票28卢布随便坐，接近6元RMB。问服务员多少钱算好工作，她说应该要3万吧，那也就6000元rmb而已，好工作才比北京的平均工资高七八百，物价却是北京三四倍，我瞧圣彼得堡人没什么好日子过。问服务员房价，她跟本就不知道，大概离她太远了吧。问她出租车价格一公里多少钱，她也不知道，基本没打过车。她只知道从宾馆到机场要800卢布，相当于160rmb.可宾馆离机场还不到20公里。俄国汽油便宜倒是真的，折合人民币6元多点一升，比美国还便宜点。本来俄罗斯就是最大的产油国之一嘛。
扯了半天，该说说圣彼得堡有哪些好玩的地方了。这个地方，最多的建筑，就是教堂。在我住的地方附近，就有一个圣以撒（另一个基督教圣徒的名字）大教堂。这个1818年开始至1858年历时40年才得以完成的教堂，是圣彼得堡最大的教堂:
圣以撒教堂门票250卢布。进去后才知道为什么这个教堂要建40年 ---- 实在是太过豪华和精细了。其实“豪华”这个词形容王宫可以，形容教堂，则恐怕不合适。因为“豪华”是用来给人享受的，而教堂并非享乐之地。在教堂上花费的巨大人力物力，都是为了表达对主的敬意。可我又找不到比“豪华”更合适的词。“奢华”程度上更甚，可却更加不妥。总之，与皇宫冬宫比较，俄罗斯人建造此教堂绝对是更加尽心尽力，不惜血本。毕竟，耶稣比皇帝更值得尊敬。站在这里，每个毛孔都理解了“金碧辉煌”这个成语是什么意境。相比之下，中国的古建筑，都是担不起这个词的，前两年在无锡新景点灵山胜境看到的“梵宫”倒是当之无愧。和这里比起来，故宫的雕梁画栋，真可谓单调又老土。
教堂里无数的壁画，顶画和雕塑，每一件都值得细细观赏，每一件定都有其典故:
下面这张照片是圣以撒教堂一侧的草坪，摄于晚10:30左右，草坪上不少人在晒太阳:
圣彼得堡这个地方，夏天到晚12点天才开始有点黑，早晨4点则已经大亮，同行者有的不得不吃安眠药。夏天日照时间长不是坏事，阳光浪费就浪费吧。问题是冬天恐怕几乎全天都是黑的了。就冲这点，我觉得圣彼得堡就不是什么宜居的城市。
上面这个草坪上还有圣彼得堡的标志之一，彼得大帝铜像。铜像的马后腿踩着一条蛇,象征打败敌人。普希金称该铜像为“青铜骑士”。此铜像是沙皇叶卡捷琳娜大帝下令建造的。俄罗斯有两个叫叶卡捷琳娜的女沙皇，一个是彼得大帝的妻子叶卡捷琳娜一世，彼得去世后，她在皇位上昏庸享乐地混了两年；另一个，叶卡捷琳娜二世，则是彼得的外孙媳妇。她推翻甚至可能谋杀了她的老公沙皇彼得三世，登基后开疆拓土，成为与彼得一世齐名的叶卡捷琳娜大帝。为了宣示她是彼得的正统继承人而立此铜像，颇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
铜像底座那块石头，是特意从芬兰湾挑选好，大费周折运来的，重约40吨。很多国内的游记，都会以讹传讹地说它是1600吨。许多国人毫无数字概念,最可笑的就是前两年有一则新闻说神舟9号发射一次，要烧掉90亿美元的燃料。
只有金属的铸像，才能保持这种威武的跃马姿势。若是石雕，则必然因马头马身过重无以支撑而在马腿处断裂。因此，在卢浮宫里虽也有跃马石雕像，但是在马肚子下方却撑着一块大石头，非常的不合情理 ---- 马怎么可能趴在一块大石头上然后又扬起前蹄呢？
圣彼得堡的另一著名教堂是滴血教堂。当年沙皇亚历山大二世的马车在此遭到炸弹袭击，车夫和卫兵被炸伤。沙皇不顾劝阻执意要下车查看他们的伤势，结果被第二枚炸弹炸断双腿，不治身亡。亚历山大二世算得明君，其子亚历山大三世为了纪念父皇，在父皇遇刺地点修建了这座教堂，故其被称为“滴血教堂”:
滴血教堂内部略不及圣以撒教堂辉宏（此词是我造的）。雕饰不多，墙面和顶面几乎全是壁画。这些壁画，都是由一小块一小块马赛克拼成的，用信息时代的话来说，一幅画估计有4万至16万像素 ---- 就是包含4万至16万块小马赛克，真能评为史上最美最累的贴瓷砖活了:
圣以撒教堂和滴血教堂的主要功用已经不是宗教活动，而是旅游景点，门票都是250卢布，进去可以拍照。圣彼得堡另有一座著名的喀山教堂，是真正的教堂，因此可以免费入内，但不得拍照。喀山供奉喀山圣母像，据说该圣母像极为灵验，在数次事关俄罗斯命运的战争中都曾显灵，比如在对拿破仑和希特勒的战争中都带来大寒流，敌人未开战就冻得七零八落。不过此像已经遗失，似乎在美国人手中。打败拿破仑的库图佐夫大战前曾来此祈祷，其死后葬于此，教堂外也有库图佐夫塑像:
除了教堂，圣彼得堡可玩的还有皇宫。最有名的当然就是冬宫了。冬宫既是皇宫，也是皇家博物馆，现在是埃尔米塔日博物馆的一部分。用英语问路去冬宫，说“Hermitage Meseum"，当地人肯定都明白；如果说“Winter Palace”，他们很可能要么不知道，要么给你指到郊外几十公里远的彼得霍夫宫(Peterhof Palace)。这个彼得霍夫宫，被中国人称为“夏宫”。可是如果你问当地人“Summer Palace”在哪里，他们又会给你指到市中心一个“Summer Garden”公园里的小宫殿，那个小宫殿是城市初建的时候彼得凑合呆了5年的地方，其英文标牌明确地写着“Summer Palace”。
下面这个就是 Summer Place，在市中心的夏花园（Summer Garden)里:
下面是冬宫：
冬宫并不大，参观冬宫其实就是参观埃尔米塔日博物馆。博物馆的展品以绘画为主。最初的展品就是叶卡捷琳娜收集的200多幅画这，当然现在的藏画则数以十万计。这些画，最早的是14XX年的，都画在木板上，颜色都已经变得很灰暗，全是宗教人物或故事，画的面积也比较小。再往后的画就是在画布上的，年代越近颜色就越鲜艳，慢慢就有了生活、人物、风景之类的题材。冬宫的藏画数量堪比卢浮宫，但是名画要少得多。看了半天，只有两幅是我见过的，一幅是彼得大帝肖像，一幅是我中学课本上学过的《伏尔加河上的纤夫〉:
这间屋子里全是俄国著名将军的画像：
下面这个展厅的格局和风格和卢浮宫很像。许多展厅都是这样的:
下面这个大厅就是沙皇的议事厅了，中间是沙皇的宝座，不像中国的龙椅那般高高在上。
冬宫的建筑风格是巴洛克风格。巴洛克风格的特点是室内大量使用浮雕和壁画，极尽奢华：
冬宫在二战时遭到严重破坏，战后重新修建。上面照片中的部分就是新建的。新建时没有修旧如旧，而是做了许多改动。我一直不明白修旧如旧有什么必要，如果说是为了恢复“原来”的样子，那所有的古迹“原来”都是新的，既然重新建了，有何必要故意做旧，眼光放长远点，让岁月自然把它变旧好了。圣彼得堡另一处著名景点，叶卡捷琳娜宫的琥珀屋，也是二战后完全新造的。整个波兰华沙老城区，全部都是二战后重新按老图纸新建的，还获得了联合国物质文化遗产的称号。我在那里玩时，也不因其只有几十年历史就觉得没意思。前不久济南要重建被拆毁的老火车站，还引起争议，反对者说重建的即使和原来一样，也不是原来的东西，建之有何意义？真是目光短浅。许多古迹都是经过古人不止一次重修甚至重建的，我们今天难道会说古人的重建是没有意义的吗？二百年后的济南人看今天重建的老火车站，他们一定会觉得是很好的文物。对现在的人造景点，用不着嗤之以鼻，因为它们很可能就是后代的名胜古迹。比如无锡的灵山胜境的大铜佛和梵宫，西湖边上现代化的雷峰塔，还有西安的大唐芙蓉园等。
我觉得，现存的古迹也应该定期翻新一下，比如故宫的红墙、柱子，都应该重新粉刷。龙门石窟那一大堆残缺的、无头的佛像，西安乾陵那些破四旧砸的残缺不全的石人石马，都应该补全，只留下少数残破的作为历史印迹即可。当然把圆明园重建起来，也是个好主意。现在你我都会觉得如果把半拉子的古罗马斗兽场修补成一个完整的，那真是吃饱了撑的；可是如果500年前有人这么干了，很可能现在我们会很高兴地看着这个完整的斗兽场说好壮观哪，绝不会说500年前的那些家伙是吃饱了撑的。
冬宫广场中间矗立着亚历山大柱，广场另一侧，即冬宫对面，是气势磅礴的总参谋部大楼，有500多米长。这两样建筑都建于19世纪前期。总参谋部大楼不能参观，是军队办公的地方：
圣彼得堡另一处著名的宫殿就是彼得霍夫宫了。彼得霍夫宫距离市区有30公里，坐水翼艇从海上过去是最方便的。在涅瓦河靠近冬宫的地方，有水翼艇码头，去彼得霍夫宫来回船票1100卢布，单程大约要30多分钟。彼得霍夫宫分为上花园和下花园，上花园免费，但没啥好看的，下花园门票450卢布。水翼艇会直接把乘客送到下花园的售票处，除了买票进下花园，就无处可去了，除非你跳进河里游走。
上面照片中左边这个水翼艇比较大，看起来能装100人，但却有快艇的速度。水翼艇原理和飞机差不多，船体底部有飞机翅膀一样的水翼，向前开时，水翼上方水流速度比下方水流速度快，因此会产生向上的升力，导致整个艇身被抬出水面，仅留水翼在水中，大大减少了阻力，因此可以快速航行。
冬宫类似于卢浮宫，彼得霍夫宫则类似于凡尔赛宫，就是宫殿+大花园的布局。进入宫殿内部要另外买票，而且看见里面还排长队，就没进去。外面的花园是很不错的，以各式各样的喷泉闻名：
圣彼得堡还有另外一个著名的景点就是涅瓦河畔的彼得和保罗要塞。此要塞是彼得大帝在彼得堡初建时修筑用于防御瑞典人的。不过从来没用上，倒是成了关押政治犯的监狱。监狱可参观，有的囚室门上会写着该屋子关过谁。陀思妥耶夫斯基、车尔尼雪夫斯基和高尔基都位列其中。
要塞里最重要的建筑是圣彼得保罗教堂。里面有多具大理石棺材。从彼得一世往后的沙皇都葬于此。末代沙皇一家被布尔什维克秘密杀害后抛尸别处，1998年叶利钦下令将他们的尸骨迁回该教堂。
圣彼得保罗教堂:
前面水翼艇照片中的尖塔，就是圣彼得和保罗教堂。
要塞还有一个景点就是城墙了。墙高12米，厚 2.4-4米。沿涅瓦河的一面长700米，很值得上去走一走。在城墙上吹着微风纵览涅瓦河风光，心情十分舒畅。下面的照片，就是在城墙上拍的：
涅瓦河很宽，水质看上去还可以。涅瓦河上的桥不是很高，因此设计成桥面可以升起打开的。每天凌晨2-5点开桥让大船通过，也是圣彼得堡一景。不过我没那么大干劲早期去看了。沿着涅瓦河两岸走一走，倒真是感觉非常好。
涅瓦河风景：
河边某处有两个石狮子非常醒目，明显是中国风格，底座有中文“大清光绪三十二年十月旦”。“吉林”。关于石狮子的来历有两种说法，一说是清朝光绪皇帝送给沙皇尼古拉二世的礼物，另一说是俄国某将军侵占中国东北时抢来献给沙皇的。看来第二种说法靠谱点。如果是礼物，应当会有“某人赠某人”之类的文字的。而且，如果是赠品，当新雕一个，总不能把个旧的挖起来送人。那么，石狮子底座上也就不该有“吉林”二字:
涅瓦河边还有一个重要景点就是阿芙乐尔号巡洋舰了。该舰在1917年11月7日炮击冬宫，宣告十月革命的开始。11月开始的革命，为何叫“十月革命”？因为公历11月7日是俄历10月25日。
我还去了俄罗斯博物馆。其实称其为美术馆更合适，因为里面全是画，也有现代的所谓抽象艺术：
十几天后我又去了巴黎卢浮宫和奥赛博物馆，因此这个月我看的画比我四十年来看过画还多。不由得感叹，西方人怎么那么爱画画啊，相比之下，中国古代的绘画作品真是少得可怜。当然西方油画的介质是画布，中国画的介质是纸，不易保存，也是一个原因。西方的绘画有各种流派，有的很写实，有的很印象。而中国的绘画全是印象，似乎从不讲究要画得像，没人去研究透视，光影这些东西，随便画画差不多是那个意思就得了。从画画上也能看出中华民族从来就没有求实精神，直到现在都是如此。以医药为例，西药都是要经过严格测试，临床对比试验，证明有疗效且副作用清楚才能上市，而中药，制药卖药的说句“有疗效，副作用不清楚”就能开卖，不需要验证其疗效和毒性。怀孕的时间是266天左右，西方人都说九月怀胎，中国人还在说“十月怀胎”。
闲逛的时候还顺便去了炮兵博物馆：
下面这个转轮多连发小炮，在电影《三个火枪手》里见到过。
圣彼得堡还有一个著名景点是皇村，里面有叶卡捷琳娜宫，和复建的“世界并列第八大奇迹”琥珀屋。我没时间去了。
去过欧洲几个城市，斯德哥尔摩、华沙、阿姆斯特丹、巴黎、罗马、慕尼黑、日内瓦、维也纳等等，个人感觉圣彼得堡和巴黎是最好玩的两个。不过说实在的，这两个地方其实未见得比西安好玩。如果我不是生活在北京，我还会觉得它们根本不如北京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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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09-06 22:36:3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