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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掠影一——脆弱的美国人
遇上三个事，初来乍到，确实不适应，三个事情，被过分解读为素质问题，被反复煸炒后，放在我们面前的是一道彰显我们素质低下的西餐，这些生活习惯真的只是素质的问题吗？
第一个事，过马路。在北京回龙观生活过8年，回龙观被誉为亚洲最大的汽车碰撞中心，平均每月能看到一两次或大或小的车祸，刺激并恐怖着，满地碎玻璃，间或穿插鲜血的场景，把人训练成过马路强迫症，小心至提心吊胆，因为貌似安全的路上，突然就会冲出，多拉快跑，冀B或者冀G牌照（北京牌照管制）的拉客黑车。如此这般的小心，也遇上过几次小事故，拿着索赔来的钱，被朋友戏称为‘专业碰瓷，业余做抗体’。带着这种心理状态，被放到了，这里的十字路口。
这里只有干道的十字路口，才有红绿灯，只有枢纽的红绿灯有摄像头，因为旁边有广告语：请你微笑，你已进入拍照区。其它的小岔口，无红绿灯更无摄像头，但是一定会有‘停’的标志（STOP SIGN），刚开始每次过这样的路口，浑身不自在，这种不自在，就像一个几年没洗澡的流浪汉，被丢到热水汤浴中，需要一段时间的适应。准备过路口，远远的看到有车开过来，立刻就站住，等着车过去，这是我以前被训练出的结果，再自然不过，我也没啥怨言，不着急这几分钟。可每次车都静止在停止线外不动，于是我在等车过，车就是不动，丫，你不动，我怎么敢动，然后我们相持在路口，谁也不动，最后车扛不住了，摇下车窗，探头就吼：“你丫的走不走啊？还让不让我回家？”……这种情况时常上演，现在虽然过路口从容了许多，就像流浪汉被强迫泡澡后也会舒服的哇哇乱叫，但是心里还是放不开，以前训练出的惯性太强大。估计每次屁股着火般，从等着你的车前冲过，无半分从容，让车里的人难免会有这样的鄙视：丫，新来的吧！
第二个事，打招呼。每次碰到人，被微笑的打招呼。如果打招呼像打乒乓球，你一句，我一句，有来有往的话，我估计被落了一地的：How are you doing的球，不知道怎么打回去，或者想起打回去的时候，接球的人已经走开了。最爱打招呼的有两种人，一是上了年纪的老人，二是穿着随便的流浪汉。老人每次看到推着女儿出来遛弯，不光打招呼，还要俯下身子，满嘴的cute adorable ……让人很受用，看你不着急，还要跟你聊两句。有一次，看前边有个黑人兄弟，慢慢悠悠的晃荡，我快步超了过去，这哥们在后边追着我how are you doing ，我讪讪的笑笑闪了。相对不爱打招呼的是十六七岁的少年，步伐匆匆。曾看到两个美国人打招呼，一个人弯下腰对另一个人牵着的狗（貌似中华田园犬，脏兮兮的），又是亲热，又是夸赞，又是拥抱，这让我想起，我女儿受到的待遇，自此对美国人满嘴的夸赞，视同炒菜时放的花椒，可有可无。幸亏，美国人少，出去散个步，不至于口干舌燥的回家，如果是在回龙观，得拎着水瓶出来。
第三个事，阳台不能乱放东西。租的房子，有个大的阳台，面朝马路，大到能正常打乒乓球，一直空着。楼上哥们搬家走，一堆不要的东西，扔了可惜，我鼓捣下来，放在了阳台，无非是些床垫，椅子等，或送人或转让。放了没两天，房东找过来，严肃的告诉我，阳台不能放乱七八糟的东西，不然路过的人看着不美观（我猜大意如此），请尽快清理出去。一时转不过弯，我的阳台，和路过的行人有什么关系，并且还有半米多高不透明的遮挡，加上房子本身的比较高，行人能看到的东西寥寥。感觉东西放在了房东的床上，让其寝卧难安，一天内找了两次。第二次，没有了那种浮在表面的笑容。后来，就把东西分解处理了，房东才恢复了笑容。试想，如果我扯个绳子，万国旗帜般，晾晒上洗的色彩斑斓的内裤，这哥们会不会疯了？
这些生活习惯，我不认为是单纯的素质问题，这些习惯，从侧面看出美国人民心理的‘脆弱’，这种脆弱就像强迫症患者，生活中的每一步要过分确认，不然就会抓狂，在这种心理状态驱使下，过马路怕伤到行人，伤到行人，不只是经济问题，怕的是给自己造成心理阴影，这种阴影更多是来自外界的谴责。就算是伤不到人，与行人抢行后，背后的谴责之声或者眼神足以把他们脆弱的小心脏涨破；打招呼，就是给一天的生活一个好的心情，如同幼儿，一起高高兴兴的做游戏，你好我也好。见面若冷面相对，或者更进一步，两人交错之时，有人有意无意的面露或鄙视或嘲笑的意思，这足以让对方抓狂，心里要琢磨：我怎么了，怎么惹你了？你给我说清楚，像热恋中敏感的小情侣。脆弱的心理，只容的下，傻大姐般的大笑，不能有隔夜的不快，不然估计要失眠了，这就能解释 ，为什么美剧或者现实生活中（暂时没见过），两人争吵的昏天黑地，甚至互抽耳光，转头拿来美酒或鲜花或拥抱，坐下来老友久别重逢般干两杯；阳台是一个房子的脸皮，要光鲜，要整洁，如果乱堆杂物，你就会与周围格格不入（过分脏乱，估计也会受到经济处罚），成了离群孤雁，被人或明或暗的嘲笑，若如此，心理防线又崩塌了，像房东一样，辗转反侧，夜难成眠。
美国人的这种脆弱，像新生儿的肌肤，怕风怕雨，为了肌肤娇嫩，用如此多的素质外衣来包裹，从这种角度就能理解，他们强大的团队精神，如果你还要在社会上混，还要有社交圈子，你就按规则出牌，如果出现有损集体的事情，被温柔的踢出游戏圈子，除了要承担被踢出来的损失外，更多的是不被众人所接受的心理压力，所以美国的教堂林立，为这些需要精神救赎的人群提供心灵的安慰，以免使其失眠与抓狂。一群这样脆弱的人民组成的国度，被各种媒体解剖式的审视着，其政府只能是民主与清廉的，因为他们还没有进化到中饱私囊后，进行疯狂的挥霍，然后面皮红润的做着连自己都不相信的大义凛然的报告，任何一个环节被曝光后，足以让他们心理崩溃，冲进教堂，向主忏悔。
而我们是一个久经大风浪的民族，几千年来皇朝更替着，每个朝代的建立，如同建起一座大小一定的，密闭的窑洞，里边装满了各种荣华富贵、人前显贵，被这些东西诱惑着，你争我夺，训练着所有的谋略，人的心理打磨的饱满且强大，扛得住任何心理的打击，权利更迭，刀光血影，手刃同胞兄弟、子女、忠心耿耿的部下，连他们未成年的后代也被‘扑杀’。冲刷掉斗争的血迹，重新开宴，得意的喧嚣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当窑洞装不下过多的膨胀，又是一阵血雨腥风，窑洞坍塌，新的窑洞又被建立起来，相同的循环往复着，至今不息。经历或阅读过如此大场面的我们，还有什么不能容忍，我们的心理异常的强大，没有了悲天悯地，只有胜王败寇。委曲求全，唾液自干的忍辱负重只为十年后痛快淋漓的复仇。这样看来，行人的安全，陌生人的尴尬，自己领地给对别人的影响，都是不值得提起的小事件。连同如今所有的环境问题，食品问题……，也都是通向所谓荣耀的死尸，我们有胆量挑战一切神灵，为了所谓的显达能泯灭良心，现实如此面目狰狞，而罪恶者扭头不顾，成功后从万众欢呼得到的心理满足，足以弥补这些良心的债。
我们奢望一个不封顶的窑洞，神位上不再祭祀生杀大权的神器，神器分解到万民的手里，所谓的官员只是每个十字路口的，引导者，除此别无他权，让道德沦丧，伤天害理没有强权作为庇护。若如此‘人民幸福，官不聊生’，愤青很失落。有那么一天，像现在的台湾，仕途不再通向荣耀门楣，仕途变得清汤寡水，人民群众才不会万民国考，争当公务员，如此群众的智慧和精力才会释放出来，在别的领域开花结果，让社会进步。若不然有一天窑洞再次坍塌，社会重新启动，所谓的社会财富，化为焦土，怎与‘脆弱’的美国人民构建的‘万恶’社会相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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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11-01 08:58:2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