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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人静了。又到午夜惊魂的时刻了。给大家讲个故事吧——那是我亲身经历的一次医闹
北京的盛夏,只要你夸出家门便会被一股强势的热浪裹挟,顿时觉得空气变的厚重起来,压得人几乎透不过气。无奈,接班的时间一步步逼近,只好带上我的书本,一头扎入混沌蒸人的暮色中。
踏进病区的房门,顿时有一种隐隐的异样感觉:为什么周围如此安静?为什么不见病房中透出的屡屡灯光?为什么白班医生没有像往常一样站在走廊中间等待夜班医生的到来?
走进更衣室,却见白班医生反常地早已脱下白大衣,换好回家的服装。她看到我,便匆匆地说:“今天没有危重病号,普通病房的很多病号都回家了”。前半句话让我甚感宽慰,后半句话却不由人心生疑虑:“既不逢年又不过节,怎么都回家了呢?”我问。她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说:“今晚上如果没有新来的病号,你就可以踏实地睡一觉了。好了,我得赶紧走了”。
怕耽误她回家,也不便深问。我打开更衣柜,取出白大衣,一边往身上穿一边匆匆向护理站走去。
奇怪,夜班护士去哪儿了?我一边心不在焉地系着白大衣的扣子,一边四下张望。一个白影从走廊尽头的病房中闪出,飘飘然来到了我的面前,正是夜班护士。
“你昨天刚下夜班,怎么今天夜班又是你?!”她一脸惊慌,失去了往日的笑靥。
“黄大夫说她家今天有事,和我换班了。怎么了?”
“你知道今天咱们病区死了个小女孩吗?”
“知道呀。那个女孩就是我昨天夜里收的病人。听说是中午发现死在窗外的地下室窗井里,下午警察还把我叫到病区询问我昨晚的情况来着。到底怎么了?!”
“刚才病号告诉我说孩子的爸妈召集了一大群人正在医务处闹呢,一会儿就要来砸病区!你没见病人都吓跑了?病房都空了!”
“啊?!这样啊!”
“咱们俩怎么办呀?!”她的声音里充满了焦虑。
“赶快脱下白大衣,咱两坐在病房门口,如有新入院的咱们就处理一下。要是他们来打人,咱们就假装病人混过去就算,混不过去趁他们找医生的时候赶紧跑!”我一边说着,一边手有点不听使唤地一颗颗解开刚刚系好的白大衣纽扣。正当我左手从背后抓住右手侧的衣袖往下拽的那一刻,“乓”的一声,病区门被撞开了!
直觉告诉我:他们来了!!!
借着着护理站突出的墙壁遮挡,留给我一两秒钟的时间,让我迅速重新系好领口的第一颗纽扣,正要系第二颗纽扣的时候,三个黑色的身影已旋风般刮到了我的面前。前面一个比后面两个矮一头的女人正是死去女孩的妈妈。后面两个是人高马大的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只是一个瞬间我便意识到,那两个小伙子每人手中握着一把一尺多长的宰瓜刀!我被那刀的寒光震慑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一双目光死死锁定靠近我的那个小伙子的面部表情,用余光窥探他那只握刀的手臂。只要他眼神中透出一点凶光,只要他稍有抬手的举动,我就会像一只被恶鹰追赶的兔子一样夺路而逃!
“XX医生呢?”女孩妈妈开口了。
我将目光移到她的脸上。她的两只眼睛又大又黑,烁烁发光。与那刀影相互辉映更让人有一种寒冰刺骨的感觉。
“啊,他已经下班回家了。”我说。
“他家在哪儿?”女人又紧逼一句。
“我们都是刚来的,”我指了指傍边花容失色的护士说,“不知道他家在哪里呀”。
是我的声音走调了,还是我的谎言被识破了,站在女人身后的男人脸上拂过了一丝难以捉摸的笑容。他的这丝转瞬即逝的笑容,让我错乱的神经稍稍有了一些恢复。既然他笑了,他的恶气自然也泄去了一些。我要做的就是随机应变,小心谨慎地应付不要言语有失刺激了他们。
女人的目光在我脸上游移,但我感觉得到那目光已比先前柔和了许多。莫非是她又想起昨晚我对她女儿的细心关照,让她不忍加害于我?总之,她沉默了一会儿,对那两个小伙子说了一声“走!”三人身后腾起一股气浪匆匆离开病区,不知了去向。
“他们一会儿还会回来吗?”护士问我。
“谁知道呢?”我说,“病区出了这么大的事,主任也不说过来看看。”
话音未落,走廊门又被什么人推开了!
躲也没用了,我往前走了一步一探究竟。
“书记来了!”我抑制不住兴奋冲护士喊道。
“怎么,害怕了吧?”书记面带微笑走到我们跟前,“公安局的干警都来了,院领导正在和家属沟通。今晚上我就睡办公室,有事你们就叫我,不用怕!”
“唉!”我暗暗叹了口气,“关键时刻还是要靠党啊!” (此文由冷雨凄风在2014-02-22 23:21:54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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