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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叫高大上的帖子，看有几个人能看明白的“冰与火之歌的经济学：谁是维斯特洛第一土豪？” 目前其实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真正懂经济学，不管是从数学角度，还是从社会学，还是从心理学。最懂得那个人叫哈里谢顿，还没有出生...高大上，好好看吧
谁是真正的土豪？
在你观赏兰尼斯特家族和提利尔家族的成员们为了控制君临城而斗得你死我活的精彩剧情时，有件事情也不妨记在心里。维斯特洛人妇孺皆知的兰尼斯特家是七大王国最富有的家族这一说，其实错得离谱。无论你怎么计算，提利尔家族才是最壕的土豪。
要想知道为什么这么说，你只需要读读沃伦•巴菲特在2012年给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Berkshire Hathaway）股东的信中所报告的一个现象：
“今天全世界的黄金储备约为17万吨。如果把所有这些黄金都集中起来熔化掉，可以制成一个每边长20.7米的立方体。（想像一下，一个棒球场放下这么一个立方体是绰绰有余。）按照每盎司1750美元的价格计算我此刻写信时的行情所有黄金的总价值是9万6千亿美元。我们把这个立方体叫做资产A。
“现在我们再用同样的钱来打造一个资产B。我们来买下全美国的农田（共4亿英亩，年产值2千亿美元），再加上16个埃克森美孚（Exxon Mobils）（全世界盈利最多的公司，年赚4百亿美元）。在花掉这些钱之后，我们兜儿里还剩下1万亿美元的零花钱（在如此疯狂的大采购之后完全没必要再小气了）。你猜猜一位投资者会选择买A资产还是B资产？”
今天全世界所有的黄金大约只值7万亿美元了，所以我们可以拿这么一坨黄金，和全美国的农田外加十三个埃克森美孚让你来选择。显然，你一定会选农场和石油。
高庭的提利尔家族地处肥沃的河湾地，族语是“Growing Strong”，标准中译是“生生不息”——但又何尝不能理解为占据土地资源，逐渐发展壮大。图片来源：HBO
而在维斯特洛大陆，兰尼斯特家族拥有的就是那坨黄金立方体，但是拥有河湾地的肥沃土地的提利尔家族才是掌握着真正的资源的人。金子不能当饭吃，也不能用来喂马。在漫长的凛冬，金子不能用来取暖。金子的价值主要是因为它是一种方便的交易介质（谁也没法带着他的所有麦子到处溜达对不对）又能够长期储藏（要想长期养活一大群马这事儿本身就得消耗不少资源）。所以拥有宝贵的真正资源的人，最终手头的黄金也会越来越多。不过尽管兰尼斯特家比谁的金子都多，他们手里的金子却不是这么积攒来的。他们是从自家拥有的金矿里开采出来的。
不要误会，拥有金矿当然好过没有金矿。不过从地底下挖出闪闪发光的金属的本事，在一支兵强马壮的军队面前实在是微不足道。想像一下这样的场景，如果西境发生了饥荒，而河湾地则没有了金子。提利尔家和他们的封臣们将不得不减少奢侈品的消费，直到能够卖出粮食换取黄金，不过这样的节俭至多只带来一些不愉快，还是熬得过去的。而兰尼斯特家则正相反，他们将会发现，如果他们打算用一大堆金子去买一大堆粮食的话，粮食的价钱立即就会飞涨。兰尼斯特家族富有的错觉来自于用一盎司黄金的边际价格直接去乘以他们家族所拥有的所有黄金数量，这才得出了兰尼斯特家族超级土豪的结论。而实际上，将所有贵金属投入流通，带来的不是巨大的真正资源，而是巨大的通胀和贬值。
凯岩的兰尼斯特家族，主城就坐落在金矿山上，这为兰尼斯特带来了巨大的财富——但是，如果金矿枯竭了呢？图片来源：imgur.com
在历史上能够看到的实例就是随着西班牙对新世界的征服。汹涌而来的新发现的“财宝”。这表面上为正与欧洲各个敌手对峙的哈布斯堡王朝带来了决定性的优势，然而这场哈布斯堡王室与法国的斗争却引发了一场通货膨胀的“物价革命”，最终立国于掌控实际资源（肥沃的农田与众多的人口）的法国得以胜出。所以我猜测《冰与火之歌》最后的结局也大抵如此。实际资源——而不是耀眼的金子——才是经得起考验的真正的财富，权力的真正源泉。
兰尼斯特的次贷
提利尔家族比兰尼斯特家更富裕的说法，有两个主要的反对意见。一是我忽略了兰尼斯港的商业财富。这倒是没错，可是根据冰火维基网站所说，“兰尼斯港比君临城和旧镇都小”，而你猜旧镇在哪里——就在河湾地。我后面将写篇文章解释一下为什么以农业为主的河湾地，毫无疑问能比以矿业为主的西境支持更大的城市。不过眼下我们先来谈谈另一项反对意见，也就是说除了金矿的收入之外，兰尼斯特家族还借给了铁王座大笔的钱，这对他们来说也是宝贵的资产。
七国国王劳勃·拜拉西恩虽然是战争英雄，但是治国手段着实不敢恭维，登基后纵欲无度、尽情挥霍，导致王庭欠下了兰尼斯特家族等方面的巨额债务。图片来源：HBO
这种说法就像是奇幻版的塞浦路斯银行——尽管存在着巨大的风险杠杆，但是由于他们拥有大量希腊政府债券，而根据新巴塞尔协议，这些债券都算低风险资产，因此他们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吗？铁王座的朝廷到了劳勃•拜拉西恩国王统治的末期，明显已经资不抵债。这些债务对于泰温•兰尼斯特当时在下的一盘政治大棋来说还算有些意义（这个后面也将提到），不过从经济的角度来说是分文不值。
需要注意的是劳勃国王欠这些债，可不是在采取什么反周期的稳定政策。这是一个处于真实商业周期统治下的农业经济。他借债的目的也不是投资实业。他没有致力于改善维斯特洛的基础设施，并未加固绝境长城，而是终日饮宴，举行比武大赛。如果他今天找不到收入来应付今天的花费，那么明天也仍然没有收入。换言之，他根本没希望还上欠泰温·兰尼斯特的债。更加雪上加霜的是，凛冬将至！在秋季，铁王座的朝廷应该做的事情是节俭，以应对凛冬时节急剧减少的收入。最后但是绝非不重要的是，劳勃还欠了布拉佛斯铁金库的钱。正如俗话所说的，“铁金库不容拖欠”，因此兰尼斯特家任何试图收回哪怕是一部分欠款的企图，都是在跟铁金库竞争。
布拉佛斯铁金库是整个维斯特洛最大的银行，也是很多事件的幕后财团与黑手。图片来源：HBO
上述这些问题给了我们一个机会，了解兰尼斯特家对于执掌君临城的渴望究竟从何而来。泰温发现他的债权无法收回，就着手执行一种事实上相当于债转股的操作——钱既然打水漂了，就尽可能把它变成权力吧。但这反而更加昭示出这笔贷给铁王座的债务本身，在金融上已经丧失了价值。
我的看法是，这并非偶然。表面上，泰温·兰尼斯特对于他父亲泰陀斯由于无法收回借贷给其他贵族的债务而显示的“软弱”十分反感。但是实际上，他自己同样做不到。原因就是像我在前一篇文章中所说的，兰尼斯特家名义上的黄金财富，事实上很难在不引起通货膨胀的前提下大规模地变现。那么，这些黄金最好的“花费”方式，就是以无法收回的贷款的形式，借给其他显赫的贵族，以换取好感。这基本上算是个合理的策略，问题是我们在以后的文章中将会看到，这个策略仅适合于温暖的时期，但是将很难对付即将到来的凛冬。
一条龙能值多少钱？
贩龙市场
在上一篇里，我们比较了黄金和农田价值，之后很多读者提出：难道冰与火的世界里最富有的家族不应该是坦格利安（Targaryan）吗？坦格利安家可拥有价值连城的龙啊！我当时打算等到周日晚上播出第三季第四集之后再讨论这个问题。这一集戏剧性地指出，要评估龙的市场价格，其实问题多多。而最主要的问题在于，贩龙交易是一个市况淡静的非流动性市场。
丹尼莉丝和她的小龙。图片来源：HBO
贩龙交易如非绝无仅有，也实在太过罕见，所以龙的市场定价完全依赖于当事者的个人决策，而且只适用于单一一笔交易。就算丹妮莉丝•坦格利安把她的龙公开拍卖，也没人知道最后的成交价会是多少。我们只知道（书里详细说明了交易的细节），克拉兹尼•莫•纳克罗兹（Kraznys Mo Nakloz）愿意拿1000名无垢者（Unsullied，指被阉割过的奴隶武士。他们对主人绝对服从，对战争无所畏惧，可以在自由贸易城邦进行买卖。——译者注）来跟丹妮莉丝交换大商船瓦格哈尔、米拉西斯和贝勒里恩号上的全部货物；他还愿意再拿出1000名无垢者来购买这三艘商船本身。但是丹妮莉丝需要得到全部8600名无垢者才能实现自己的计划。克拉兹尼同意了丹妮莉丝的要求。他愿意拿自己拥有的全部无垢者来交换这三艘商船、船上的货物和丹妮莉丝的一条龙。也就是说，在这次交易中，一条龙的价格等于6600名无垢者，而一条船的价格等于333名无垢者，所以一条龙的价格大约等于20艘船。下面我得说点有剧透嫌疑的话了——我们可以从书中找到，大海盗萨拉多•桑恩（Salladhor Saan）伯爵在黑水湾之战后至少还剩下29艘船。所以如果纯粹从金融角度来看的话，虽然三条龙似乎还不足以让坦格利安家族的财富和维斯特洛的巨富豪门相提并论，但龙确实价值非凡。
然而如前所述，贩龙市场是个市况淡静的非流动性市场。
关于贩龙市场，还有另外几个问题需要特别注意。其一是“互补性”——如果你不知道某物的正确使用方法，那么就算它价值再高，它对你来说也毫无用处。比方说，即使我得到了一架波音737，也改变不了我不会开飞机的事实。波音737的真正市场价位如何，还要看此类飞机的潜在购买者是否能雇到足够多的资深飞行员。现实中，虽然训练有素的飞行员不是五块钱一打，但确实数量不少，而且这种飞机已经有40年的服役经历。相比之下，坦格利安家族和龙的关系十分特别，其中充满种种变数；直到《冰与火之歌》原著第五部末尾，作者也没有完全解释清楚。从书中透露的信息来看，似乎很少有人御龙成功。龙如果掌握在一位懂得御龙之术的高人手中，就会成为一件威力强大的武器。但是懂得御龙之术者实在太少了，所以我们不难理解，为什么没多少人愿意真的去买一条龙。
另一个问题是信息不对称——很遗憾，克拉兹尼忽略了这一点，活该他倒霉。如果有人愿意拿一条龙来交换你的6600名无垢者，你就应该提高警惕了。为什么她愿意出售？关于这条龙，她是不是知道什么我不了解的事？或者先不谈别的，单说她一共有三条龙，她打算卖给我的这条是不是残次品？类似问题同样也存在于交易另一方，但是不像克拉兹尼方面这样严重。就像克拉兹尼不了解龙一样，丹妮莉丝也不了解无垢者。但是她知道，阿斯塔波城（Astapor，位于奴隶湾的城市，以出产无垢者闻名。——译者注）的日益繁荣，在很大程度上得益于善主们（Good Master）对品牌信誉的维护。特别是，阿斯塔波地区出品的无垢者拥有极高的区域品牌认同度。假设你要在著名的五星级豪华酒店丽思-卡尔顿为自己预订一个房间，你实际上是在没有机会亲自视察酒店设施的情况下，就支付了比一般酒店高得多的价格。因为你有理由认为，丽思-卡尔顿拥有很棒的品牌形象，所以他们可以把价格定得那么高。他们一定能为你提供最优质的服务，因为这也是为了维护他们自己的品牌形象。因此在现代商业活动中，大型连锁店和企业广告宣传扮演了非常重要的角色，有助于解决信息不对等的问题。
但是丹妮莉丝并没有建立自己的品牌，她的龙也没有。所以她很难把龙卖出一个公平合理的价格；最后的成交价很可能远远不及龙本身的价值。也许20艘商船对于一条龙来说实在是太便宜了，龙不可能通过市场交易卖出它真正的价值。丹妮莉丝只有在走投无路的时候，才会做这笔交易——或者，在可以耍花招的时候。丹妮莉丝的心计终归更胜一筹：她固然会“出售”她的龙，但其实那只是个设计巧妙的骗局。于是我们在剧中看到这样一幕，她的年轻和性别也成为她的资产——克拉兹尼似乎一刻也没有想过，这位年纪轻轻的女士居然会跟他耍花招。
试图控制龙的克拉兹尼的结局。图片来源：HBO
经济平等与气候状况
现代人一定不会对收入不平等问题感到陌生。但是维斯特洛大陆的不平等动力学，跟现代收入不平等还有很大区别。
现代经济不平等，往往出现在劳务薪酬不平等里。比方说，如果你在“橄榄园”餐厅打工，那么你的薪酬就不可能太高；但如果你是“橄榄园”餐厅的总公司——达登餐饮集团（Darden Restaurants）的CEO，那么你的薪酬就会达到数百万美元。很多高层管理人员握有股票期权；他们也会利用税收漏洞，通过多种对冲基金把自己的薪酬伪装成资本收益，把个人收入转化为“资产价格”。但现代的经济不平等问题，主要还只是干活的人挣钱多和挣钱少的区别。
然而在维斯特洛大陆，情况就大不相同。如果你想要成为维斯特洛的富人，那么就意味着你必须成为土地所有者；如果你需要靠努力工作来讨生活，那么就意味着你是个社会地位很低的穷人。很少有人能得到提升自身社会地位的机会，而那些成功爬升的案例，要么是说服大地主送你土地——正如“洋葱骑士”戴佛斯•席渥斯（Ser Davos）所为，要么依靠腐败来滥用大地主的信任——“小指头”培提尔•贝里席伯爵（Lord Baelish）就是这样做的。
这是因为维斯特洛社会本质上是一个马尔萨斯经济体（Malthusian economy）。但是如果我们把维斯特洛经济的马尔萨斯本质，与冰与火世界不同寻常的气候状况结合在一起，我们就会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收入不平等的严重程度，与天气状况呈现出系统关联性——于是你会发现，越往北走，经济就越平等。
马尔萨斯经济体的运作方式是这样的：劳动者借助土地的自然潜力，再加上自己的个人努力，就能生产出一定数量的盈余。盈余会被劳动者本人和土地所有者共同分享。如果人口日渐膨胀，那么劳动者就会逐渐失去跟土地所有者讨价还价的权利。而且，如果劳动者的薪酬较高，就会直接导致人口急速膨胀。也就是说，如果没有灾疫，那么马尔萨斯社会很快就会出现大量挣扎于生存线上的贫困农民，而土地所有者们的生活则会越发奢靡。
如果马尔萨斯社会拥有很强的社会约束力，能够有效控制生育、抑制人口增长的话，就能大大提高人民的生活水平。但是除此之外，我们基本上什么也做不了。这就是为什么工业革命拥有划时代的意义——从那以后，人民的生活水平终于开始稳步提升，盈余不会再被增长的人口蚕食殆尽。这在人类历史上还是头一次。
但是维斯特洛大陆气候异常，不时会出现长达数年的冬季。这就意味着每一代北境人民都必然会遭遇几轮灾疫。在冬季到来之时，北境人民的生活水平会降到最低标准之下，很多人都会死去。而等到春天来临之际，由于劳动者总数减少，所以他们获得的薪酬就会比他们那些生活在南部的同胞更高。在长达数年的夏季中，劳动人口会持续增长，薪酬也会相应下降。但是夏季持续的时间还不足以让劳动人口过于膨胀，更不会让土地所有者霸占全部盈余。其结果就是，北境的人口密度可以长期维持在较低水平；对于那些没被严寒冻死的人来说，他们的生活水平可要比生活在南部的人高多了。
而对于北境贵族来说，情况则刚好相反，以史塔克家族为首的北境土地所有者，不会像住在颈泽另一边的贵族那样富有。所以史塔克家族比南方贵族更加亲民，也没有那么多贵族脾气，绝非出于偶然。史塔克们也知道这一点；但他们将之归因为祖先——他们声称自己继承了“先民”（the First Men）的血脉和文化。但那似乎更像结果，而非原因。安达尔人（Andals）充满贵族气的社会规范更适合于南方的丰饶土地，而非北境的贫瘠土壤。
临冬城的大厅实在是相当……破。图片来源：HBO
当然你还可以继续向北走。你会在绝境长城之外找到更极端的例子——自由民，也就是所谓的“野人”（Wildlings）。他们的人口密度实在太低了，无法产生富有的土地所有者，当然更不可能产生贵族和国王。这并不意味着绝境长城之北就没有政治组织，然而极北之地的政治活动，更像是一场持续不断的全民日常公投。没有任何东西能够限制自由民的行动，阻止他们去别的地方讨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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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06-04 11:36:4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