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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的夏天》
大约有将近十天左右,北京的天气晴朗得就像是假的,那在西藏才能看得到的蓝天白云,居然在北京城里也见到了,这在如今已经是奇迹。谁能想到呢,在我小时候,这样的蓝天白云难道不是天天见吗?!变化不是一朝一夕造成的。从前听说东京的早晨,新干线上的人挤得跟包子似的,而现在每天早上,我自己也像蒸熟的包子一样在蒸笼似的城铁车厢里动弹不得。
看日剧《面包和汤和猫咪好天气》里有一个小情节,女主角路过一户人家门口,那家女主人正在门口浇花,女主角说:“好多花儿啊。”女主人说:“总有人送。”原来,总有人花养不活了,就摆在她家门口,她就慢慢浇水把花养过来,然后也陆续会有人把养活的花又搬走。这时,这个素不相识的女主人突然对女主角说:“你喜欢吗,喜欢就挑一盆吧。”说着,进屋去拿了一个纸口袋,女主角并没太推辞,就挑了一盆,让女主人帮着装在纸袋子里拎走了。当时我就想,这事儿在大陆不可能发生,假如某个陌生人要给你一盆花,我的天,除了掉头就跑你没别的选择!!否则,你会死得很惨。
除此以外,我还看到当女主角的面包店开张,朋友过来捧场时,朋友很自然地掏钱付三明治款,女主角也很自然的接钱。可这要是在大陆,朋友来捧场你能收他钱?!你还想不想混了?!当然,有的朋友也会死乞白赖非给钱,而主人则必须义正言辞不能收,非你推我搡弄得跟乌鸡眼似的不能收场,这场戏才算演足了。记得某次有人给闺女送红包,我不要,对方非要给,就在这个拉扯过程中,闺女吓得大哭,边哭边说:“我不要!我真的不要!”这大约是中国特色,我小时候何尝不是在这样的经历中成长过来的。
日剧看得多了,不由得喜欢上那散漫的轻松的貌似无主题的温馨,当初看《冷暖人间》时就是如此,跟着剧里的一家人悲喜而悲喜,剧终时总怅怅的,希望自己就是剧里的一分子,那种感觉在国内的剧里似乎少有,只有在老舍先生的《四世同堂》之初,还想一想,一旦打起仗来,北平被日本占领了,好日子就完蛋了。起起落落纠缠不清,跟日本的关系,似乎总也剪不断理还乱。近几年来,耳边总有人说崖山之后无中国。所谓崖山之战,就是公元1235年到1279宋灭亡的战役,是中国在历史上第一次完全沦陷于外族的战役,当时已经进入封建社会晚期的中国,又开始被蒙古族统治,那时蒙古族还处于原始社会晚期,在融合过程中,坏的文明进化了,好的文明退化了。就在融合中,文化断层,多年积攒下来的优秀汉文化消失了。从前日本学者总提“崖山之后无中国”,如今,中国人自己也开始这样说,不说茶道花道,日本人真的学到很多道的精髓。说句逆天的话,也许中国汉人原始的根,真的到了日本生长发芽。
喜欢日本,仅仅从社会文学层面,与政治战争无关。喜欢芥川龙之介,喜欢川端康成,喜欢渡边淳一,喜欢松本清张,喜欢黑泽明,喜欢北野武,喜欢宫崎骏,喜欢三谷幸喜……喜欢这么多,并不妨碍我钟爱老舍,钟爱叶圣陶,钟爱张天翼,喜欢张爱玲,喜欢钱钟书,喜欢张恨水……可惜的是,中国导演里让我喜欢的人似乎还没出现。而喜欢的那些老作家,又都做了古。不过既然文学无国界,也就释然吧。
这样一个温暖的夏日,太阳在纯蓝的天空里照耀着大地,可以自由地深呼吸,空气中真的有一丝淡淡的香甜,那是金银花的味道。我们为什么不能更好呢,在这样晴朗的天空里,就坐在树荫下,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想,只静静坐着——而这,也是一种奢侈。
2014年6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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