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梅进屋时，因为事先听过主人的介绍，所以大家都有点儿好奇地注意观察她，廖虎看得尤其仔细，他发现阿梅的皮肤不仅白净，而且还非常光洁细嫩，面对着众人突如其来的注视，阿梅微微有些脸红——不知怎的，这脸红，让廖虎心里有些波动。

大家围着沙发坐了一圈，廖虎挑了一个靠近落地窗的位置坐下，主人让阿梅记下大家都喝些什么，不一会儿，阿梅就托着一盘子饮料、咖啡、茶点进来，一一摆放好在众人面前，一点儿都不带错的。之后又低声询问女主人还需要些什么，廖虎眼睛没看着阿梅，耳朵却在她那里，他发现阿梅的声音也非常悦耳，就是那种软软的女中音，不尖锐，很柔和，像是尺度适宜的按摩，正能让人适当地放松。女主人让阿梅再准备些水果来，阿梅把腰挺直慢慢走出去，廖虎这才不经意似的把目光放过去，阿梅的背影一样袅娜。

开饭的时候，照例是男主人表演口才的好时机，廖虎耳根子软，禁不住主人几句劝，比平日里多喝了几杯，果然就神智迷离起来，或者有时候人醉酒是因为他们想喝醉，喝醉之后总可以把这个作为借口来开脱一些平时不敢说的话不敢做的事。廖虎的感觉就是如此，当他觉得自个儿走路的步伐有点儿发飘的时候，就大着胆子叫阿梅来陪他喝酒，主人说：“这个恐怕不行。”之后又意味深长地笑着说，“别的可以。”大家看着廖虎一齐笑，说他看来是陷入了爱河。廖虎借着酒劲说：“陷入了，真陷入了，而且是一见钟情。”

于是主人把阿梅叫来，专门叫她为廖虎斟酒。阿梅站在廖虎身边的时候，带来一阵飘渺的轻风，这让廖虎觉得虚幻不真实，他忍不住捏了捏阿梅的手，软软的，完全是柔若无骨的感觉。于是廖虎胆子更大了，他拉着阿梅坐在他身边，阿梅很顺从，也很温柔，脸上挂着一点儿浅浅的笑容。廖虎问：“你喜欢我吗？”阿梅笑笑点了点头，这让廖虎分不清真假，他盯着阿梅的眼睛，那里也有水一样的眼波流动：“真的吗？”阿梅低声说：“真的。”

人有的时候喜欢自己欺骗自己。

廖虎此时只希望身边没有旁的人，只有他和阿梅，而阿梅也一心一意地望着他，为他夹菜，为他斟酒，甚至还用纸巾为他擦掉沾在嘴巴边的一点儿小油星。

这一天的晚些时候，阿梅拖着喝醉的廖虎进了客房。有人想要到门边去听听动静，主人拦着说：“算啦。又不是真人。没有输入过的程序她是不会做的。我这款完全是家务款，收拾房间做饭洗衣服开车，顶多能聊聊天，再有别的要求——一律不会。”“不会会怎么办呢？”问的人还是充满好奇。主人大约觉得这个问题有转向庸俗化的趋势，毕竟他也是新贵，于是淡淡说了句：“没有试过。”

这一宿，廖虎睡得很沉，梦里没有女人的聒噪。

2016年1月2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