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款游戏衍生的竞技赛事想做到永垂不朽,似乎有点过度乐观了。不过拳头和腾讯确实有些底气:这个寿命超过 7 年的游戏,目前还在保持增长。去年 9 月,其全球月活跃玩家人数已经超过 1 亿,2016 年收入高达 17 亿美元,稳稳占据免费游戏头名,是采取付费买断的《守望先锋》的 3 倍左右;大陆的赛事同样火热,进入第四个年头后,LPL 在 2016 年的全年观赛人次突破了 50 亿,观赛时长超过了 8.4 亿小时,据腾讯说,这是目前市场公布过的,全年观赛数据最高的电竞赛事。
在电竞文化逐渐被承认、普及,甚至成为了亚运会项目的当下,趁势将其做大并在同时推广游戏品牌,是符合逻辑的决定。腾讯和拳头的这场发布会,趁着 LPL 春季赛决赛的热度,宣布了一些赛事的改革,基本可以归结为:扩张、专业化、商业化和更关注线下体验。也就是说,他们希望 LOL 的电竞能更向传统体育靠拢。
第一项改革是 LPL 的“联盟化”。LPL 将发展成类似 NBA 的模式,取消降级制度。这会让不同级别赛事间的流动性减弱,但主要目的是让俱乐部在自身稳定的基础上更侧重考虑长期经营、制定长期战略,比如投入青训培养、探索自己的风格,也让教练可以放心执教等等。
2018 年起,联盟战队将从 12 支扩充到 14 支,腾讯将开始评估这些战队,通过资格审核的队伍将获得永久联赛席位。甲级联赛和城市英雄争霸赛将融合为发展联盟(LDL),全年产生一个 LPL 名额。虽然上升的通道得到了保留,但 LDL 的主要任务还是聚焦于选手培养。
同时,LPL 的席位招标也将开放,吸引有资本的企业或个人团队进行投资。谈起对投资商的期待时,叶强生提到了韩国战队的大企业专业化经营,显然,更有资金实力、品牌建设和管理能力的企业会更受青睐。这些投资团队入驻并开始烧钱,将让电竞这门生意更类似传统竞技,而不是只由对电竞有热情的团队去推动。
更受关注的可能是“主客场模式”的推出。按照腾讯的说法,目前绝大多数电竞俱乐部都集中在一个城市,除了世界赛、杯赛和线下活动外,职业战队很难前往其他城市,多数玩家也只是在网络观赛,“无法享受赛场热血沸腾的氛围”。这次的改革会让上海的各大俱乐部迁移到其他电竞氛围良好的城市,扎根主场,发展线下,培养出粉丝的地域情结。
要让某个城市成为某个电竞战队的主场,需要的是时间。LOL 品牌及电竞负责人金亦波认为,起码要有三年保证扎根的可靠性,而电竞相比传统体育,“文化跟粉丝的沉淀可能会快一点”。他说传统竞技形成主场氛围可能要 5-10 年,电竞则可能在建设完成后一两年就实现一定基础的文化沉淀。
以上这个想法是否正确有待确定,但是难度可能比腾讯想象的高。传统竞技中的“地方队”才是真正能够扎根主场、让当地粉丝产生与之绑定的情感,并且形成几十年甚至百年文化、成为竞技娱乐的一部分的。然而电竞本身就是个跨越地域、甚至可以说刻意模糊了地域要素的线上活动,俱乐部和选手来自哪里、在哪个城市扎根,对追随其比赛的粉丝而言远没有那么重要。
一个将 A 市设为主场的战队,成员可能来自其他城市,和 A 市毫无关系;而这个城市中的电竞粉丝,不见得最喜欢这支本市队伍,他们可能和驻扎其他市的战队感情更深。这个“主场”并非由地域上自然形成,而是人为设定的。这就显得有些强行。考虑到电竞的特殊性(选手与观众是隔离的),传统项目中极具娱乐性甚至能起到决定性作用的主场优势,大概也会成为鸡肋。
腾讯着重考虑的,大概还是一种线下体验的打造。围绕电竞场馆建设展开的区域合作(赛事承办、场地支持、政府关系等),让 LOL 在线下有了立足之地,尽管电竞文化难以沉淀,但是这些线下据点的设立,让它有了靠拢传统竞技、甚至达到其影响力的可能性。
这需要的不止是时间,也许还要从当地不断吸收培养新人选手。而这两点,对于一款出品 7 年的游戏而言,会逐渐变成一种奢侈。《英雄联盟》可能正处在最好的发展时期,持续的更新和版本改善,以及在电竞领域的大力推广,让它一直都保持着高热度。然而某一个电子游戏的寿命目前还不能与篮球足球相提并论。也许现在的年轻人习惯了微信约着“开黑”,就像约打篮球一样,但是很难说他们不会喜新厌旧,而更年轻的玩家,关注的可能是完全不同的游戏。
腾讯和拳头现在的所有措施,都旨在让 LOL 和联赛保持火热、持续繁荣。这种繁荣离不开更商业化的运作和更多企业的加盟。这次的发布会,也是腾讯在传递这条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