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将逝去的青春：八兄弟故事

第一部《裴老大的故事》

（1）

我生活在北方的一个小城市，父母都在一个当地的石油企业工作。而我从小到大都是在企业的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上学。导致我都上了高中，竟然还有好几个同学是幼儿园的同学。

高中的时候，班里有七个男生关系比较好，我们之间认识了快25年了，迄今为止还保持非常紧密的联系。其中，每个人都极具个性，每个人的经历说起来都是一堆的故事，想想看，这段经历不写出来，真有点浪费。

印象中，那个时候的生活真是简单而快乐，上学是一件愉快的事情，功课很简单，也不用考虑未来，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挥霍。每天放学后总有一帮人去打篮球，周末的时候（那个时候是单休日），长长是一大帮同学就聚在一个同学家里（他父母喜欢热闹），打牌，然后肆无忌惮的相互取着乐，点评这班里的女同学。打完牌一大帮人就骑自行车出去集体压马路，在小城的大街上呼啸而过，四处游荡，很有点电影《阳光灿烂的日子》的味道。

高三高考结束后，这7个人从100多分到600多分，均匀分布，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聚在一起的。不过托改革开放的福，学习越差的混的越好。

记得大学毕业后某一年2003年左右，我（高中学习委员）和另外一个同学（高中班长）请老家的同学来北京吃饭，我和班长都毕业与中国前10大学，请的是几个没考上大学，随便上了个大专，后来在老家单位里面父母找了个工作。比较搞笑的是，我和班长，那个时候开的是夏利，结果那几个人从老家过来，开了两个PASSAT 和一个奥迪，吃饭的时候，我认真的说：当年我觉得你们学习那么差，认为你们将来没法活，那个时候我心里说：只要有我吃的，就少不了你们的。结果你们现在吃的都不错呀。（真心话，不是酸溜溜的）。就因为我这句话，那几个同学专门把我拉回老家在五星级酒店里面好好的伺候了一顿。

（2）

老大是一个性格特别温和的人，家里条件一直不错，从小到大一直很大方。我记得在1990年前后，他们家几乎所有的电器都是带遥控器的，我们特别爱到他家玩组合音响。

虽然他年纪最大（其实就大几个月），但是由于他性格比较面，因此其实大家都不太“尊重”他，没事干总以调戏他取乐。老大一直很单纯，到现在还经常将一些比较幼稚的话。记得那时2000年的一次春节聚会，大家酒都喝多了，肆无忌惮的开着没心没肺的玩笑，老大给了一个提议：让我们说说这一年开心的事情和不开心的事情吧。当时他正好刚从东莞出差回来。结果一个人站起来说：我知道你最不开心的事情是什么，你刚失身了！话音未落，另外一个人马上跳到椅子上，大声宣布：他最开心的事也是，他失身了！！！老大没说话，就是嘿嘿的乐。

老大数学很好，但是死活搞不明白英语是咋回事，这辈子我曾经给他替考过两次，一次是成人高考，一次是职称考试。那次成人高考经历比较搞笑。当时那个水平对我来讲比较简单，半个小时基本答完了，答得顺了，有点忘乎所以，结果写名字的时候，一口气在前7,8张卷子上写了我的名字，发现的时候满身的大汗啊，结果后1个半小时就是在不停的改名字，然后交卷子的时候趁乱塞进去了，不过结果还不错，顺利过了。

（3）

老大的工作经历比较顺，但是感情经历比较坎坷，不过好像大部分的感情经历都没那么简单。

高中的时候喜欢上了隔壁班的一个女生，实际上是女生在追求他，说起那个女生也是一个神人，那个女生性格比较活泼，各自不高，精灵古怪那种，人比较聪明，学习成绩不错，性格有点小张扬，偶尔来点小暧昧。

其实开始的时候，那个女生喜欢的是我们的老三，没到下课的时候就扒教师后门往里面看，记得又一次，我看见她又扒门了，就狠狠从里往外踹了门一脚，把她鼻子撞破了，她也不怎么生气。那个时候两个人出双入对的（1990年左右）。后来老三就深深的迷恋上了这个女孩。结果没过多久，那个女孩喜欢上了我们老大，再也不喜欢老三了，说实话到现在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也不好意思问。结果为了这个事情，老三还把老大给打了，结果老大没还手，就问了一句：你就是为了她吧。不过打完后，两个人还真就再也不提这个事情了。佩服一下老三。

高考的时候老大和那个女孩都在天津，不在一个学校。不意外，一个男孩追这个女孩，那个女孩有点犹豫，比较狗血的是居然三个人还一起看电影，我们当时都把老大一通臭骂，这么好的机会，你不趁乱打他一顿。

最终那个女孩和老大分手了，选择了那个男孩，但是结局也不好。那个男孩毕业后当了飞行员，后来听说被一个长得很像大长今（李英爱）的乘务长看上了，死活要他离婚，最后两个人分手了。记得又一次我们还聚了一次，女孩抽烟喝酒，嘴里一直在骂着什么，后来听说这个女孩又再婚了，但是也不怎么和大家联系了。

说回来老大，老大在大学里面又谈了一个女孩，那个女孩我见过，第一眼看上去真为老大高兴，女孩文静又漂亮，身材高挑，眼中透着一股单纯之美，实际也是如此。女孩属于那种外表文弱，内心坚定的女孩，两个人好的很简单而真实，感情一直维系到毕业，毕业那年女孩父亲去世了，她为了照顾他的母亲，回到老家秦皇岛。两个人分开了，女孩一直未嫁，后来移民瑞士了，两个人一直有联系，女孩有不开心的事情都找他商量。我知道老大心里一直有这个女孩，有的时候，喝点酒，说起这段往事，老大就突然沉默了

（4）

老大毕业后，他爸给安排了一个厂里实习，由于背景硬，没两年就成了副厂长，当时生产的是建材，赶上了好时光，厂里面富的流油，有事没事的就找大家聚会，然后一通胡吃海喝。

老大后来找了一个媳妇是外经贸大学毕业的，两个人感情很好，没几年有了个胖儿子，老大比较老实，有钱也不作，每天就是上班下班的。

老大一直过着平静快乐的生活，后来开始在外地做工程，没到一个地方就让我们过去包吃包住云云，还时不时给大家讲讲他们在当地是如何安排黑社会与村民干仗的故事。

今年老大还张罗包个渔船出海去钓鱼，8月份的时候，一帮同学带着家属去了，船开到大海中间，钓上了好多鲈鱼，梭鱼什么的，晚上的时候，大家一起在船头支个小桌子，顶着大月亮，吹吹海风，喝点酒，聊聊这几年的故事，酩酊大醉后各回船舱睡觉。这希望这样的日子可以长久。 

第二部《卢老二的故事》

（1）

老二现在航天部二所，大概已经是副局级了。高中的时候是班长。

说真的，对老二的记忆都有点模糊了，虽然他一直在北京，但是很久都没见面了，为什么这样子，谁也不知道。

老大有点面，老二则是一个有点“肉”的人，从认识的那天起，就是一副懒塔塔的样子干什么事情都懒懒散散的，走到哪里就往椅子上一靠，或者随便往某哥们身上身上一靠。对陌生人他很腼腆，但是跟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什么话都敢往外冒，记得他高中的时候说过的一句话：我这辈子就希望有三宫六院。当然这个理想一直没实现。

老二成熟比较早，有点小城府，不像我当年那么没心没肺，一般轻易不讲心里话，轻易不讲喜欢那个女孩。只有在一种情况下，就是让他喝点酒，然后晚上别回家，一起卧谈，在特定的环境下，这个货就开始敞开心扉开始主动坦白问题，但是一觉醒了之后，等阳光透进来的，就明显感觉到他眼神闪烁，浑身透着不自然，明显很后悔昨晚的真情流露。但是他每次都这样，很没有记性。

高中的时候，他喜欢上了班里的一个很有个性的女孩，于是经常在周末脱离组织单独行动，结果让我们这些死党觉得很别扭，打牌不够手了，于是对他展开跟踪，后来终于发现他的这段感情经历，才最后坦白了。让我耿耿于怀的是，这期间，他一直跟他妈谎称是去我家学习去了，实际则是去泡妞。

（2）

老二成绩也很好，他属于比较细心比较稳的那种人，会的不会做错，不会的干脆不做。

高考考上了杭州的一所著名大学，就在钱塘江边上六和塔附近。专业也很强悍，通讯。那个时候如果毕业进了华为，估计早就几千万身家了，但是他选择了另外一条路，从政（这个后面再谈） 。

我当时在上海读的大学，记得第一次十一放假，我第一次从上海到杭州找他玩，真正感觉到什么是他乡遇故知，小别胜新婚，两个人居然从火车站走了3个半小时来到了六和塔附近的学校，一路上也不知道聊了什么，总之特别的兴奋。到了宿舍又聊到早上4点，我因此知道了，那个时候他们学校附近的山上还有野猪云云。玩了3天返校，他和另外一个女同学送我，那天下着大雨，车开的时候，他跟着车跑了很久，后来回信说，送完我们他又走回学校了，然后在钱塘江边上还哭了一场。第一次离家，都不太容易。

大学4年，每一个五一、十一都是在一起过的，不是我去上海找他们，就是他来上海找我们，感情不是一般的铁。O，突然想起一个小插曲，又一次我去找他玩，他说有课，我说你跟班长请个假不就得了，当时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我反应倒是快，问：你。。。就是班长吧。这个货得意的点点头。然后给买了一袋瓜子，然后把我打发到六和塔了，结果我大摇大摆磕着瓜子进了六和塔，刚进门就被罚了10块钱，惨痛的记忆啊。回去把他一顿臭骂，带我出去吃了一顿完事。

老二大学的感情经历很简单，一点绯闻都没有，干净的像猎狗的牙齿，不过他也可能是有事不说，这也是他的风格。就这样，四年很快，1996年的时候，我们都毕业了，而且都来到了北京。

（3）

老二毕业后进入了航天部二院，入职那天是一大帮同学陪他一起去的，顺便也来北京玩一趟，然后他进了宿舍，我们就开车回去了。结果到晚上的时候，一帮人正打牌看电视，他一推门进来了，得意的看这大家，原来单位说可以过两天再上班，结果这个货马不停蹄的坐火车赶回来了，大家一阵欢呼。立马摆桌子，打牌，吃饭，喝酒。

上班前几年，大家手上有点钱，也不算忙，每个周末都呼朋引伴的厮混在一起，其中我去找他的时候比较多，结果跟他们单位的一堆单身都混的很熟，每个周末都在一起打球，打牌，看电影什么的。老二还是一如既往的懒懒的， 记得有一次几个人打麻将，打到1点左右，都有点困了，这个时候发现他手上捏本书，躺在床上看。大家一合计，这没上桌的还能坚持陪大家打麻将，我们还有什么理由不坚持？？？！！！ 于是接茬打到凌晨4点，这个时候有人发现不对了，为啥他虽然捏本书，但是一晚上没翻页呢？ 走过去一看，什么呀，这个货早睡的呼呼的，感情这货居然能捏本书睡着，真是一个奇葩，估计是上大学练出来的本领终于用上了。

快乐的日子很短暂，毕业几年后，大家都开始忙上了。那个时候航天的效益不太好，当年我认识的那些单身一个个都走光了，他也是真懒得动，就一直留下来了。结果随着神舟的上天，以及陈水扁同学的卓越驱动力，航天系统又活过来，那几年订单无数，而他因为恰好留下来了，又是名校毕业，没几年就被提拔上来了。 顺便说一下我了解的军工，他们是搞导弹的，按照我们当年的笑话，他们搞的是人工制导导弹，给每个发个自杀炸弹背心，打哪指那。

要说当年咱们国家的导弹真是不行，据说当年某所安排了一次导弹试射，结果军车拉着导弹到靶场，一路咣当，到地方开箱一看。我操，导弹成两半了。不过后来再听他讲，就是导弹越打越多，越打越准，按他当时的话就是：劈了扑哧的一通乱打。 目前，大家可以对我们的国防事业稍微放点心了。

（4）

老二就是这么一个人，长得很帅，不花心（仅仅停留在嘴上），工作稳定（航天部，副局），除了有点懒没别的毛病（不是说工作上），熟悉了其实是一个挺搞笑的人，这样的人真的很适合当理想老公，过日子。只可惜，理想老公的意思是这只是理想，不一定是现实。

老二在2004年左右第一次结婚，对方是一个机场工作的女孩，小家碧玉的样子，在汉莎航空公司翻译，两个人一个在机场，一个在永定路，北京的两头，过上了周末夫妻的生活。两个人开始的时候感情一直不错，女孩很粘人，总是拉着老二陪她，看着挺般配的样子。

直到2008年左右，女孩突然要出国，当时老二由于涉密的身份，是不可能跟她出去的，他自己也有点犹豫，朋友们都劝他，夫妻不能分开。相信他也明白，但是他似乎也没有表现的太有所谓或者无所谓，就这样，女孩出国了。然后老二还出国去看了她几次，发回来的照片很幸福。直到。。。一年后从其他朋友那边传出了离婚的消息。我们多少挺意外的，但是老二很淡然，也没有特别的表现什么。有过了几年，听朋友说，他前妻很早就回北京了，有种说法是出国就是为了离婚。

之后老二就沉沦了很久，也不怎么和大家联系了，前今年联系过几次，每次说起感情生活都是语焉不详，但是基本知道他又谈了一个，是他的办公室同事，比他还大2岁，女方离过婚还有孩子，但是据他说：自己喜欢就可以了。就这样，模模糊糊的过了几年，竟然没有一个人说的清楚他是否已经再婚领证了，直到一个月前，一个极其偶然的机会，听说他当爹了，生了个闺女。但是大家第一个问题都是：他老婆是谁？

（5）

老二是个典型的闷骚男、宅男，虽然他自己从来不承认，但是他也从来不否认，平时一般都窝在家里打游戏，喜欢看IMAX电影。认识他几十年，从来没见他惹过事，很少激动的一个人，据说他上初中的时候暑期竟然可以一周不下楼，真不知道他天天窝在家里都干啥。这辈子就见他干过一次略微出格的事情，那是1991年夏天的一个夜晚。

事情缘由一个女同学（也纳了闷了，为啥很多事情都缘由女同学），说起这个女同学，也是满满的故事，跟大多数青春期的女孩一样，这也是一个充满幻想的女孩，此女个子不高，五短身材，性格稍微有点2，经常和男孩打成一片，热爱诗歌，用现在的话说“文艺青年”+小半个女汉子，但是由于外形条件一般，因此从来没有男孩对她有意，因此总有点小自怨自艾。记得有一年学校组织元旦联欢会，她表演了一个诗朗诵，记得是汪国真的一个什么诗来着，反正就是青春，阳光，爱情的题材（有点超前）。那是在学校的一个大礼堂，下面小1000人，她表演的过于投入，完全忘记了舞台的宽度，在舞台上这头走到那头，跨度很大，还经常低头做凝思状。表演到一半，MIC坏了，但是她过于投入也没有发现，继续低头凝思。下面不明白的还以为她在舞台上丢了什么的东西，找啊找的，场景相当搞笑。

这个女孩和我们几个男生一直处的不错，没事经常一起扯扯淡，结果有一天上晚自习，突然神神秘秘的对老二和我说：“最近有人跟踪我...”（其实1990年前后的社会治安好像还是可以的，当年晨跑的小姑娘比比皆是）。还有这事呢？！青春期的男孩子唯恐事情搞不大呀。但是老二就是比我沉得住气，对她说：还有人跟踪你啊，不怕被你吓着。“切。。。”，女孩气的扭头走了。她刚一走，我两个一合计，作为班长和学习委员，这事得管那。于是下了晚自习，我两个提前跑到女孩家附近埋伏，一人拎了个棒子，打算好好收拾一个这个变态。

当时我两个埋伏在她家楼的中间单元，是她回家的必经之路，一直往东边看等她路过，结果左等右等没人来，正等的焦躁，无意间我一回头，我日，她怎么从西边过来，差点就发现我两个，赶紧缩进单元。当时已经是晚上9点多了，路上几乎没有行人，就看她一个人慢慢走近。突然我两个同时发现有点什么不对劲。就是...就是这个女孩明显经过细心打扮，那是长发披肩，长裙席地，双手抱着书在胸前，袅袅娜娜的。我和老二面面相觑，这那是被跟踪啊，这TMD的生怕别人不跟踪呀。一边走，还时不时的回头看看，好像在等什么人的样子，一点也不着急。等女孩走到她家单元，我踹了单元门一脚，故意弄出点声响，结果那个女孩马上冲出单元，四处查看，如此反复两三次，后来搞的我两个也觉得很没意思，于是撤退。从此以后我两个再也不信她被跟踪的事情了，幻觉，一切都是幻觉。

这个女孩后来高考落榜，本来以她的水平再考一次完全没有问题，但是由于家庭父母不和，她就去广东打工了，开始进入的是美容行业，日子很苦，据说被抢劫过也丢过钱。再后来听说她结婚了，后来和老公做大米生意，有了两个孩子。大概是2008年前后，回老家约同学见了一次，变化不大，只是有点替她可惜，其实这女孩人生本来不应该是这个轨迹的。

（6）

老二在高中期间一直表现的比较正常，除了偶尔犯懒，但是到了大学之后一直到现在，懒的就有点出格了，具体的说就是你很少见他有站着的时候。大学期间就是60分万岁，没怎么见他用过功，当然我那个时候在上海读大学也不是太了解他的学习，就是感觉他一直这样。

大学期间，他带我玩遍了杭州，那真是龙井村里喝过茶，灵隐寺里求过签，西湖边上发过呆，岳飞庙里吐过痰（朝秦桧吐的），三个人（还有浙医大那个女孩，先不跑题，那又是几千字说不明白的）几乎每个长假短假都在一起，那个时候上海离杭州还是有点距离，火车4个小时。而距离上海最近的苏州，1个小时的路程，大学四年竟然从来没有去过。可以想象这四年的确和这两个家伙从来没分开过。

当然，到了上海一切都是我招待，不过上海真是没什么好玩的，比杭州差远了，大学四年，我豫园去过六次，南浦大桥上过五次，提起豫园真的要吐了。记得有一次老三因为失恋，跑到了上海，老二也从杭州过来了。正好是一个十一，这下可热闹了，三个人本来在高中就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这下他乡遇故知（还不是债主），怎么一个HI字聊得。最津津乐道的是3碗汤的故事，当时手上银子不太富裕，就自己买点菜，肉啥的，用电炉子开整。先是整了一锅鲫鱼豆腐汤，很成功，三个人啤酒就汤，喝的很HAPPY。光有汤不行啊，还得整两个菜，一个是西红柿炒鸡蛋，结果手潮，盐放多了，后来一合计做汤吧。老三又吵了个菜，榨菜肉丝，尼玛又弄闲（没LIKE美食的手艺，现在也不行），后来又弄成汤了。当天晚上三个人几乎把厕所给占了，你去了我去，我去了他去。

吃完饭开始聊天，聊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外面有人喊：宿管查房啦。。。，我靠，电炉子是禁用产品，抓住就麻烦了。还没等我发号施令呢，老三反应极快，拎起炉子和上面的锅（锅里还有汤），我就少说了一句：那是我的锅，就被他直接从后窗户扔出去了。当时我住四楼，锅里连汤带水的飞出去了，正好浇到了2楼一位和女朋友看星星的同学，这倒霉蛋还舔了舔，发现有点温度还有点咸味，扯着脖子大骂：谁他妈的撒尿那！！！！我操你大爷的。。。

我和老二老三，在楼上笑的快不行，那个时候的快乐就是如此的没心没肺。晚上的时候，我们让老三下去偷偷把锅又捡回来了。

（7）

老三失恋了，后果很严重。其实老三是个非常搞笑的人，记得上大学返校时候一封信上说：“妈的，保定的公交车人真多，害老子一路金鸡独立的站回了学校。。”，但是他同时又是一个极度性情中人，搞急眼了能上房放火的。因此，为了安慰他那颗受伤的小心灵，我们赔他骂了一晚上他的前女友。总结了一晚上，我们一直认为还是因为我们的脸皮不够厚，应该好好修炼一下。于是在上海的一间小宿舍里面，相约共同练厚脸神功和黑心打法 （注意不是葵花宝典）。记得放假结束后很长时间，还互相沟通一下进度，相互鼓励一下。不过现在想想，一个人黑心那是需要些天分的，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得到。

晚上的时候，我就带他们两个去学校后门吃馄饨，那真是超级美味馄饨，知道现在想起来口水还哗哗的。1993年前后的上海，有一大批安徽人在卖馄饨，就是一个挑子，上面两个锅，一个锅里煮馄饨，一个锅里是热水。馄饨煮熟了，碗里面放葱花，虾皮，紫菜，榨菜，胡椒粉和一小勺猪油，一口汤下去。。。。哇。。。满满的幸福。馄饨馅极鲜，始终想不到是拿什么调的味道。记得有一天下着小雨，我们三个出去吃馄饨，小雨中的路边，每个人吃了三碗馄饨（还收学校的饭票），浑身热乎乎的。从此以后，我就认为，其实人生啊，有碗热馄饨，其实已经很幸福了。但是后来这也成了奢望，过了几年，再去上海，再也看不到当年的馄饨摊了，学校对面的田园已经彻底改变为高楼大厦，钢筋水泥。我知道，那个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就像滚滚东去的黄浦江。

（8）

如果说老二大学期间表现尚属正常，上班以后用我们的话讲就是“废了”，首先是专业全扔了，在办公室工作，其次人开始变得萎靡不振。当时单位当年接受毕业的100来号毕业生都走得差不多了（那个时候航天体系不行），他是真懒的动，记得他说过的一句话：目前能打动我的只有搞游戏的公司。。。结果呢，懒人有懒福吧，后几年国家航天，导弹行业大发展。他们单位逐渐活过来了，他也随之升官了，分了房子，奖了票子。

但是人却和大家联系的越来越少，好几年春节也不回老家了，问他他就说懒得动。说实话，到现在也不太理解他的想法，说他一心从政吧也不像，说他一心求财吧，也不像，总之慢慢的一年见不到一两回。偶尔打个电话，电话那边永远是一个慵懒疲惫的声音，聊不了几句就沉默了。

最近的一次喝酒大概是2009年，在西边一个著名的蒙古餐厅，腾格里塔拉，当时还是我、老二和老三，那个时候恰逢老二家里有点事情，三个人一不留神都喝多了，当时喝的是马奶酒。老二酒量不行，率先开始活泼了起来，手舞足蹈，我们一看要出事，他这号人要么死活不喝，要么死活跟你喝。赶紧撤退吧，上车后就开始不省人事，到了家，还没电梯，我两个连拉带拽的把他拉到床上，等折腾完，天都亮了。那个时候真没想到，这是我们兄弟三个最后一次喝酒。

后来他前妻去了加拿大，然后和他离婚了，再后来，据说他再婚了，刚刚生了个姑娘。总之，三宫六院的梦没实现。当时，大家分析他第二个老婆比他大，还是离婚带孩子的，他不愿意多说什么。就这样，除了偶尔在微信群里面打打招呼，很少见到他了。

写到这里，老二的故事基本写完了。到目前，他是个不太容易理解其现状的人，当然大家都大了，每个人都为了生计忙碌，一年见面的机会本来也很少了。前段时间从加拿大回来个同学，他也没见，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当时有些同学还有些意见。

不知道给他一个什么样的结论，只能说，每个人选择了自己的路，这个世界上永远不变的就是不停的在变，但是我们只能奋勇前行，为了你的家人，我们别无选择。

成熟，就是你越来越能接受现实，

　  而不是越来越现实。

　  如果你越来越冷漠，

　  你以为你成长了，但其实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