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小朋友去学校，大约晚了，走得很急，还是远远望见学校门口已经开始做操的方阵。从前的学校操场小，做操都要到门口的大操场上来，那是隔壁工厂的。跟着小朋友进学校，因为迟了，躲躲闪闪的，只有我一个家长，小学校的内景是我小时候上的小学的样子，又窄又小，老师倒的确是小朋友的老师。小朋友一发丢下书包做操去了，我在教室尽头，看到有几个闲人坐在那里，其中一个竟是窦文涛，他同《锵锵三人行》里的样子略有不同，似乎更平凡些。我朝他笑了笑，表示认出了他，他也客气地点了一下头。我想起来他的脾气不是那么好的，所以就静静坐在角落里，不敢多说话。

    隔不多久，小朋友们陆陆续续回来了，老师们开始在窦文涛和他助理的指挥下，把小朋友们重新安排坐好，大约要录什么节目，窦文涛已在学校呆了很久，每天都来，还要持续一阵子。他有些烦躁，抽烟，把烟蒂毁尸灭迹，来回走动，但衬衫领口很干净。小朋友们像小花一样一朵朵在教室里盛开，虽然被呼来唤去，还是生机勃勃。我站在哪里都碍事儿，躲避个不停，后来干脆逃出教室，在楼道里站着，老师们出出进进的，我只帮不上忙。从教室后面的窗户望进去，小朋友突然看不到我了，扭头四处找，我赶紧朝她招招手，方才心安。昨天微信里的各位同仁们还说，对孩子要放手，我举双手双脚赞同，然而事到临头，却又顾不得了。

    午餐时候休息，小朋友跑来我的餐盘里张了一张，发现同她自己的一样，就回去和同学一起吃了。我特意靠近窦文涛坐下，没话找话。窦文涛还是客气而疏远。我又同老师聊，聊他们这个节目——一定是前一阵《锵锵三人行》听多了，才让这厮出现在梦里，明明这一阵子听得是《金瓶梅》，怎么不见西门大官人，他必定不会这么冷冰冰假清高。

    场景突然转换，不见了娃儿，我们出现在某草原上，有红脸淳朴的当地汉子前来搭话，窦文涛让助理跟他交涉，我则跟在窦旁边，说起对某个嘉宾的印象，那是当时听得时候想起来的，以为永不会有机会传达，没想到能在梦里实现。窦望着我人畜无害的样子，渐渐放松下来，我的要求也逐步升级，要他们晚上去我家做客，等小朋友睡了，可以喝酒长谈。窦扭头问了问助理下一步的行程之后，居然同意了。我当时兴奋得有点儿得意忘形，拽着窦的胳膊一阵猛摇，“好哥哥”地乱叫——可是又串到《金瓶梅》的场景里了？！

    梦醒之后，好一阵迷离，不知道梦是真，还是现实是真？！也许都是真的，只是以不同形式存在而已。彼时有香水的味道从窗外飘来，女性浓烈的夏天的味道，漫长而悠远。

    2017年7月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