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喜欢的，以后也可能不喜欢。反之亦然。

有时候为了一个喜欢的，而去喜欢不喜欢的，这样纠结的心情，万依重复过几次。因为有时候她发现，在喜欢不喜欢的过程中，一切也会改变，她开始真正喜欢起这个从前不喜欢的来，而她喜欢的那个，倒抛在脑后了。所以当别人问她喜欢什么的时候，她总觉得不能斩钉截铁地回答，而老是模棱两可的，是啊，也许现在喜欢，可谁知道以后呢。她总是处在游移的状态中，自己也不能把握住自己，像之前她喜欢某个歌手，之后因为一点儿零星的新闻就完全不喜欢了。回想起之前的喜欢，也许只是一种肤浅的没过脑子的表现。很多时候必须要快速给出答案，而那个下意识的答案与自己内心真正的想法背道而驰。重要的是，万依发现不止自己一个人这样，还有很多人，他们想说一些真相，可是因为种种原因他们不能说不愿说，仿佛一个人彻底坦白了自己就输了似的。

有一天万依看了一部电影，伍迪.艾伦的电影，从前对于这个老男人的无数消息都是从新闻里得来的，他有三任妻子和无数情人，最后他和他的继女结婚了。所以当有人说起伍迪.艾伦时，万依仿佛对他很熟，脑海中显现的都是他和他的情人们。直到后来她看了他的电影，她想到，这才是她最应该做的，既然伍迪.艾伦是导演，就该认真地看他的片子，而不是听他的八卦。万依喜欢片子里那些纷乱的情感，虽然一部接一部地看让她觉得有些重复，某些人物和情感似曾相识，甚至和她自己的情感纠缠在一起。她想起曾有过的几个情人，在某些时候，也总把他们搞混，仿佛她只是在那个时期需要那么一个人，至于他是谁无关紧要。到了夜里的时候，万依又有一些不一样的想法，她佩服那些她不能企及的人或事儿，承认白天对它们的评判过于武断。然后她喝一点儿酒，从微信上找一个肯定还没有入睡的夜猫子聊会儿天。他们说到一些仿佛很有深度的事情，等到酒喝了一半的时候，话题转为他们认识的人或事儿，对方知道万依在喝酒，强烈要求视频。万依在卫生间的镜子里化了一点儿妆后，还是没有打开视频。她想微信解决不了距离的问题，这是最要命的，另外它让很多人知道相互的近况——而从前，这些必须要组织一场聚会才能了解。可是要真知道一个人的内心更艰难了，万依想像着自己眼波流转却没人看的样子有一种深深的遗憾。

第二天万依上车的时候被人踩了脚，在鞋上印出一个浅灰色的印子，她什么话也没说，接着走自己的路。她想这不是喜欢或者不喜欢的问题，她要坚持，当然她还不知道要坚持什么，可是和从前不一样，她知道她不要什么，这很重要。

2018年1月19日快速不动脑子地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