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拉克一千年以上的建筑上千座,而中国只剩下4座!除了书籍记载,我们剩下的真没什么了。
《谁在收藏中国》
从1840年鸦片战争开始,到194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西方来到中国,从洞窟、宫殿和画商的密室里搜刮艺术珍品,盗走了雕塑、家具、瓷器、书画等大量国宝。西方“收藏家”们是如何在一百年间前赴后继地猎获中国珍宝,并最终极大地丰富了他们的博物馆馆藏?文物商贩、博物馆研究员和中西方的官员们为了这些国宝,又发生了怎样的竞争和纠葛?近日,《谁在收藏中国》引进出版,这部关于中国文物流失的百年纪实,为我们呈现了国宝被迫“出走”的曲折之路。 《谁在收藏中国》的两位作者——卡尔·梅耶此前是《纽约时报》一名社论作家,谢林·布莱萨克则是一名拥有艺术史学位的纪录片制片人。 卡尔·梅耶在序言中介绍,这本书源于20世纪90年代他和谢林在哈佛大学档案中的偶然发现。当时,他们正为撰写《阴影下的竞赛》一书开展研究——那本书的主角是欧雷勒·斯坦因,一位出生于匈牙利的古代丝绸之路遗址探险家。当他们仔细翻查那些档案时,谢林发现了一个文件夹,里面装满了信件,字里行间充满了苦不堪言的描述。写信者是一名年轻人,名叫劳伦斯·史克曼,收信人是他的导师、福格艺术博物馆的兰登·华尔纳。这对师徒之间的往来信件,特别讲到了中国北方的龙门石窟。 当时,堪萨斯城的纳尔逊美术馆刚刚开馆(1933年),得到了大把资金(1100万美元)捐助。为了给该馆征集亚洲艺术品,史克曼踏上漫漫旅途。 但是,史克曼一路上麻烦不断。龙门有上千个无人看守的石窟,宛如迷宫,到处都是盗贼,当地农民根据买主的订单偷盗。史克曼该如何行动?具体来说,他是否应该收集《帝后礼佛图》的浮雕碎片?华尔纳建议史克曼刻不容缓,先把浮雕拿下再说。最终,《帝后礼佛图》落户于纳尔逊博物馆。 类似的中国国宝流失海外的故事,在卡尔·梅耶和谢林·布莱萨克的笔下,被逐一收藏到《谁在收藏中国》一书中。他们研究了大量个人书信、文件、历史记录,还有一些主要人物的回忆录,以此梳理出了一部关于美国人为了得到中国的艺术珍品而长途跋涉的惊险故事。《谁在收藏中国》也被《华盛顿邮报》评为年度最佳非虚构作品。 卡尔·梅耶说,这本书既不是中国艺术史,也不是对它进行的批评分析。对于中国艺术,他们未用任何审美斧头进行加工修饰。 在盗宝者中,除了臭名昭著的斯坦因、华尔纳、卢芹斋,还有许多鲜为人知的“幕后黑手”。两位作者描绘出一幅西方“收藏家”们为了争抢文物而展开的斗智斗勇的故事画卷,完整披露了在收藏中国文物的过程中,收藏家个人和美国各大博物馆所经历的波折。 除了展现广为人知的敦煌壁画、龙门石窟、昭陵六骏等稀世珍宝被破坏、盗取的过程,书中还有许多国人并不了解的、有系统的收藏活动。比如为美国间谍机构工作的乔治·凯茨是如何完成了他的明代家具收藏;洛克菲勒家族每一代人之间关于中国艺术的品位有何不同;奥委会前主席艾弗里·布伦戴奇是如何拥有全美最大量中国青铜器收藏的。 流失文物是否应收回中国 如今,那些早年流失的中国文物,在西方相关博物馆成为各国观众的所爱,尽管很少人知道它们颠沛流离的悲惨经历。但是在圆明园、龙门石窟、昭陵、敦煌……那些文物被掠夺留下的痕迹仍清晰可见。 现阶段,使这些文物免于在中国内战中被毁的美国博物馆理应继续保留其藏品吗?假如中国想收回,条件应当是什么?西方的侵袭究竟是对中国历史的疯狂掠夺,还是在无意中让文物能够得以保存,使其免遭战火和贪婪之人的损毁?这些问题一直是争议的焦点。 两位作者并没有给出直接答案,而是从法律、道德和历史视角,对掠夺者和被掠夺者进行了思考和反思。 或许,这个问题要永远争论下去。历史无法重来,“国宝都去哪儿了”,当我们穿越时空感受中国文物流失的苦涩历史遭遇,更多的要去思考中国文物的未来。 1924年1月21日,华尔纳(当时任宾夕法尼亚州艺术博物馆馆长)抵达敦煌。他发现那些佛教石窟,“比我所见过的任何绘画更加令人印象深刻”。但是,面对千佛洞中数以百计的绘画人物,华尔纳变得满心狐疑:“我不是化学家,也不是训练有素的绘画修复师,只是一名具有积极考古良心的普通人。我要做的事情,似乎既会亵渎神灵,又不可能完成。” 不管怎样,华尔纳当着王圆箓道士(敦煌看护人)的面,把在胶水桶中浸泡过的布料覆盖到壁画墙上,等其干燥后实施揭取。他用那种方法,从敦煌6个洞窟中揭取了多块壁画。 华尔纳想到了德国人的所作所为。在给福格艺术博物馆的初步报告中,他宣称,那些壁画“是首批未遭锯痕严重破坏而揭取的壁画。毫无疑问,与迄今为止来到美国的任何中国绘画一样,它们具有同等审美价值和历史价值”。 天寒地冻,从洞窟墙上揭取壁画相当不易。华尔纳写道:“胶水总是在墙上冻结,而不是渗入壁画里面,即便我事先用热水把胶水摊薄了。未及把胶布摆放到适当位置,它已彻底冷却。总而言之,我的希望渺茫。” 最后,华尔纳用毛毡和纸,将粘下壁画的胶布层层包裹,外面再用绳子捆绑。华尔纳在敦煌所有活动的费用,是向王道士捐赠150美元。“那只是一笔巨额小费,其中还包括了我们的食物、牲口草料,以及王道士对我进行的心灵引导服务。我考虑让福格艺术博物馆支付那笔心灵引导费,在我未去哈佛学院礼拜堂期间尤为如此。” 但是,华尔纳从敦煌带回的真正精华之作,是一尊一米高的唐代彩绘观音像。为了得到它,只得使用锤子,将其从基座上敲打下来。华尔纳回忆道,他们用了“5天时间,从早干到晚。而那5个夜晚,则是对自己所作所为绝望和悔恨交加之夜”。把那尊观音像装车前,华尔纳充满深情,用自己的内衣包裹塑像,以应对返回北京的18天旅程。“虽然我在返程时缺少内衣和袜子,”他在报告中写道,“但一想到那些东西在发挥作用,在使那尊塑像的肌肤鲜活光滑,以及颜料残片免遭损坏,我的内心就备感温暖。”在质问了王道士及其助手,并洗劫了藏经洞后,华尔纳和他的翻译确认,那里再没有留下什么卷轴画或手稿了。于是,他们拔起营寨,打道回府。 对于自己转移艺术品的行为,华尔纳反复辩解:敦煌石窟难以到达,并且已经遭受破坏。 尽管如此,在给哈佛大学校长和董事们的正式报告中,华尔纳对自己揭取壁画的事只字未提。 来源:南京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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