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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爱不要谈得太久了,真的,很累
这是一个俗不可耐的故事,我以为只有在琼瑶的肥皂小说里面才会有的情节,却真实地出现在了我的生活中。我敢说,在北京任何一所高校里面,可以找出成千上万个比这更可歌可泣、催人泪下、肝肠寸断的故事。
也是在一个秋天,我们相识了,过程可以说是浪漫。我们是一个系的,经常一起上公共课,所以名字耳熟能详,人却对不上号,全然不知道我的周围还有这样一个帅哥。某一天,校吉他社的社长找到我说请我帮他们做个节目,我说不太喜欢做流行音乐,他说先听听吧,听完之后,我爱上了那首当时还默默无闻的《白桦林》,秀美的旋律和感人的故事打动了我,于是我决定接受邀请给他们做键盘手。和我配吉他的是able,我的系友。被他认真地表情吸引了,尽管我讨厌一切恶俗的东西,但是我自己却俗不可耐地撰写了一篇琼瑶式的爱情故事(很俗吧,故事一般都是这样开始的,又是一个吉他手和键盘手的情事),由于我喜欢古典的音乐,他常常给我弹《绿袖子》《山楂树》。那时候的他像个绅士,总给我很细微的照顾,让我在那个肃杀之秋感觉暖融融的。现在明白了,女人很容易被感动得生物,总喜欢像《钗头凤》这类让人潸然泪下的作品。
我们的爱情其实就像北京的四季一样分明。很快,春天如期而至,和大多数穷学生一样,我们的仅有乐趣就是在落叶的季节里骑着单车在北京的大街小巷乱串,没有目的地,没有计划,只要在一起就很幸福,很开心。那时,我以为我拥有了全世界,我的生活里只有幸福这种元素。春天是美丽的,充满鲜花和诱惑的,于是我在春天里下了一个很大的赌注,尽管现在我知道自己输了,彻彻底底地输了,但是我当时是有无比的勇气和信心的。从那时起,在我的心里,他不再仅仅是恋人,而是亲人,是生命的一部分。到现在为止,我还是个不相信爱情的人:爱情是短暂的,亲情才是永远的。那时的自己就像一朵花,因为春风的和煦而美丽,因为阳光的温暖而绽放,而春天也是因为有灿烂的花朵才美丽。而我们就是那个季节里开得最艳最夺目的花。就像北京一样,我们的春天也很快过去了。
夏天是火热的,激情的,照顾不好自己就容易被滚烫的火灼伤,我们也是。原来爱情也是需要防晒霜的,争吵随着夏天的温度一起升高,我们在不断的争吵中认识彼此,在争吵中一起品尝生活的百味。我甚至还顶着被班主任和系书记轮番教育的压力(那时我是系学生会副主席,给同学们做了个不好的榜样),我向来都是很自我,对一切世俗规矩不屑一顾的坏学生,所以我坚持着自己的决定。代价就是在系里的各种大大小小的活动中使尽浑身解数,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有点过了),拼了命堵住了他们的嘴,换得我耳根清静。我们还是那样深情的依偎着,小心翼翼地呵护着我们的爱情之树。我一直坚信我们会幸福,就像一个虔诚的基督徒一样,对自己的信仰深信不疑。我们一起在仲夏夜编织我们美丽的梦:我们一起拥有一个家,一份不错的工作,一个幸福的小屋。我从小就生活在一个幸福的家庭,习惯了被人宠,我的生活太阳光了,所以我对我的感情从来就没有任何危机感,于是我放肆地宣泄着情绪。他是在一个单身家庭里长大的孩子,所以我们对情绪的表达方式差异会很大,不高兴的时候他会选择沉默,为我们以后的分道扬镳埋下了祸根(也许这不完全是祸根)。
余秋雨在《文化苦旅》的序里曾经说:任何一个真实的文明人都自觉不自觉地在心里过这多种年龄重叠的生活。是啊,我们的经历都太简单了,生命缺乏弹性,容易风干和脆折。
在经历了波澜起伏的学校生活之后,我们终于自由了,我们就像两只刚从笼子放出来的麻雀一样,迷茫着,不停地向前飞着,在这个冰冷的城市,没有方向。梦想渐渐褪了颜色,曾经的那些伟大构想在现实面前是那么的苍白。尽管如此,我们仍然坚持着自己的信念,我和Able没有像其他情侣一样毕业之后就住在一起,我们仍然生活在自己的空间里,很多朋友都很不理解,但是我们有着自己的坚持。于是我们结识了不同的人,走进了不同的圈子,我的圈子依然单纯,依然只有积极的东西,我依然排斥一切消极的思想和一切能让我消极的事物,所以我很乐观地看待我们的未来。他的圈子相对复杂,我已经完全融不进他的世界了,必能接受他的朋友,于是我们的价值观渐渐的有如天壤之别,但是我还是信任他,信任这份感情。毕业一年多后,我们共同买了一套房子,我是多么兴奋,因为在这个城市生活得很累,而我终于在某一个角落里拥有了一个温暖的小窝,不需要多华丽,不需要多宽敞,我迷恋的只是那温馨的、带着蕴黄的灯光。在我的坚持下,他得到了全家人的认可(本来爸爸是不太喜欢他的,但是爸爸从来都相信我)我以为我们不久就会结婚,真的!
在后来的日子里,现实生活让我们疲惫不堪:失业、供房、穷困、外债,似乎任何一件小事都可以成为导火索,我们挣扎着,我们依旧住在各自的小屋,依旧交往着各自的朋友,依旧痛苦地维系着这段感情,相互折磨了许久之后,几乎我所有的朋友都劝我和他分手,原因是他已经不能给我幸福了,但是我仍然坚持着,突然想起了中世纪的宗教改革,朋友们大概就是新教徒,我大概就是罗马天主教的,做着简单的改变,却又继续维系着自己的信仰。秋天原本应该是收获的季节,我们却在这个硕果累累的季节里迷失了自我,让秋天的金黄色一下子变得那么淡,那么迷茫。当我们都伤痕累累的时候我意识到我们的冬天快要到来了。
那天,我从好朋友那里得知原来他对我们的婚姻是充满了恐惧感的,我突然意识到了我们这样对待彼此不就是最近很流行的“冷暴力”吗?我无法继续这样麻木的生活了,我不想在沉默中死亡,所以就在沉默中爆发,但是他依然保持沉默,那一刻我真的绝望了,我不知道我能够拿什么来挽救我的爱情,因为我已经一无所有。当分手两个自从我嘴里说出来的时候,我的世界完全崩塌了,我就像一个不会游泳的孩子掉进了湍急的河水里一样,完全抓不住任何东西。我挣扎着,希望有个人能救我,但是没有人,我继续挣扎着。这个时候我才真正知道,原来自己真的很脆弱,很不堪一击,短短的两周我的体重狂降10斤(危险动作、请勿模仿),我像一只愤世嫉俗的老虎,又像一个歇斯底里的泼妇,为了宣泄情绪,在某一个周末,我独自骑着车沿着八达岭高速公路一直走一直走,远得我都不知道那里是什么地方了,快要天黑的时候,路上已经没有什么车了,我才想起自己原来已经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没带手机,身无分文。莫名的恐惧让我掉头,公路上黑黑的,只有偶尔经过的汽车能给我一点光,我真的感到害怕了。晚上12点,我终于狂奔到了家,立刻倒在床上不能起来了。
在那段日子里,我体会了有生以来最痛苦的一段日子,流光了所有的眼泪,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现在想起来还会心痛。每天吃很多药仍然无法入睡,平均每天的睡眠时间是2小时,这样的日子坚持了20天。我放弃了自己,放弃了所有正常的生活,不再学习,不再接朋友的电话,工作也懒洋洋,我以为我永远都走不出去了。在陈奕迅那首《十年》的音乐声中,他问我以后还可不可以做朋友,我说不可以,真的,情人沦为朋友这种事我从来就不相信。然后他说那我们就好聚好散吧,等你忘了我是谁我们才能见一面,我真的没有勇气爱你一生。我无语,只有泪流满面,我想我以后不会再和他见面了,一切都结束了。知人者不怨天,自知者不怨人,怨天者无志,怨人者穷。我想我应该收拾起破碎的心开始我的新生活了。
我们的故事就这样结束了,但是却留下了很多要我独自去面对的,这件事情受伤害的不是我一个人,还有一直希望我幸福的父母,我永远也只能怀着一种歉疚的心情去对他们讲述这件事情。所以劝告正在恋爱的朋友们:恋爱不要谈得太久了,真的,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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