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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洋大盗张子强如何绑架李泽钜、向李嘉诚勒索10亿港币
惊天铁案(上下)———世纪大盗张子强伏法纪实[节选]
作者:yanglg
时间:2004年3月14日
第十五章
由于叶继欢的中枪被捕,绑架行动受挫,大盗张子强给惊吓之中的绑匪们指出三条路;
一桩惊天大案仍然在香港警察眼皮底下发生了;
张子强独闯李家大宅,勒索巨款10.38亿,豪赌一夜又输掉数千万;
绑匪分赃后,钱多得无处藏……
1996年5月13日凌晨,发生在香港西环码头的枪击案,经过传媒充分的报道,震动了整个香港社会。深圳因为毗邻香港,直线距离很近,所以能够收到香港的电视,记得这桩枪击案也给我留下较深印象。当时离香港回归祖国的日子已经一天比一天近,香港的黑社会勾结澳门和大陆的一些不法分子,想借回归前的时机捞一把,当时的社会治安形势非常复杂。这时,警方悬赏多年要抓的香港头号通缉犯叶继欢被抓了,当时的人们更多的是把这个消息当作好消息,警方终于为香港人除了一害。
但是,此时的香港警方却一点也不轻松。他们分析,叶继欢是一个暴力犯罪集团的头子,并且带着这么多的人和这么多的枪黑夜偷渡来香港,一定有着严重的犯罪计划,他们究竟想干什么?
一连多日,整个香港警方都处在高度戒备之中。
那么,叶继欢被捕后,张子强又在干什么呢?
绑架依旧进行
叶继欢被抓的头几天,张子强一直都让众绑匪藏在香港田湾嘉禾街那套出租屋里不许动,他在静候风声变化。每天他收集消息的一个重要途径就看报纸收电视,分析情况。
这天早上他起来就上街买了一大堆报纸。在香港还有一点和内地不同,香港的报纸都是零售的,基本上没有订阅。人们已经习惯了每天上班时,顺便买一份报纸,在茶楼,在地铁,在中巴大巴里看。张子强买了一堆报纸拿回看翻找有关叶继欢的消息。接着又打开了电视收看新闻。这时,他那2岁多的小儿子进来,嚷着要和他玩,他一把抱起儿子,眼睛却盯着电视机。
电视里又在播着西环码头被抓疑犯的后续新闻,一位男播音员的声音:“几天前在香港西环枪战中,警方抓住的那个男人,经查实正是香港警方悬红100万通缉的悍匪叶继欢(电视画面上出现被通缉的叶继欢照片)。叶继欢在与警方驳火中身中两枪,送往医院抢救后,目前已经脱离了危险。警方在确认他的身份时,通过指纹证实他就是于1989年8月于香港玛丽医院胁持人质逃跑的叶继欢。警方已经在救治叶继欢的医院里高度设防,以防止他再次逃跑。”
电视上,出现玛丽医院警方高度设防的画面。
在香港电视上,我经常看到电视新闻几乎与事件发展是同步的,我也是一个记者,我一边敬佩香港同行们的高度敬业精神,同时也一直在纳闷,他们是用什么办法几乎在事件发生的同时抢到新闻的呢?后来我通过香港同行了到了其中的“奥秘”。香港各大新闻传媒包括电视和报纸,24小时都有记者值班,他们除了也发展有通讯员“报料”即通报新闻线索外,他们更重要的是,监听警方的报警台。在香港一切报警,无论是匪警、火灾、车祸、事故都打给警方的一个叫作“999”的报警台,然后再由“999”报警台转给有关职能部门。那些打进报警台的电话监听不到,但警方打出的电话,传媒能监听到,因此,传媒能够在警方行动的同时得到消息,派出记者立即赶往现场。所以,有时候警方还没有赶到,记者就已经赶到现场了。
此时张子强怀里抱着儿子,眼睛却盯着电视发呆。他的脑子里一直在翻来覆去的想办法,又一时拿不出好主意。
张子强的妻子罗艳芳走了进来,她看了看电视,又望望张子强,夫妻间有一种心照不宣的意会。罗艳芳想开口说什么,张子强却起身将小儿子送到罗艳芳的怀里,说了一句:“我出去一趟。”
罗艳芳望着张子强的背景:“什么时候回来?”
张子强没有回答。
张子强走出他在香港何文田街的家,就拿出手提电话给陈智浩打了一个电话,叮嘱陈智浩一些事,说了几句就收了线。然后,他没有自己开车,而是乘出租车朝着玛丽医院方向开去。
香港玛丽医院是一个大型医院,尽管当天几乎整个香港都知道悍匪叶继欢现在玛丽医院救治,但玛丽医院仍然是秩序井然,前来看病的人仍是络络绎不绝。可是,你只要细心的观察,就会发现医院门口到内走廊都有警员在值勤,警方的警备是严密而又力争不影响玛丽医院正常的工作。
张子强所乘的那辆出租车在玛丽医院的急诊室门前停下,他戴着墨镜下了车,然后悄悄地进了医院。
走进玛丽医院急诊室病房的门口,看见里面更是警备森严,他悄悄藏在另一个病区的门边,观察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张子强也知道来玛丽医院探虚实是徒劳的,但今天他要做出最后决定。做出决定前,他应该了解更多的情况,所以他来了医院。在玛丽医院他只看到戒备的警员,其它什么也没看到。
张子强知道自己不能在医院久留,因为他毕竟是在警方留有许多案底的,他担心在现场留的时间太久,会被警方注意。
他离开玛丽医院后,立即赶往香港田湾嘉禾街。
在香港田湾嘉禾街那幢楼上的出租屋里,一帮绑匪像困兽一样在屋子里转来转去。明显地大家神情都很低落。
陈智浩、朱玉成都在,大家都是一筹莫展。
这时门铃响,有人立即紧张得拿起枪,又传染成大家都拿起了枪。
陈智浩从门上的对讲机里问:“谁?”
楼下的对讲机里传来张子强的声音:“是我。”
陈智浩听到是张子强,就回头对大家说:“是大富豪。”接着按了一下电子锁,楼下大门“叭”的一声开了门。
一会儿,张子强走了进来。
大家都把期待的目光转向他。
张子强说:“来,我们来商量商量。”
众匪徒立即围拢来,大家都眼巴巴地看着张子强。
张子强说:“叶继欢已经被抓好几天了,香港警方已经弄清楚他的真实身份。我刚才到玛丽医院转了转,整个玛丽医院都戒备森严,警察如临大敌一样。今天我们来商量商量下一步怎么办?”
陈智浩说:“叶继欢被抓,事情变复杂了。”
张焕群说:“下一步怎么办?不能把我们天天都关在这里啊。”
李运说:“叶继欢被抓,警察会不会知道我们的行动计划?”
张子强插话:“这是问题的关键。”
朱玉成想了想说:“叶继欢这个人我了解,他是有名的‘哑狗’,嘴巴是最紧的。他不会向警察出卖我们。”
陈智浩接过朱玉成的话说:“我也这样觉得,大富豪,你的意思呢?”
张子强的回答,我是后来在审讯张子强的录像带里看到的。张子强坐在广东省看守所审讯室里的那个黄色木椅上,交待着当时的情况,他说他当时是这样说的:“我看摆在我们面前有三条路,你们大家挑。一是打道回府不干了;二是我们手上有这么多枪,还有炸药,我们去报复警察,让他们知道知道我们的厉害,可是这种想法会不会太冲动?三是分析一下叶继欢会不会供出我们这次行动,大家认为不会,我也认为不会。如果他已经供出了我们这次的行动,我们恐怕不会这样平静的坐在这儿。我觉得叶继欢不是这种人。”
陈智浩已经听明白了张子强的意思,立即表明自己的态度:“我看叶继欢肯定不会出卖我们,我们已经准备了这么长时间,我的意见照原计划干。”
众匪徒先是短时间沉默,接着一遍赞成声。
张子强说:“那好,既然大家都认同这个意见。我就派活了。肥佬(柯贤庭)马上到‘华人行’(李嘉诚和其儿子办公的大厦)去,密切观察李公子的行踪有没有变化,随时告诉我;阿七、高佬成带着大家到浅水湾现场去踩点,把现场环境搞熟。”
“肥佬”柯贤庭转身出门,陈智浩和朱玉成也带着大家要出门。
张子强喊住:“高佬成,带上对讲机在现场把它调试好。人分批分批去,别一下都拥出去了,引人注意。另外,剩下的人检查枪械。”
柯贤庭很快到了香港中环华人行大厦,在楼下闲逛,密切注意着大厦的出口。
在香港一间专营对讲机商店里,朱玉成在最后测试那些对讲机,然后拿着对讲机上了他的那辆面包车。
而在香港田湾嘉禾街的那套出租屋里,一帮匪徒在擦枪,他们把所有的枪械都放在房间的地上,一一擦试。地上放有不少枪。除了有手枪,还有AK47冲锋枪,即叶继欢曾在观塘物华街枪劫时用过的,当街扫射的那支枪。
陈智浩正在擦着那支AK47冲锋枪,边擦边给大家打气似的:“这支枪威力大,当年叶继欢拿着它,当街而立,打得警察抬不起头。”
张子强进来,对大家说:“肥佬说,他观察了这两天,李公子行动规律不变,现在大家马上收拾好,行动!”
众匪徒纷纷收枪,放进一个旅行包里,其中李运拿了一把大铁捶。
大家鱼贯而出……
时间:1996年5月23日下午6点左右。地点:香港中环华人行大厦。
香港的中环恐怕是世界上最繁华的街道之一,也是香港银行较为集中的地区。这里永远是车水马龙,万头攒动。而在中环有一个华人行大厦,在香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因为它是香港神话之一的香港长江实业(集团)总公司的总部所在地,长实集团的老板就是有着“香港超人”之称的李嘉诚先生。
这里要费点笔墨来写一写华人行大厦。现在的华人行大厦,香港人习惯称其为新华人行。老的华人行大厦,建于1924年,楼高只有9层。但是,我们想一想,在1924年,9层的楼一定会称其为高楼大厦。当然它的业主也不是李嘉诚先生。1974年香港汇丰银行购得华人行大厦产权,此时因年代久远,华人行已经十分陈旧,同时70年代初,香港经济已经逐步腾飞,中环建起了许多大厦,华人行在高楼林立的中环银行区变成了个难看的小矮人。但中环是一个寸土寸金的地方,1976年新业主汇丰银行开始拆卸旧华人行,清出地盘,准备用于发展新的物业。
当时正处于香港地产发展的高潮,位于黄金地段的华人行地盘,是所有地产商都垂涎三尺的地方,最后被当时正在蒸蒸日上的长江实业(集团)总公司的李嘉诚先生所得,他成功地说服汇丰银行,与其合作重建新华人行。
新的华人行大厦为一座综合性商业大厦,面积24万平方英尺,楼高22层。外墙用不锈钢和随天气变换深浅颜色的玻璃构成。室内气温、湿度、灯光,以及防火设施等,全由电脑控制。内装修豪华典雅,集民族风格与现代气息于一体。当时整个工程耗资2.5亿港币。
1978年3月23日,香港长江实业(集团)总部迁入新华人行大厦。
新华人行大厦是超人李嘉诚先生创造的又一个奇迹,同时也被人们视为长实集团的形象大厦。
1996年5月23日下午,对于长江实业(集团)主席来说,一个天大的阴谋正在从这儿开始实施。
那天,“肥佬”柯贤庭装成闲人一个,在华人行大厦下监视着出口的车辆。由于新华人行大厦是一座综合性的商业大厦,大厦里有着许多写字楼和商铺,进出人员既多又杂。长实集团工作人员有专用出口,柯贤庭就盯着这个出口,看见一辆又一辆小车从大厦里开出来,就是没有看到事先定好的目标李嘉诚的大公子李泽钜的蓝色日产总统牌轿车。
柯贤庭忍不住又一次看看手表,这时是6点15分。正在这时,他一抬头,看见一辆蓝色的日产总统牌轿车开出了华人行,汇入了马路上的车流中。
柯贤庭立即拿出手提电话,按了重复键,事先已经输进去的一个电话号码立即显现出来,电话通了,柯贤庭说了一句:“老板收工了”就收了线。
香港浅水湾和深水湾,分别是两个相连的依山伴海的地区,因此也是富商们的居住区。李嘉诚先生的家就住在深水湾。
此时,张子强等一伙绑匪们正埋伏在香港深水湾道XX号李家大宅门前公路拐弯处。这是张子强精心挑选的一个绑架地点。
我到香港采访时,专门到这个地方实地查看过。那天香港的梁警官领着我一到这儿,对于我这个一介书生,也一眼看出张子强挑选这个地方实施绑架,确实表现了他非同一般的犯罪智慧。我们知道,香港是一个人口十分稠密的地区,公路上的车流总是川流不息,要找一个地方实施绑架又不被人发现,确实很难,而且这个地方又必须是被绑架人要经过的地方。张子强挑选的这个地方,是深水湾道XX号门前公路拐弯处的一个弯道,这是一条单行道。因此,相对来说,是一个车辆较少的地段,同时由于是单行道,所以只要把道路的一头扎住,单行道内就没有车辆通行了。
以下的情节全部来自张子强自己的供述。
张子强说,他把自己的车停在拐弯处的进口,让朱玉成的车停在拐弯道的出口,朱玉成的车后面是陈智浩驾驶着的一辆小车。此时,他们都已经各就各位,正紧张地等待着柯贤庭的消息。
这时张子强的手机响了,传来柯贤庭的声音:“老板收工了”。张子强听后没有说话就收线了,马上拿起放在座位上的对讲机,又重复了一遍:“老板收工了”
在弯道另一边的朱玉成、陈智浩都收到了张子强的指令,大家都没有动,只是做好准备等待着张子强的进一步指示。
此刻,在香港的马路上,那辆蓝色的日产总统牌轿车正朝深水湾开来。李泽钜坐在车上闭目养神。到了深水湾的那个弯道,总统牌轿车转弯,经过张子强的车,一直往前开,他当然没有想到前面有危险。
此时坐在面包车里的朱玉成有些紧张,扶在方向盘上的两只手下意识的不停地敲着方向盘,就在这时,对讲机里传来张子强的声音“老板收工了”,朱玉成赶紧给已经发动的汽车加油,结果由于买的是二手旧车,突然汽车一下死火了,朱玉成赶紧打了几次火都没有发动起来。
总统牌轿车已经在朱玉成车边擦身而过了。
坐在朱玉成车里的众匪徒,眼看着就拦不住李泽钜的车了急得直叫。
而坐在深水湾道进口处车里的张子强,看到刚刚从自己身边过去的李泽钜的车,没有被朱玉成拦住,再注意一看朱玉成的车竟死火了,张子强嘴里骂了一句,脚下一踩油门车子立即箭一般地冲了出去,加大马力直追李泽钜的总统牌轿车。
经过朱玉成车边的李泽钜的车,已经过了这个弯道到了另一边。这时,司机从倒视镜上看见后面有一辆车加速追来,感到情况有点不对。这条单行道比较窄,他也下意识地脚踩油门加速。
后面张子强的车一下又被拉开了距离。
张子强看见前面的车加速了,马上给自己的车加档,呼着油门,以一个赛车手的技术一下就超过了李泽钜的车,并且马上在前面刹车把自己的车打横。
李泽钜的司机见前面的车在很窄的马路上打横,挡住了通道,赶快急刹车,这时李泽钜也惊醒了急问:“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一头大汗的朱玉成看见李泽钜的车开过去了,并且消失在弯道的另一头,急得直拍方向盘。这时,他又看见张子强的车追过去了,车上的众匪徒都急得嗷嗷叫。张子强的车也消失在弯道的另一头,有人叫:“高佬成,怎么搞的?再不追上去,大富豪一个人拦不住‘肉参’的车。”
朱玉成也急了说:“叫叫,叫什么?我不知道?”
正在这时,朱玉成终于把车发动了,立即加档赶了上来。刚过弯道就看见张子强已经堵住李泽钜的车。朱玉成立即把自己的车堵在李泽钜车的后面。
朱玉成的面包车车门立即“呼——”的一声打开了,下来一帮全付武装的匪徒,人人手上都拿着武器,有两人手上还拿着AK47冲锋枪,其中李运手上拿着一把大铁锤。
李泽钜看见从后面面包车上下来一帮全付武装的人,慌了。司机立即把车的电子锁按下,车门全锁上了,当然此时已经晚了。
这帮绑匪气势汹汹地冲到李泽钜的车前,把车团团围住了。一个个大喊着:“下车,下车。”一名匪徒伸手拉车门,打不开。
李泽钜和司机都坐在车内不敢动。
这时,李运拿着大铁锤,朝着车前的挡风玻璃就是一锤,只听“哗----”的一声,高级轿车的玻璃也经不住如此近距离的撞击,玻璃立即被砸陷了进去,有人将手枪指着李泽钜,嚎叫着:“再不出来,就开枪了。”
这时司机怕匪徒真的开枪伤害李泽钜,不得不把车门打开,一帮匪徒像饿虎一样扑上去,把李泽钜和司机拖了下来,立即架到面包车上,七手八脚地用封箱包的胶带纸蒙上了眼睛,又捆上了两人的手脚。
从车上一直没有下来的张子强,让自己车上的一个匪徒下车把李泽钜的车开离马路,张子强说:“找一处偏避的地方停放,免得招人怀疑。”接着他把自己的车让开了。
那名匪徒上了李泽钜的车,把车开走了。
张子强在车上招手示意朱玉成赶快开车。朱玉成立即发动了汽车,一溜烟地朝元朗方向开去。
张子强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李家大宅,李家大宅仍是一片平静,张子强脸上露出一丝怪笑,他用对讲机告诉后面弯道处堵别人车的陈智浩:“收工了。”说完就追赶朱玉成的车去了。
按照事前的计划,行动中必须有一部车在深水湾弯道进口处挡住其它的车辆,本来执行这个任务是张子强的车,由于朱玉成的车出现故障,临时张子强冲了上去,就由陈智浩来执行这个任务了。此时,陈智浩正把自己的车横在马路上,打开了引擎盖假装在维修。后面已经档住了一溜车。陈智浩听到口袋里的对讲机传来张子强“收工了”,就关上汽车引擎盖,上车发动了汽车。
一会儿过了弯道,远远看见张子强的车在前面,就追着张子强的车开去。
这样,朱玉成的车在最前面,张子强和陈智浩的车跟在后面,绕过弯道后,就立即汇入香港马路上永远也不会停歇的车流中,马上消失了。他们通过对讲机保持着各车之间的联系。
三辆车先后穿过港岛、九龙,往新界元朗方向驶去。
载着人质的面包车上,绑匪们既紧张又兴奋。紧张的是,现在还在马路上,随时都有可能被警方发现,而刚才在公路上就曾遇上警方的巡逻车,确实让车上的绑匪紧张了一下,后来发现是例行巡逻的,才松了一口气。兴奋的是,准备了这么长时间,今天终于一切都按照计划顺利的进行着,人质已经被抓上了车,而目前这个世界华人首富的大公子就安静地坐在面包车的地板上。
车在往元朗开的路上,天就渐渐地黑了下来。香港的公路上,仍然是车流如织。
这时,朱玉成放在座位上的对讲机里传来张子强的呼叫,原来,后面车里的张子强已经等不及到目的地,就对朱玉成说:“让‘肉参’给家里打电话,叫准备好钱,如果报警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朱玉成听后,立即示意后面的匪徒让李泽钜打电话。一名匪徒从李泽钜随身带的包里翻出了李泽钜的手提电话,用电话捅了一下蒙着眼睛的李泽钜恶声恶气地说:“喂,给你家里打一个电话,就说你被绑票了,让他们准备好钱,如果要报警就别怪我们对你不客气了。”
接着拿电话的绑匪问过李泽钜家中的电话号码后,拨了电话,然后将电话送到李泽钜的嘴边。此时,李泽钜既被蒙着眼睛,也被绑着手,所以无法拿电话,是由绑匪拿着电话,由给李听的。
电话通了,至于李家是谁接的电话,已经无法查证了,只知道李泽钜对着电话说了一句:“喂,我被人绑架了,不要为我担心,千万不要报警……。”话没说完,拿电话的那名匪徒就把电话移开了,不让多说。
这时,车已经到了香港元朗流水响上窝村山边那个养鸡场。朱玉成把车停在养鸡场木屋的门口,张子强的车也到了。
张子强从车上下来,这个浑身都充满着犯罪细胞的世纪大盗,在两种情况下最兴奋,一是在实施犯罪得手后,一是在赌博中赢了钱。此时成功的绑架了人质,他如同在赌博中赢了钱一样,兴奋得有点忘形,没有等其他绑匪把李泽钜押下来,他就快步地走到面包车边,一伸手从车上把李泽钜抱了下来,竟然亲了李泽钜一口,然后怪笑着说:“唉呀,你是我的金罐子呀!”然后将李泽钜一直抱进了木屋里。
张子强在黑社会中,除了有“大富豪”之称,还有一个绰号叫“变态佬”,他也常自称“老变”,他后来在广东省看守所给他的那些同伙写信时,落款就是“老变”,可见他喜欢这个“变态佬”的外号。张子强在黑社会中的一些古怪行为,常常让他的同伙觉得不可思议。比如,开车去撞惩教署岗亭,而且一连干了二次,自己撞晕了,醒过来还兴奋得嗷嗷叫。同时,也是张子强这些变态行为,让黑社会里很多人都怕他。比如,张志烽这个跟了他多年的同伙,就一直很怕他。在广东省看守所里,张志烽在交待前的最后顾虑就是怕张子强的报复。所以,在他没有得到确认张子强是在内地审判时,他一直不敢交待。他认为如果将张子强交回香港,而香港又是一个没有死刑的地区,将来有着变态性格的张子强一定会报复他。
此时的张子强一直抱着李泽钜放到木屋的里间,两名绑匪立即将事先准备好的一根铁链将李泽钜的腿锁了起来,另外的绑匪押着李泽钜的司机也进了屋,绑匪也将他锁了起来。
放下李泽钜,张子强和陈智浩、朱玉成等人走进另外一间屋里,围坐在一起。
陈智浩问:“下一步怎么办?”
张子强说:“由我去登门讲数。”
朱玉成说:“一个人去危险不危险?”
张子强非常自信地说:“这,你就不懂了,你没有研究透这些富人的心,人穷的时候,钱比命重要。人一旦有了钱,命就比钱精贵了。你看李家是世界华人首富,钱多得恐怕数不清呢?可是他又有几个儿子呢?而多少钱才可能买到儿子的一条命。我研究过以前那些绑票案,很多不成功就在于,花费了很多心思在如何要赎金的方法上,结果时间拖得很长,就夜长梦多误了事。像李超人这样在商海里翻腾起来的人,也一定会胆识过人,他不会把钱看得比儿子重要。今天,我亲自登门去和李超人谈判,就是让他看看我张子强的胆量,也表示我一份诚意。我相信事情会很快解决的。你们等我的好消息吧。”
张子强对朱玉成说:“把李公子的手提电话拿给我,我要和他家通电话。”
朱玉成从另一间屋里拿来李泽钜的手提电话交给张子强。
张子强接过电话走出屋,上了他的车,接着发动汽车绝尘而去。
陈智浩、朱玉成看着张子强的车消失在夜色之中。
写到这儿,我不得不讲几句题外话。
我在创作20集电视剧《惊天铁案----世纪大盗张子强伏法纪实》时,有关方面处于对李嘉诚先生的尊敬和对绑架案中受害者的同情,曾建议我在剧中不提李嘉诚先生、李泽钜先生以及郭炳湘先生等的名,也最好不要正面描写他们。我非常理解这一点,我想不仅仅因为李嘉诚先生、郭炳湘先生都是世界级的著名企业家,就是一个普通老百姓,他的家人或他自己被绑架了,身心都受到伤害,经济造受损失,事后还要被传媒广为宣传,这个过程当然是一个痛苦的过程。因此,我在剧本创作中,尽量按照有关方面的要求,少写和不正面描写他们。
当我在写作这部报告文学时,在查阅资料中发现,在我之前许许多多的传媒早已在报道中点明了这两个被绑架的人是谁,一些报纸、杂志上还登有受害者的照片。在互联网上,我随便点击就查到很多资料都直呼受害者其名,和载有他们大量的照片。我问了身边和采访过的所有的人,他们告诉我,全世界的读者只要读过有关报道的,都知道被绑架的是谁,你如果还在写作中,有意回避这一点,无异于是掩耳盗铃。
我再三思考,觉得这个意见是对的。因为,真实,是报告文学这种文体特有的基本要求。而张子强一个最重要的犯罪活动,就是这两桩绑架案。在人们都知道受害者是谁的情况下,而我有意回避,显然不是一个严肃的报告文学作家的做法。我只能真实、客观的写作整个案件中无法回避的情节。
我想,这一点受害者也一定能够理解。我只能够恳请他们的谅解。
在得到李泽钜被绑架的消息后,李家大宅里一下乱了套。据说,李嘉诚先生当时并不在家,他在参加一个重要的会议。全家人一下都六神无主了,李泽钜的夫人急得悄悄地哭泣。全家的主心骨当然是李嘉诚先生,家人马上打电话通知李先生。
李先生接到电话后,立即往回赶。
我在好多报道中看到,提到李嘉诚的家都以“豪宅”相称。这次我在去香港采访中,在实地查看了李泽钜被绑架的现场后,顺道也去李先生的家看了一眼,为什么说是看了一眼呢,因为我只是在李先生家的门口和后面的山上看了看,李先生的家我没有进去。乍一看,我没有觉得李先生的家有豪宅的感觉。我没有看到豪华的花园和游泳池,甚至没有看到宽大的阳台。从后山的公路上,我看到李先生家大房子的屋顶上,竟放着好多用过的旧花盆。我只是觉得,虽然房子比较大,但从房子的外面来看,显得很简朴,并没有豪华奢侈的感觉。
也许,我看到的只是表面。
张子强拿着李泽钜的电话,从关押人质的元朗流水响上窝村往深水湾李家方向开,与此同时李先生也十万火急地往家赶。
张子强在往李家的路上,又给李家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通了以后,张子强指明要李先生接电话,李家人告诉他李先生现在不在家。张子强就说,那么等李先生到家以后再说。他知道,李家人比他急。
张子强开着车,汇进了公路上的车流里,此刻他的心情既不急,也不紧张,甚至可以说非常放松,他顺着车流的速度,悠悠地开着,还随手拧开了车上的收音机听听新闻,想知道新闻里有没有关于李家的消息。新闻里正在播着一桩车祸,他笑笑调了一个音乐台,听着音乐。
与此同时,李先生已经赶回了家。他毕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所以回到家中有一种临危不乱的沉稳。首先询间情况,但此时家人除了接了一个李泽钜的电话和一个张子强的电话,而且都说得很短,所以对情况也是一无所知。
据香港传媒报道,此时李先生打了几个电话,主要是征询有关专家对此事的意见。其中包括已经退休的前香港警务处处长李君夏。得到的共识当然是想尽一切办法,保证人质的安全。这样,李先生想,绑匪的目的是要钱,那么他一定很快会来电话。李先生坐在家中,静等电话。
当天稍晚的时候,张子强又把电话打进了李家。
这次,是李先生接的电话。
以下的情节,来自于张子强的交待。
李先生在电话中告诉张子强,他就是李嘉诚。
张子强在电话里说:“好,我也行不改名,我叫张子强。”
李先生没有马上反映过来:“张子强?”
电话里的张子强说:“李先生,我想您一定知道我。”
这是张子强和所有的绑匪不同的一点,香港和澳门发生的绑架案,绑匪为了自身的安全,几乎都是想方设法隐名埋姓,更不会在人质家人面前抛头露面。而张子强不同,他一开始就在电话里告诉人质的家人,他是谁。为了加强他的份量,他甚至在电话中提醒人质的家人,他就是那个因启德机场劫款案而弄得香港沸沸扬扬的张子强。
从电话里听不出李先生有半点惊慌:“张先生,有什么要求请说。”
张子强说:“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亲自到府上来谈,欢迎吗?”
李先生停顿了一下,马上回答说:“欢迎,欢迎。请问什么时间到?我们随时恭候。”
电话里张子强说:“我已经在去贵府的路上,我想不用我再重复了,你应该懂得规距。”
李先生说:“您放心,只要保证犬子的安全,我保证不报警。”
在香港马路的车流中,张子强边开车边打电话。此时他听到李先生随时恭候的声音后,放下了电话。一种惯匪在犯罪中产生的兴奋,使他突然给汽车加速,并且在马路上的车流中,连连超车,造成险像环生,有司机从驾驶室里伸头骂,张子强兴奋地“哦-哦—”直叫。
张子强的汽车又到了下午绑架李泽钜的深水湾道XX号门前公路拐弯处。他又露出了那种怪笑。张子强将车停住,定定神,然后把车开进弯道,转了一圈,就朝着深水湾的李家大宅开去。
李嘉诚先生的家,建在深水湾海边的一个半山上,背山面海。一条公路经过他家门前。虽然从外表上看不出像是一个豪宅,但李家绝对是一个大宅,仅电动的铁门就可以并排进出两辆车,而且还有着一个非常吉利的门牌号。
张子强当然早已知道李家的地址,他将汽车一直开到李家的门口,这时天早已经完全黑了。
张子强按门铃,一位胖胖的约30多岁的男菲佣开的门。“菲佣”在香港是一种特指,即是从菲律宾来的专做佣人的菲律宾人。一般都是女人多,而李家却用了一个男菲佣。据张子强说,他在李家的几天里,这个男菲佣一直在场,可见李家对这个男菲佣是很信任的。
这位男菲佣会讲香港话,但比较生硬。
张子强说:“我姓张,来找李先生,为了李公子的事。”
男菲佣打开铁门,说:“请进。”
张子强走了进去,在客厅的门口,见到了李先生,李先生将张子强迎进了客厅。
张子强在交待中说,他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客厅,一坐下,就先行试探李先生,大声地说,“先把你们家藏的警察叫出来,让我见识见识。”
李先生笑了笑说,“我做了一辈子的生意,没有什么特别成功的经验,但有很深地体会,就是做人做事要言而有信。张先生如果不相信这一点,我领你看看。”
张子强说,李先生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亲自起身在前面领路。张子强起身跟在他身后把李家的楼上楼下都看了一遍。
他还说,李家是一幢四层的大洋房。李先生领着张子强逐层“参观”,遇到一些关着门的房间,李先生都打开让张子强看,表示自己没有报警。
我想,李先生这样做,除了是一种无奈,还有他想尽量使绑匪放松,因为自己的儿子在绑匪的手上,当务之急是要保证儿子的安全。
张子强进李家大宅谈赎金这一段,是不少香港传媒津津乐道的一部分,而且有些传媒报道得非常传奇和吸引人。说,张子强腰上绑满炸药,带着一帮武装匪徒进了李家,并且威胁李先生,如果不合作就炸掉他的大宅。据我的了解,这显然是“演义”了。第一,这种绑着炸药进李家的行为,不符合张子强的个性,他胆大枉为,但并不喜欢拼命,而且不崇尚暴力。如果把这种行为安在叶继欢的身上也许还有点像;第二,我从案卷里看到,包括张子强本人的交待,第一次他是一个人去的,根本没有带人,只有第二次去取钱的时候,才带着陈智浩。所以,根本没有身上绑着炸药的这一说。
李先生为了打消张子强的顾虑,领着他“参观”了大宅后,两人又来到客厅,落坐后佣人送上了咖啡。
正准备进入主题,突然李家的门铃骤响,张子强立即从沙发上跳起来,一下站到李先生的身边,那意思很明显,如果要有什么风吹草动,他要拿李先生作人质。
屋子里的气氛骤然间变得紧张起来。
李先生仍然表现得很沉稳,他在男菲佣的耳边说了几句,男菲佣就是去应门铃。
这个插曲引出了两段故事,这两段故事是我去香港采访和综合分析了大量资料后得出的。
第一个故事:李泽钜被绑架后,有人批评香港警察低效,发生了这样大的案件竟然一无所知。据我所知,这是冤枉了香港警察。其实,案件发生后,香港警察很快就发现了可疑现象,并且立即投入了调查。疑点主要是绑匪们扔掉的李泽钜那辆日产总统牌轿车。当时,在现场绑架了李泽钜后,张子强就叫人把李泽钜的那辆车开离现场。一名绑匪将车开到附近海滩边的一个停车场后,扔下轿车就离开了。这辆车很快就引起了巡逻警察的注意。因为在绑架中,绑匪李运用大铁锤打碎了车前档风玻璃。巡逻警察对轿车进行了检查,发现可疑情况,一是车钥匙还插在汽车上;二是司机随身带的一个黑色的包,也放在驾驶座旁边。巡逻警察立即将情况上报。经过进一步的检查,在黑色的包里找到了司机的身份证。通过查验轿车的牌照,发现了车主是长实集团副主席李泽钜。这些情况让警方感到问题的严重性,立即派员展开了调查。他们一边通过身份证找司机,一边找长实集团了解情况。由于当时天色已晚,而且李泽钜被绑架的事,当时只有李家知道,警方一时查不到具体情况,另一边派人查找司机,很快就找到了司机的住址,但是司机不在家,找到了司机的手提电话,电话没人接。警员在司机的住址楼下等到很晚。
第二个故事:就是在警方调查之中,有一位记者得到了消息。我在前面说过,由于香港传媒竞争的激烈和新闻记者的职业敏感,这位香港的记者本能地感到这中间也许有大新闻,于是他在得不到其他消息的同时,就决定到李家去探听虚实。于是,就发生了当张子强刚到李家,这位记者也到了而按门铃的事情。当时,他如果知道了张子强就在李家,那么这位记者无疑抓到了大新闻。当然,这是从新闻方面考虑的,如果从案件本身来考虑,如果记者发现了张子强当时在李家,那么绑架事件很可能朝着另外一方面发展。最担心的,就是人质的安全可能会得到进一步的威胁。
3800万和10.38亿
我们再回到李家。
门铃响后,李先生让男菲佣去应门铃。
男菲佣没有开门,而且通过装在门上的闭路电视问:“请问,您找谁?”
门外的记者介绍了自己的身份,然后很快就说:“请问,李泽钜先生在家吗?”
男菲佣说:“对不起,他不在家。”
记者又问:“那么,李嘉诚先生在家吗?”
男菲佣仍然是很机械的声音回答:“对不起,李先生也不在家。”
记者又追问:“李泽钜先生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他的车停在外面的停车场,车窗玻璃被打破了?”
男菲佣因为事先已经有准备,仍然很有礼貌地回答说:“司机出了一点小车祸,李泽钜先生当时不在车上。”
男菲佣回答得天衣无缝,使记者找不到需要的东西,所以只好悻悻地离开了。
我作为一名记者,真为这位香港同行感到可惜,他漏掉了一个大新闻。后来,张子强东窗事发,这位记者一定追悔莫及。
记者离开后,客厅里紧张的气氛才得到缓解。
张子强又坐到沙发上,松了一口气,装作若无其事地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他后来在交待中说,当时他这样对李先生讲:“李老先生身为华人界的超人,我一直很敬佩。我在十几年前做手表生意的时候,就曾经很荣幸地卖过手表给李老夫人,今天又非常荣幸地和您面谈。”
李先生说:“其实,商海沉浮,每个人都会有机会的。”
张子强说:“机会对于每一个人都是不一样的。我也想做一个成功的商人,可是我先天不足,读书太少。”
李先生接过话头:“我也没有读过多少书。”
张子强说:“但是李老先生有耐性和韧性,还找了一个富人的女儿作妻子。我没有一步一步走过去的耐性,找了一个老婆,家里也没有多少钱。唉,其实啊,人生很短,还不如一棵树。一棵树还可以活上百年,甚至千年,一个人却只能活上那么几十年。30岁前,脑子还没有长全,40岁后脑子就退化了。所以,我没有耐性一步一步的走,那样一辈子也只是混个温饱。”
李先生说:“张先生想过上什么样的生活呢?”
张子强把手一挥,说:“我不想过穷日子,其实,我们这些人干这个也只是想要一个安家费。今天,我受香港一个组织的委托,就李公子的事和您协商,这个组织的一帮兄弟都要吃饭,还想尽量吃得好一点。这样吧,李先生富可敌国,而且还是‘敌’一个大国,我们也不狮子开大口,受弟兄们委托跟李先生借个20亿吧!全部现金,不要新钞。”
张子强仿佛吹灰一样叫出天价,站在一旁的男菲佣吓了一跳。但是李先生面不改色,笑着说:“我就是给你这么多,恐怕也提不了现。我不知道,香港的银行能不能提出这么多的现金。你看这样好不好,我打个电话问一下?”
张子强说:“好,那你快一点,早一点解决,李公子就能早一点回家。”
李先生拿起客厅茶几上的电话,就拨了香港一家银行一位负责人的电话,电话通后,李先生通报了姓名后就和这位负责人商量了很长一段时间,最后李先生对这位负责人说:“那好,您给我准备10亿现金,越快越好,付款的方法,我们再电话联系。”然后放下电话告诉张子强:“最大限度只能提出10亿现金,而且还需要数天时间准备。”
李先生放下电话,向张子强做了一个手式,意思是,不是我不想给你,而是银行没有这么多的现金。后来,张子强在谈到这一段时,还很敬佩李先生的气派。
李先生放下电话后,看见张子强没有马上表态,就说:“为了表示我们的诚意,我家里现在正好放有4000万现金,我先将这4000万作为‘诚意金’,全部给你。你看如何?”
张子强一听,笑道:“好,李老先生,我佩服您,痛快。我也表示我的诚意,10个亿就10个亿。3天内必须交齐。款付齐,我立即放人。这4000万讲起来太难听了,‘4(死)’总不是个好兆头,3800万吧。那我先回去,告之这个组织李老先生的诚意,我们不会难为李公子,到时再电话联系。”
张子强起身,李先生示意男菲佣去拿钱,男菲佣从里屋拎出一个提包出来,跟在张子强的身后。
走出李家的客厅到了院子里,男菲佣将装有3800万元现金港币的包放到张子强的车上,又替他关上了车门,张子强坐到车上,挥挥手,开车离去。
李先生抬头看看天,一脸的倦容。
关于张子强绑架李泽钜,向李嘉诚勒索10.3800亿现金,后来也有好多“演义”,主要是分析为什么不是一个整数,而会有一个3800万的零头?于是,有一种分析很有意思,即李嘉诚旗下有一间上市公司的股票代码正好是“1038”,于是,张子强要的就是这间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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