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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了几篇放不下了,就转到这儿来,因为原作者写着写着就丢了[撇嘴]
(朱正祖三、)二哥进门时,我正在搬
土豆上发出的秧,削着坏掉的半截红萝卜,朱正祖端着刚蒸好的海参走出厨房,父亲开的门,他听见楼道里二哥咳嗽的声音,他打开门时,二哥还没喊出父亲,父亲颤着声问:老二,你咋回来了?
二哥轻声说:爸,我来看看你,回来看看大家,也有点事。
二哥看见朱正祖手里冒着贵气的清蒸海参,他问:你们吃什么?
我知道二哥话里的意思,我没吱声,朱正祖脑子直,他讲:土豆西红柿一锅面,凉拌红萝卜丝,二哥你回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客厅里却传来哐啷一声茶杯落地的声音,朱正祖端着的海参不知道怎么办了。
(母亲生气了)
二哥接过海参盅,他进了客厅,大概二哥给母亲跪下了,里面无动静,良久才听见母亲说:起来说话!
二嫂怀孕后,孕吐厉害,坐车吐、吃饭吐,闻见饭味能把苦胆吐出来,她偏偏是在饭店做坐班会计,无法继续工作的二嫂脾气时好时坏,二哥很忙,他在辅导班当老师,每天穿梭在几个地方,他想给自己孩子一个窝。
孩子的到来二哥和二嫂是幸福的,只是因孩子的到来影响到二嫂的身体,她吃不下营养跟不上,身体很虚弱,没有抵抗力的她先感冒,再咳嗽咳成了肺炎,而她又怕吃药影响孩子,每天咳咳咳却忍着不吃药。
二哥手里攥着六万八,坐在十二平的租住房里,看着地上的潮虫排着队爬,昏黄灯影里二嫂不停的咳,二哥说:我回去求求我妈,让她帮帮我们,买间房子。
二哥以为母亲手里有钱,二哥也见过母亲帮别的单位写标牌,也见过人家送到家里的信封,二哥觉得他上大学没花家里一分钱,他结婚没花父母一分钱,他多苦多委屈都能忍,却忍不了自己的孩子没出生就受苦,忍不了自己的妻子住在潮湿的一楼杂物间。
他来求母亲了,母亲让跪着的二哥起来后,半晌无语,她无法说,没法说,大嫂生下儿子后,母亲去看月子,银行工作的大嫂建议母亲做理财,只需要把钱交给她,保证每月的收益能把大孙子养的白白胖胖。
大嫂贪财霸气,母亲冰雪聪明,她知道这是大嫂想要钱,仗着给她生了个正宗大胖孙子。
母亲本身是带着积蓄去的,她笑着点点头,大哥送她出来时,母亲身子晃了一下。
此后每到十五号发工资,大嫂会如期而至,大哥和母亲喝茶,她坐在旁边说着美丽的话:翟姨,这个月又有收益了,给俊信买了少儿保险,翟庄(大哥)也升职了,单位都夸他沉稳,做事有思想,这全亏翟姨教导有方,从小培养了他很多优秀品质…
母亲笑笑,全亏亲家提拔,如果没遇到你,翟庄就是深山的玉石,无人识啊。
母亲为了这块玉,付出了全部,大哥却不像母亲孤傲尊贵,他像提线木偶孝顺着丈人和妻子,妻子说啥他点头附和:妈,您放心,您的本金我们没动,只是用利息给小孩子做点投资。
母亲面对二哥的困境,她终于心软了一次,她让我给大哥打电话,让大哥明天回家:先别告诉他你二哥回来,就说妈有事找他。
大哥听母亲找他有事,心里已经明白是钱的事,俊信已经七岁了,他知道本金和利息全在大嫂手里,他的工资也被大嫂领。
此时大哥的心和母亲的一样,有苦说不出,就是面对自己最亲的人也无法说。
大哥第一次撒谎,讲他在外地出差。
母亲听见后愣怔了一下,知子莫如母她知道她大儿撒谎了,但母亲不能撒谎,她虽然自私清高,她可以保持沉默,撒谎她却不会。
她给二哥讲:我的钱在你大嫂手里,你父亲的工资全部用在家里开支,小朱也在贴补,杨文的工资她自己支配,你已经成年了,作为儿子你没孝敬过我,作为母亲我也尽到了责任,至于买房我是力不从心,实在不行,你们回来,我可以帮你联系学校。
其实我也怀孕了,给公婆盖了五间瓦房,给小叔子娶了媳妇,小叔子的孩子四岁半了,我们的账终于还清了,还积攒了一万多块钱,我已经三十五周岁了,也打算要自己的孩子了。
(此时肚子里已经有了新生命,只是不知道)
二哥抱着希望来,也好像没抱希望来,他听完母亲的话:妈,我从小叛逆和你顶撞,考上大学没花家里一分钱,工作后也没孝敬过你,你不帮我能接受,但是你这样对我妹和小朱不公平,我爸眼睛看不见了,一家生活全靠小朱和我妹在支撑,你养尊处优不知柴米贵,你依赖他们却不公平的对待他们,你这样做有失公理、天理。
母亲一声用尽力气的吼:滚出去!
二哥的风衣没顾上脱,脸带泪衣带风尘的出了门。
母亲自己不知日积月累薄凉,伤的我们有多寒,二哥的一句有失公理有失天理,戳破了她自己的缝制的盔甲,平日镇定如打坐禅师的她,第一次大声吼,低声哭,不吃不喝三天。
大概男人理解男人,就如二哥叮嘱我要对朱正祖好,朱正祖穿着拖鞋追了出去,出门绊了一下,光着一只脚追到马路上,看到二哥已经上了公交车,他迈开奔在深山追山鸡的大脚追着公交车,提前在下一站把二哥从公交车上揪下来。
二哥哭了,朱正祖哭了,朱正祖赤着脚,两个男人在万寿路拐角的小酒馆喝的酩酊大醉,是我去结的账。
临出门父亲塞给我两千块钱,我带上积攒的一万八千二百六,二哥接受了,那个一身痞气江湖气,那个上大学不花家里一分钱,那个坚硬如铁宁可自己吃亏不占人半点便宜的二哥,为了妻子和孩子,他接受了我们的帮助。
朱正祖让二哥再待两天一天,他连夜坐绿皮火车摇了一夜赶到西安找他做古玩的同学,借了三万,当然他也妥协了自己的信念,答应了帮同学修复古玩。
拿到钱连夜又是绿皮火车硬座上面摇啊摇,钱塞进二哥的背包也把二哥塞进了上北京的火车。
赶在北京房子起飞前,二哥有了自己的窝,虽然只有三十九平的小两居,他的妻子和女儿有了窝。
朱正祖不在的两夜一天,母亲没有吃任何东西,也许她因气噎食吃不下,也许她知道父亲眼睛看不见了,朱正祖不在没人如小太监服侍太后了,我唯一的倔强是不给她熬任何羹。
从小吃着父亲做的大杂烩,朱正祖来了以后,我和父亲朱正祖依旧是一锅面,或西红柿面片,或小白菜土豆碎面,父亲的肠胃已经习惯汤汤水水的糅合,而我们为了省钱,给自己省钱,婆婆住院需要钱,小叔子孩子有病来借钱,到处是窟窿。
我心里想着也许,也许这次母亲会戒了燕窝戒了银耳羹,她不在吃清蒸海参鲜的虾,我给她端去了一小碗西红柿的红,小菠菜的绿,薄而透明的小面片,鸡蛋如梨花初开在新雨后,清爽好看的面。
早上端进去,午后端出来,她没动一片菜叶。
父亲只能坐在小屋双手来回搓着叹气:小朱啥时候回来,你母亲食少,不能这样啊!
朱正祖送走二哥后回来了,他回来一头栽倒在床上,他讲:我母亲病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婆婆病了,小叔子打电话要送婆婆上兰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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