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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 级：资深长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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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父亲母亲
父亲焖的面
我吃过最好的面是父亲做的焖面,我们从来不合,但即使正吵架,我只要说：中午做焖面吧,他也会闷头准备。有豆角最好,如果没有，炒鸡蛋葱花西红柿,颜色味道一样好。
可惜我不要吃他的焖面,他知道我要的太多是他完全不能给,并因此暴怒。
现在我想,我想起他还有焖面,他想起我会是什么。说到底我不喜做饭,不会织围巾、缝衣服,但凡能让老辈人觉得欣慰的事我都不会,并容易暴跳,在外面从来不发的脾气一次次都发作在家里。
他一生没什么光荣之处,希望女儿可以比他更好,可惜,跟他亲近的姐姐嫁在别处,剩下一个,放着工作不要在外面混,老大不小了连男朋友也没一个,又没钱,人又傻。我能够让他在亲戚里抬起头的地方不多。
我给他的记忆大概就是这些。
这些不是语言文字可以补偿或者安慰,我们互相伤害过并将继续伤害,他努力想要安排我的生活,而我知道,我要的安定,是把自己打碎然后重生,没有人可以参与另一个生命,即使亲人。
可是他给我焖面,在力所能及的范围里我们也曾相互容忍接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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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老了
整个假期，她被牙疼煎熬。我给她炖骨头粥、做牛奶炖蛋、把鱼蒸得融融烂烂的、用勺子刮着苹果肉喂她……她却几乎没吃下什么，还动不动就摆着个“别惹我，烦”的脸。年纪大了，跟小孩似的。
我还是得做，从早餐做到宵夜，每一顿翻着花，看着她吃一点算一点。实在吃不下，我也腻着嘴哄她、板着脸唬她。我是大人，得忍着让着。我知道，小的时候，她为我做过更多更多。说不定以前的哪一次，我还曾经把滚烫的粥一巴掌打翻在她的手上。
她老了，坐上牙科的诊疗床时回头看了我一眼，惊恐张惶。她老了，手都长出了老人斑，护士噼里啪啦拍打了好一阵儿，才找到血管。她老了，在医院门口我们错过了彼此，待我终于费尽心思找到她，她嗫嚅着说，哎呀，怎么就是没听见手机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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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入地哭一次
看《天国逆子》那部电影时，我着实地痛哭了一次。故事讲一个有私情的母亲，串通奸夫害死了老公，然后两人开始生活。她的儿子长大后，把母亲送上法庭。整部片子都很平静，到最后，母亲要进刑场了，儿子突然叫了一声“妈”，将嘴唇死死咬住，眼泪却没法咬住，看到此处，我当时也泪飞顿做倾盆雨，因为已经憋了许久了。我在为我们的父辈而哭，他们能温饱无忧临死不为医疗费发愁地活下来就不错了，爱情？许多人恐怕想一下都觉得承受不起。我曾经跟我爹极端对立，但从某一天开始，我坐在马路边看着芸芸众生，开始运气，想怎么都是这么一帮俗人？！突然想到，也许同时在另一个街道，我那骑着自行车拎着快到保质期的降价火腿往家里赶的老爹，可能也正被另一个愤怒青年鄙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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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节的康乃馨
我是在活了二十多年之后才知道“母亲节”这种说法的，于是母亲节这天我给她老人家买了一束鲜花。
我是在书上得知要送给母亲康乃馨的，就让花店的小姐为我弄了几支康乃馨包好。
母亲第一高兴于我来看她，第二高兴于我为她买了礼物。但当我将那束花献给她时，她还是提心吊胆地问起了花的价格。
我报了价格，依然心安理得，因为我觉得以我们家现在这种消费水平，三十多元还不至于让人牵挂半天。但母亲还是表现出了对这种礼物的难以接受。
我理解了，她是嫌花钱买的这种东西不实惠。
有了这次教训，第二年的母亲节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我为妈妈买了一只可以套在马桶圈上的棉垫。
绒面，触手柔软温暖，拆洗方便。
她满意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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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造母亲
如果有可能，我想改造母亲，让母亲和我们一样地生活——
我妈会上酒吧，会要威士忌可乐加冰加柠檬；
我妈会跳贴面，可惜只和我跳，跟我爹都不跳；
我妈会上网，伊妹儿发得比我还勤，那天老人家把玉照发过来，居然还是用ZIP加了压缩打包的；
我妈现在居然能把爱字说出口来，这字我都说不出来……
当然我也知道，我妈这一切的成就都是为了我们做的，她知道她这样我们会高兴。
我妈第一次做出类似伟大的举动是在我19岁时，昨天还以为我是好好孩子一个，下楼时发现我的房间居然有女孩在洗澡。
于是我妈掉头就走了，我过一小时嬉皮笑脸地上去，我妈做了一件让我感动至今的事情：她给我上了两个小时的避孕课。
虽说那些东西我在14岁的时候已经通读了，但我居然一直听了下来，因为那时就感到我妈身上一种很强烈的情绪：她发现这个儿子已经不属于她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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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好你手里现有的相机，器材上无止尽，浮云... *^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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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02-06 11:26:2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