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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土的种种表现
把看过的电影和听过的音乐挂在嘴边，热衷于和人分享或争论 在文学青年的网站上，一部《关于莉莉周的一切》能引出3000多字的影评，从岩井峻二的青春说到自己的青春，让我的忍耐达到了极限。为什么他们从来没想到，看电影听音乐都是极其主观和私人化的感受，就像做爱一样，你会把床上的感受与众分享吗？
有人分辩说这叫真诚，可你不能把真诚像抹鼻涕一样到处抹吧。
茫茫然使用着过时的客套话而不自知 一个好久没见的朋友打电话跟我说想见面，我说我们一帮人晚上在三里屯南街大排档吃饭，你要不要一起来。他犹豫再三说，晚上我约了人，恐怕没这个“口福”了。
你没法相信，现在还有人管女的叫“女同志”，并视之为一种尊重或自重。我一听到这个词就想脱口而出：“谁跟你同志？”
说中文的时候夹杂着简单的英文单词 “你能不能contro1这件事？”“我刚刚fax到这边来。”“打电话给 Starbucks order两杯咖啡。”越是英文半吊子越喜欢这样，比如一些外企人。千万别以为在外企工作英文程度就一定很好，他也就是简单的常用语流利，离真正的交流还差得远呢。
AA的时候不自然、假客气 我是说男的。有一回一帮人去吃潮州菜，在座的很多人是第一次见面。账单拿上来的时候大家都去拿钱包，座中惟一的男士小声说：“其实何必，我一个人付得了。”没人理他。这种假招子还是《围城》时代的，现在用出来，只会让人不耐烦。
惹急了我们真让你一人付，又该肉痛了吧。
从不节食 无论是在五星级酒店、自助餐厅还是廉价大排档都毫无自制力，吃得一脸油光一身赘肉。吃得太饱的人一定行动迟缓，大脑发木，一脸蠢相，在这个物质过分富足的时代，你得说，节食真是一种美德。
在party上穿着和姿势都太刻意和隆重 穿着令人行动不便的紧身胸衣，训练有素地转动脖子的角度，端着酒杯只摆个姿势，几乎不喝……就像《欲望城市》中的夏洛特，每次应酬完了回来自我总结：“今天我的表现无懈可击”。还有比无懈可击更乏味的吗？难怪4人中她最美貌却最不讨人喜欢。
忙，成天电话、短信不断 一个晚上赶3、4个场，明明有100件事在身上，第101件事还是揽下来再说。忙得叫，忙得跳，忙得像张爱玲笔下的佟振保，衣服肘弯、膝盖处都是皱纹，还洋洋自得，觉得自己很重要。完全忘记了最适合他的职业也许是马戏团。
女人叫女人“亲爱的” 记得我很小的时候听见别人甜蜜蜜地、自自然然地这样叫，已经觉得肉麻，尽管那时还不知道有lesbian（女同性恋者）这回事。基本上，女人对女人表示过分的亲热总是不自然的、有装饰性的。
比“亲爱的”更让人毛骨悚然的当然是“挽手臂”，不露声色地甩脱对方的技巧是值得一练的。
借别人之口炫耀自己长得年轻 对于美貌的人，我们恭维他（她）的美貌，对于不美貌的人，我们恭维他（她）样子年轻——这还用说吗？如果一个女人对此信以为真，最多显得可笑，男人却会显得可悲——在已经皮松肉弛、一脸沧桑的时候，记忆还停留在自己一张娃娃脸、夹着个足球就能混进中学校门的时代，真是悲剧。跟女人相比，男人的老仿佛是一夜之间垮下来的，也难怪他们自己不察觉。
对自己只去过一次的奢侈场所津津乐道 为了炫耀自己去过一次奢侈场所的经历，苦心设计自然、不经意、仿佛是随口提起的氛围。诸如：会员制的红酒俱乐部、一客海鲜饭300元的西班牙餐馆、某名人的家……这是“老土戒律”中最显而易见的一条，但要不犯还真难。他会总是嘴巴痒痒地，难以抑制广而告之的欲望。如果一个人时常提起的不过是Friday餐厅，Starbucks咖啡，你就知道他得有多落魄了。
一喝酒就哭，就闹，就把头往异性身上靠 所谓酒醉三分醒，在见识过几次借醉行凶事件之后，我对一个人究竟能醉到什么程度产生了严重怀疑。不能控制自己的举止或许可能，不能控制自己的意识未必。喝了酒一言不发倒头就睡固然比较无趣，但好玩的种种醉态却也还有很多，拜托给点想像力好吗？
有很多的网友，并且跟他们打得火热 你去几乎任何一个BBS都能看见一小撮人成天在那儿唧唧歪歪，互相爱抚、互相意淫，简直叫人怀疑网络“见光死”的定律——BBS能聚起来的是那些还不肯安分守己地无聊，还幻想无聊出花样和品味的人，因此显得老土了。
对服务员无礼 最近去内蒙旅行，吃饭的时候一道芫荽爆羊肉咸了，同行的人就此不依不饶，又要换菜又要打折，完全无视当地人口味较重的习惯。更多的对服务员的无礼来自于更细小的事，用近乎叫狗的语气招呼服务员，对她的小过失冷嘲热讽，把自己当天的恶劣情绪全发泄在她身上。如果这个趁机作威作福的人是你男朋友，我劝你重新考虑考虑——在我看来，没有比对从事服务业的人无礼更显得粗俗的了。
穿情侣装 尽管一对璧人穿上明显的情侣装不失赏心悦目，但可惜多数人不过是普通人，而且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更像是一种所有权的公告——私人财产，请勿觊觎。抚摩头发、牵手、喂食在很多时候起到的是同样的作用。何况，当众展示自己的幸福跟当众展示自己的悲伤一样，不是文明人的举止。
在这个世界上，真正的坏人有几个呢？多数人不过是蠢，如果是蠢人还想动坏心思—— 一个跟大哲罗素一样聪明的朋友阴阴地说了：“乡下苍蝇，又土又坏。”
（原载《新周刊》 载于《发现》2002年第1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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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02-15 12:50:5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