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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疯子”日记中的社会
一日偶然路过一家精神病院，拾得笔记本一个，其中竟有日记数篇，与鲁迅先生之《狂人日记》颇有相似之处。先将日记抄录如下，供大家赏玩：
一
夜，漆黑一片。我走在街上。忽然看见前面围了一群人，我走近一看：一个路灯在人群中央高高立着，灯柱上写着“中国经济高增长”。人们全都仰着头，我也仰起头：成群的飞蛾欢快地在灯光下起舞，成群的蚊子在灯光下欢快地歌唱。它们在唱些什么我听不见，只见下面的观众全都欢声雷动，兴高采烈。不远处，那几根上面写着“中国申奥成功”和“中国入世”的路灯也是同样的状况。
我有些疑惑，于是我问一只正向路灯飞去的蚊子，你们在干什么？
蚊子说，你没看见光明就要来了吗？
我说，光明在哪儿？四周还是漆黑的夜色呢。
蚊子说，你没看见路灯吗？那就是光明！我不跟你多说了，我要赶去为光明礼赞。
于是，蚊子走了。我很不服气，向人群大声吼着，你们醒醒吧！这是黑夜！
人群把头转向了我。大部分人都目光呆滞，痴痴地望着我，但有几个人目露凶光并露出了他们的獠牙。啊！他们不会是想吃我吧！与在同时，灯下的飞蛾和蚊子也开始疯狂地向我扑来。他们是要来吸我血的，我赶紧逃跑。
二
我不知道昨晚我是什么时候停下来的，我只知道今天早上我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在这儿了。
一个警察模样的人走了过来，他对我说，不准睡在草坪里快出来。
我边出来边问他，我是谁？
他说，你不知道？
我又问，你知道？
他笑了笑，原来是个疯子。然后就走了。
哦，原来我是疯子。对，我就叫疯子，我想起来了，以前他们都是这样叫我的。我开始高兴起来了：我有名字了！
三
我走了一天，肚子也饿了，于是我便停了下来，坐在了路边。我身旁就是一个大酒店。
我坐了一会儿，忽然觉得酒店门口的保安有点怪，我便走近一看。哇呀，不得了！原来他也有獠牙！我想跑，可是跑不动了，只有瘫软下来。还好，他没有贸然行动，我猜他可能已经吃饱了，不想再吃了，因此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我，好像生怕他的猎物跑掉一样。
我坐了一会儿，我便看见一伙大腹便便的人从里面走了出来。我看到其中一个人将一个信封塞到了另一个官员样子的人的衣服里。在那官员推辞的瞬间，信封稍稍滑落了一些，我清楚地看到里面是花花绿绿的钞票。
于是，我大吼一声，贪官！
那群人吃了一惊，然后全都露出了獠牙，一步一步向我逼来。
突然，那个官员模样的人说，慢！便向我走来，他说，表弟，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我告诉他，我不是你表弟，我是疯子。我想，他大概怕我把这件事说出去，又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我吃掉，于是故意和我攀亲戚。我印象中却是有一个表哥，不过那个表哥慈眉善目，不似眼前这个露着獠牙的凶神恶煞的家伙。
他说，你不认得我了？
我说，我没见过你。
他说，我这就打电话给姑父和姑母。让他们来接你。
我狠狠地推了他一把，说，你这个吃人的家伙。要是你是我表哥，我岂不成了吃人的人的兄弟？
他也没再说什么，只是暂时收起獠牙，对我说，你饿了吧。
我恶狠狠地对他说，你要骗我吃人肉，然后入伙，对吧？
他说，你怎么能这么想呢？
我说，我是不会同吃人的人摇尾乞怜的，我饿死也不吃你们用肮脏的手段弄来的人肉！说完，我拼尽最后一丝力气跑掉了。他也没追我，只是摇了摇头。
四
我一口气跑到了郊外。我看到了一家农舍，于是我走了进去。一个慈祥的老农出现在我面前。
他一定不是吃人的人，我想。于是我向他要吃的。他马上走进屋，拿了几个馒头和一碗水出来递给我，说，慢点吃，别噎着。
我道了声谢，一口气吃完了。
老农问，你要去哪儿？
我说，我不知道。
他又问，你从哪儿来？
我说，我不知道。
他露出了憨厚的笑容，问，那你叫什么名字，你总该知道吧？
我说，他们叫我疯子。
他笑了笑，露出同情的目光。
五
正当我和老农交谈时，来一个公务员模样的秃子，还牵着一条狗。那狗眼睛恶狠狠地盯着我，像是要把我吞下去。我突然想起了这几天我所见过的蚊子、飞蛾以及人。
那秃子问老农，你怎么还没搬啊？
老农叹了口气，苟科长，你们给的那点搬迁费太少了，我这房子可是祖上修的啊！怎么着也不能这点钱打发了啊？
那秃子见老农不肯就范，顿时露出獠牙（我果然没猜错，他也是一个吃人的人）。他似笑非笑地说，老家伙，别不识抬举。我告诉你，这土地，可是我们局长亲自圈定，用来修他的别墅的。你知道我们局长的来头吗？他跟朱市长可是老朋友了。
朱市长？莫非就是我那吃人的表哥？我心里突然释然了，他果然是个吃人不眨眼的魔头。哈哈，还好我没上他的当。
老农说，可是我也没办法啊，这点钱根本不够搬迁。
苟科长冷笑了一下，他的獠牙显得越发亮了，他的狗也跟着嚷嚷了起来。他说，呵呵，老不死的，你搬也得搬，不搬也得搬。明天推土机就来了，你自己看着办吧。到时候别说我不讲情面。于是便和他的狗称兄道弟般地离开了。
我忿忿地大声骂了出来，你们两条吃人的狗！
苟科长和他的兄弟听到了，转过身来，恶狠狠地盯着我。我又说，你们来吃我罢，我不怕，来吧，吃我罢。让我的肉，让我的血撑死你们这些吃人不吐骨头的狗。
他们果真被激怒了，向我扑来。可是他们不知道，被激怒的疯子，远远胜于被激怒的狗。我操起旁边的一张椅子，同扑上来的狗决斗。很快，它们被我杀死了。
老农在一旁吓得直哆嗦。我回过头，你不要怕，你没吃过人，我不会杀你的。我拍了拍手，大笑着走了出去。
可是刚没走出去几步，就被一帮穿白大褂的人给摁在地下，塞进了一辆车里。我问，你们是谁？
他们说，我们是医生。
我忿忿地说，那你们为什么抓我？
他们说，你疯了。
我大笑，哈哈，我本来就是疯子。
他们没说什么，只是全都亮出了獠牙。我不会怕你们的，我对他们说，你们这帮吸人血的人，总有一天我会把你们全都杀死。哈哈哈……我的笑声弥漫在整个空气中。
六
我被关了起来，24小时有人轮流监管。可是他们怎么能阻止我的决心呢？于是我便写下了这篇日记，我要告诉所有人，总有一天，世界上将不会再有吃人的人。永远不会。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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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给自己唱个歌把
一切精致都是谎言
一切经历全是成长
先找了两句牛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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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03-01 16:45:0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