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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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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话还是胆量? (ZT)作者: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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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自己,应该不是怀旧的人。只想把些往事作个了断。终归不过是几粒,落上心头的红色尘埃。讲过去,就又经历一遍,还总累赘出两句感慨。对于大家,只要看作是些,把肉麻当有趣的游戏,就好了。这年头,让人高兴的事着实不多,过年了,就当给朋友们拜年。
说到游戏,好玩的,牙会推荐TRUTH OR DARE。

第一次向人介绍,是在拓展训练营。那天,我们巨无霸小组吃罢晚饭,沿着西墙跟蹲了一排,召开每晚的例会。天边是红彤彤的火烧云。东墙根不时传来几声吠叫-那边用手指粗的铁丝编成网,围起两只大狼狗--私下一直怀疑它们不是什么狗,压根就是两条土狼。哥俩站起来都有一米八几,每天除了吃饭就是围着网子打转,刨土,还吭哧吭哧地喘气,只要有人经过,就飞身扑过来,扒在网子上,眼神象四团含恨的小火苗,必剥必剥地瞪你,一边亮出尖尖的獠牙。

当晚讨论主要集中在,照着目前的训练猜测,第二天,教练们会不会拿铁条,把大伙住的三层小楼的进出大门封上,这样以后回宿舍,只好各显神通,垒搭人梯,倒挂金钟,或顺着墙外的水管电线砖沿,直接从窗户爬进去。好歹在穷山沟里关了一礼拜,苦练了一身登高爬低的本领,回城里还是得荒废,出此招数,也不是没可能。这是另外的故事,又扯远了。

很快,没话。十几个战士静下来,越来越明朗的月色里,看晚秋的风儿在柳树的枝条间串门,听小虫子们的闲言碎语,或激扬,或委婉,显出人的无聊。
牙说,咱们作个游戏吧。(暗夜里几十只眼睛同时一闪)
丢手绢怎么样?(几十只眼白翻了过来)
抢板凳呢?(有人起身,张罗着回屋洗洗睡了)
要不TRUES OR DARE吧-

来,大家围成一圈,从我左手开始,顺时针,挨个问“真话或胆量”。选择真话(TRUES)的,让大家问一个问题,他只能回答真话,不管多难以开口;选择胆量(DARE)的,必须完成大家要求他作的一件事,不管是什么。游戏规则明白了吗?可以开始了。

由于对人性作了最坏的设想,开始时每人都不敢贸然选D。可不争气的,问题越来越苍白,诸如初恋几岁,谈过几个朋友,睡觉磨不磨牙,打不打酣,有没有汗脚狐臭,尿床尿到哪年……直听得十几口子索然无味,对旁人的隐私都衍生了抗体。

同事中有对刚刚完婚的新人,新到简直就象跑到拓展营里来度蜜月的。新郎在剃刀队,新娘跟我们一拨。轮到她时,她先发怵地看了看四周,待看清楚了大伙因为好奇,兴奋得发光的笑脸,说,我还是选胆量吧。“把XX叫下来,KISS一下。”有人说。女孩稍作沉吟,拔脚奔向宿舍楼,不一会儿拽着莫名其妙的新郎,来到大家面前,很优雅地一踮脚跟,在男孩的左颊轻吻一下。男孩的眼睛都圆了,新娘得意地看着我们,一言不发。要不是大伙的掌声引来了狼叫,气氛会更热烈。

第二个让大家鼓掌的就是牙。我也选D。“把XX叫下来,KISS一下。”同一人提了同一个要求。其他人忙把快走进楼道的新郎招呼回来。牙真诚地握住新娘的手:看到了吧,平常觉不出来,关键时刻就知道这些人的心有多黑了。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出这样的点子,肯定没什么好果报,怪不得二十出头了,还找不着媳妇。你放心,我不会让他们得逞的。新娘竟出奇地顾全大局,宽宏大量地说:没事没事,去吧去吧。--也不知是对牙太放心,还是对自己太有信心。反倒让我心里不痛快起来,只不过在集中营被折磨了几天,就让人家那么掉以轻心,真是! 耿耿于怀地,完成了规定动作。

再往后几乎没人选T了。而D的难度也逐渐升级。小L,人尽皆知地暗恋某别组女生,轮到他时,早过了熄灯时间,大家指着黑洞洞的宿舍楼,那名女生临时香闺的方向,说,你从二楼三号的窗口冲我们喊巨无霸万岁。小L得令去也,半天没有动静,我们在下面等得不耐烦,甚至商量着派人查看,他是不是半途溜回房间睡大觉去了。突然,万籁俱寂的营地,响起一片尖叫,二楼的一个窗口亮了灯,看得见玻璃上人影儿乱闪,紧接着,窗户被咣地一声推开,小L摇摇晃晃出现在窗口,一只胳膊好象被后面的人正在使劲往后拉,另一只胳膊举过头顶,喊:巨无霸万岁! 声音比就义还壮烈。狼狗们又开始狂吼,全楼的灯随即大亮。

后半夜,一个男生被大家要求,回宿舍换上游泳裤,浇自己一身凉水。那时的二更天,只有摄氏十度左右。阿威二话不说地跑出去,不一会儿半裸着回来,手里端着一盆水,在院子当中站稳了,当头浇下来。可能是显得太有男子气概。其他男生看得眼睛都红了。纷纷宽衣解带,抄起脸盆就往水房跑,拦都拦不住,随着哗拉哗拉的水声,那年久旱的房山山区,一夜之间涝了小半亩地。第二天与其他队比赛,从离地三米高的洞里逃生,巨无霸的男生们穿着小背心,脊梁上排满我们给拔的火罐。着实让剃刀队和来福灵队吃惊不小。

后来一想起那次游戏,脑海中就迸出三五个身着薄毛衣的女孩,与十几个只穿条裤头儿,浑身湿淋淋的男孩围坐在一起,津津有味于一些没头没脑的话题。斜对过,隔着一道铁丝网,两只据说是狗的动物,整整嚎了一宿。


其实玩T or D 最好的场合是公共场合,比如我们经常光顾的酒吧。最后一次比较尽兴是两年前的除夕。那次召集了几十人的PATTY,占了人家半扇店面。招呼到的朋友又按要求带了朋友,来齐了,乌拉拉一大票人,坐定了,谁看谁都觉着眼生。

实话说,到后来,站在椅子上喊毛主席万岁,在店家各种设施上蹿下跳,甚至跑到街上对着不认识的漂亮女孩说我爱你,都属于没什么挑战性的建议了。

不过,毕竟牙的朋友和牙的朋友的朋友都不属于什么善类。自我作贱腻了。便环视四周。见酒吧角落,一对情侣拥着一盏小小的烛光,正在甜蜜地对视。我们让豆儿妹把那桌的啤酒喝了。豆儿妹是标准的大家闺秀,做事磊落大方。没怎么扭捏,就走了过去。男孩刚拾起女孩的小手,握在自己的手心,豆儿妹已经举起男孩的扎啤。在一对爱人的目瞪口呆之下,仰着脖子,把男孩剩下的大半扎啤酒全喝了下去。放酒杯时,豆儿妹表现得特别有教养,客气地说,谢谢。

后来发现,一些人的欢乐,注定只能建筑在另一些人的痛苦之上。这简直就是颠扑不破的真理。当时想好了,如果被骚扰的人家实在不能接受“游戏”的解释,就告诉他们,这是行为艺术。

说到底世界是公平的,并不是每一个被骚扰到的他人都会苦恼,很难判断最后笑着的人是谁。那天从一进酒吧,我们就发现门口一桌坐了两个穿跨栏背心的男人。先不说这种时代这种季节下这副打扮的希罕,单是他们身上从双臂到前胸再到后背密密麻麻的刺青就够惊心了。有些朋友一度要打退堂鼓。轮到我们中最弱质的小H选D了。小H不仅瘦小,而且斯文。有人支使他去跟门口那桌男人聊天,我们掐表,三分钟就行。他在两张台子之间徘徊了五趟,直到那两条汉子开始起疑,眼神都警惕起来。不得已,他猛地坐过去,就在他们桌旁的一把空椅子上。因为太远,我们听不见对白,又没人敢过去,反正,大家眼睁睁地看着,自打坐下,小H一直在滔滔不绝,两条汉子的脸色,渐渐由疑惑转为放松,再转为惬意,转为得意,最后转为快意。过去了五分钟,小H没有回来。连要走的迹象也没有。七分钟的时候,他从桌旁起身了,那俩人也跟着站起来,其中一个使劲拍着小伙子排叉一样的肩胛骨,另一个递给他一大扎啤酒,印象中,小H从来滴酒不沾。见他们三个围拢了,听见酒杯互碰的清脆,两人一人扶着小H的一只肩膀,小H闭起眼睛,每人一大扎黑啤,干了。后来,大家默不作声地注视着,小H 摇摇摆摆走回来。他坐回自己的位子,冲我们眨巴了下眼睛,咧开嘴笑着问:下一个该谁了?全体象刚想起来什么似的,赶紧鼓掌。

小H以后的作为,相形见绌的平淡了。有一个男生特别腼腆,选择了T,有人问,他认为在座的哪个女生最出色。尽管问题比较没创意,却是个打击一大片的差事。全体鸦雀无声,所有女生捏着衣角,屏住呼吸等着。男孩的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换了十几过儿,鼓足勇气指了指左手边的野花儿,轻声轻气地说:这位小姐,行吗?大伙嘘了一口长气,说,你问谁呢?这有什么不行的。放心放心,她男友不在,不过出门时还是留点神。

下一轮转过来时,看出他无论如何也不想跟大伙说真心话了,选D,于是有人建议,让他把野花盘得好好的发髻解下来。他这次的表现镇定多了,不过轮到野花儿不自在起来。男生把手伸进野花儿的秀发,开始小心翼翼地拆,他哪了解女孩子头发里的底细呢?直到把野花儿出门前精心拾掇的发型,鼓捣得跟刚被电击过一般,也没整明白-太粗鲁了又使不得。野花儿苦着一张脸,没精打彩地坐在那儿,一动不敢动,最后,还是野花撑不住了,低声下气地小声指导,才帮他完成了这个D。
“先把左边的卡子取下来。”
“对对,再把这绺从那个窟隆里掏出来。小心点,别掏错了。”
“哎呀,别,别扯,里面还缠着根发箍呢。”

紧接着就轮到野花儿。牙不得不看着自己最好的朋友,这副野性打扮,站在杯盘狼籍的餐桌上,为大家卡拉OK她最拿手的情关。“英雄美人,情关难留,是什么时代什么样的人,才能完成这个梦”,歌声由上至下地飘过来,哀婉悠扬,扫一眼下面适龄青年们的表情,这关多半又过不去了、

那天最后一个男生选择了D,忙活了一晚上,所有的损招基本出尽,随便派给他一个任务-抱着豆儿妹转三圈,经过几个小时的磨炼,没想到豆儿妹的心理状态还是那么脆弱,腾的跳起来,嚷嚷着:你们这是DARE他还是DARE我呀?姐妹们忙劝:别急别急,你那么富态,瞧他那单薄劲儿,还真不一定举得起来。话音没落地,男孩一个箭步冲过来,一个海底捞月,把豆儿妹抱在怀里,然后就是转圈了。一圈,两圈,三圈,够了,把豆儿妹放下。她一张小脸涨得粉粉的,嘴里不住地嘟嘟囔囔,牙还以为伊在讲脏话,听了半天,只听明白两个字:调戏。因为那个男生是朋友带来的,到了不知道人家的来历。

所有过程都被牙拍了照片,单看哪张都够放浪形骸的。
将来不管其中谁发达,牙就等着凭这些物证,鸡犬升天了。


游戏本身很好玩,还在于实行了民主集中制:你有选择的自由,但是,每轮只有两个选TRUES的名额。到最后,被考验的与其说是被大伙玩的人,还不如说是大伙,因为想出一个让对方感到有挑战性的项目越来越难。当然,最倒霉的还是酒吧里的老板、服务生、后堂的厨子,和顾客-人家一大早出门上班,一天兢兢业业,奉公守法,没招谁没惹谁,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晚上想轻松一下,泡泡妞,聊聊天,吃顿可口的,不成想还落在我们手里。不过,每次结束,大家对自己都增添了许多新认识。

从小的爱好是探讨各种生活方式的可能,和各种思维方式的合理。这些寻找曾经帮助我,以比原先更加宽容的心情来看待世界,他人和自己。尽管自己作的仍是很烂,但遇人遇事,起码分得出好歹。记得米兰昆德拉不怎么被人提起的书《生活在别处》中,主人公永远觉得“真正的生活总是在别处”。它曾令牙沉入一段很长的内省时期,那些日子孤独、拮据、不太容易快乐,而且,的确很长。我接受过很多活法儿和价值观,并总在尝试新的。

如今,我想,不会再允许自己放弃,也真心希望别人不会因为什么理由,而放弃对生命真实内涵的关心与追求。
感到这里大部分朋友是相信真爱,相信唯美的存在的性情中人。作为一个普通的女孩,我知道我们经历过或多或少相同的事情。也许会有不同的感受和想法。难道不正是因为如此,一切变得更加有趣吗?
能在这里遇见,是缘分吧,牙会非常珍惜。祝愿每个朋友都能给自己一个,快乐的理由。

顺便说,牙一贯充满孩子般的好奇和恶作剧的欲望。总热衷于以非常规的方式检查自己和别人的本能。长大成人与少不更事的唯一区别,是学会照顾每个人的承受能力。比如,牙可以不眨眼地请禺人站在街头大喊:我爱紫薇! 可对流年兄,也许在自己心爱的人儿面前下跪已经很极限。
以上人名均为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2001-06-22 09:59:28   此文章已经被查看231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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