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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私生子的母亲和儿子最后的对话（节选）
母亲望着儿子：儿子，你一直怨恨你自己是个私生子，也因为我并不能确切的知道你爸爸到底是谁，你感到很羞耻，无数次在心里轻蔑过你的妈妈。我们母子每次吵架，你都会质问我，问我为什么要生下你。
儿子痛苦摇头：妈，我错了，原谅我好吗？
母亲：不是责怪你，我真的要告诉你。
儿子：……？
母亲：我当年怀了你之后，并不想要，因为我发现我并不爱那个男人，于是我就决定去医院堕胎。走了半道上我饿了，跑到一个小摊上去吃了碗冷面。吃着吃着，我突然哭了，我觉得很对不起你，一个被判了死刑的小生命，当妈妈的给他的最后一点营养就是一碗冷面。
儿子：……
母亲：我当时就想，既然早晚要打掉这个孩子，不如先让他长得再大一点，让他多一点感觉，味觉，听觉。于是，我给了自己一个月的期限，每天白天我就去吃，到处借了钱去吃各种各样的东西，只要是有营养的，再不喜欢吃我也逼自己咽下去。到了晚上，我就在我住的那个地下室里看着半片夜空，唱歌给你听。所以说，你的胎教可能是所有孩子里最早的了……
儿子紧紧抓着虚弱的母亲的手：……
母亲：一个月到了，我去了医院。万万没想到，医生给我做完检查，用一种匪夷所思的目光看着我……
儿子：……？
母亲笑起来：他问我：你真的才怀孕两个月？绝对不可能！因为你竟然比一般孩子长得要大！医生说，已经没法堕胎，只有等到你4到5个月的时候住院做引产手术。我当时真是哭笑不得……这是天意，我索性就把你生下来了。因为是偷偷摸摸当了母亲，我一直没学会怎么做好一个母亲。你长大了，离开家以后我就想你，于是我雇了人监视你，每天把你的情况汇报给我，我听着就很过瘾。被雇佣的你的同学问我：你为什么要这样呢？你可以直接告诉他，你关心他呀。我不会，我就是不会做一个母亲，我只会用一种厚颜无耻、偷偷摸摸的关怀来爱你，我很愚蠢，对吗？
儿子已经泣不成声：妈……
母亲：儿子，你相信有天堂吗？我宁可相信，不然会绝望的。
儿子：……
母亲：有这么一种说法，在人间与天国之间，有一个中途站，刚刚离世的人都会在那儿逗留一个星期，由一群天国使者负责接待他们。使者们要在头三天引导这些人，寻找回一生中最美好的记忆，到了第四天，使者们就开始四处张罗，准备把每个人选定的回忆片段用电影重现一遍，第七天，各人在试映室里看自己的回忆时，便会带着这个片段悠然上路，他一生里的其他记忆，也将会从此被洗掉……儿子，我已经选好了，就是你出生的那一天，护士把你抱到我眼前的那一瞬间……
母亲终于没了力气，握不住儿子的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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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07-23 10:37:5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