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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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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

　　酒楼厨师：覃必成他在休假，休假，今天没上班，找他有事啊。

　　记者：对啊，想跟他联系一下。

　　酒楼厨师：我打个电话，跟他打个电话。

　　记者：好，谢谢。

　　解说：经过酒店方面的联系，记者终于见到了覃必成，他首先否认20年前是在危难的时候得到了的救助，而声称黎德元当时是在火车站招工。

　　覃必成：在成都几天了没有找到工作，我准备买票回家，他就问我，他问我是哪里人，问我多少岁，我说我16岁到17岁，有16岁半了，他说我们那个伙食堂，目前缺一个勤杂工。

　　解说：究竟是老人所说的救助还是覃必成声称的招工，记者暂时不能判断，但有一点是邻居们早先就证实的，俩人共同生活了20年，并且父子相称。

　　记者：你在心理上认可他是干爹吗？

　　覃必成：从心理上我不认可是干爹，认定是师父。

　　记者：如果你不认可他是你父亲的话，为什么会在合同当中你们会以父子相称？

　　覃必成：既然有房子了，就是他叫我喊干爹，老爸、爷爷、祖宗我都愿意喊。

　　解说：覃必成毫不讳言当初在接受赠予享受利益的时候不顾一切，等到老人患病需要花钱治疗该尽义务时，他却只想摆脱负担，并且在良知和道德上没有丝毫惭愧感，反而说自己是被老人算计，上当受骗。

　　覃必成：因为他太狡猾了，把我套进去了。

　　记者：怎么呢？

　　覃必成：等于房子赠予我了，要管他的生养死葬。

　　记者：你是不是现在觉得不太划算。

　　覃必成：不划算。

　　解说：而老人说自己根本不可能预料到多年后会患癌症需要花钱，当初是由于覃必成跟女朋友为了住房而吵架分手后，他伤心地自杀未遂，老人实在看不下去才将住房赠予了他，对此街坊们也有所了解。

　　街坊：就说你又没有钱又没有财产，这个女的就走了，走了过后他就吃安眠药，就是吃了几十颗。

　　解说：在覃必成看来，他跟老人的过去无论是在感情上还是经济上都已经两清了。

　　覃必成：房子还给他。

　　记者：但是（你把）房子已经卖了。

　　覃必成：卖了把钱折价给他，把我的钱贴补的钱扣出来。

　　解说：覃必成说他卖房子的钱是110000元左右，但当初接受赠予的只是20平米的平房，拆迁以后换成了50平米的两居室，但补交的房款是由自己交纳的，另外近几年来他承担了老人的生活费，折算下来共9万多元，再加上他最后支付的20000元就正好110000元，相当于把房屋归还给了老人，现在双方互不相干。

　　记者：清单他都认可吗？

　　覃必成：认可，这个清单是在公证处，当着公证处的人写的，按的手印，当时签字时只说他拿这个钱，我就没有跟他算账，那个时候都昏昏沉沉的。

　　解说：覃必成的观点和态度对老人来说简直是雪上加霜，邻居街坊也为他鸣不平，他们带着老人去到成都市青羊区法院起诉覃必成，在法律里默默流泪的老人引起了一名律师的注意。律师：了解他情况以后，我觉得应该帮助他。

　　解说：律师表示他可以免费为老人代理案件，而在这同时，法院的人员也对老人有所关注。

　　成都市青羊区法院副院长尹红：当时是在2月份，在成都的天气也是非常冷，他来的时候内衣外面只套了一间睡袍，当时来了过后冷得一直发抖。

　　法院的人员告诉老人他的情况符合司法救助的条件。

　　尹红：它最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通过向这部分人提供法律援助，确保他们没钱也打得起官司，有理就打得起官司，对他们实行诉讼费的减免缓交。

　　记者：那像这个老人他是减免，还是缓？

　　尹红：这个使免。

　　解说：律师认为老人和覃必成是属于养父子的关系，覃必成应该尽赡养义务，应该为老人支付40000元的医疗费和每月500元的生活费，同时提供住所，而老人自己又补充了一项请求精神赡养。

　　成都市青羊区法院法官刘平：他就是说要去看他，定时地去，也就是说关心老人嘛，年老了过后孤独了，随时看他一下，或者你打个电话问候一声。

　　解说：法院立案后，前往覃必成现在的住地送达传票。

　　法院工作人员：请问覃必成是不是住在这里？

　　覃必成岳母：对，是的。

　　法院工作人员：是这个样子的，我们是青阳区法院的，就是一个叫黎德元的人起诉他，就说是赡养费的事情，赡养的问题，我们今天只是送达法律文书。

　　解说：记者了解到，覃必成是把老人赠予他的住房卖了以后，再贷款购买了这套带电梯的近100平米的公寓，对此，覃必成则通过代理人声明，他没有赡养老人的义务，因为俩人的养父子关系不成立。

　　被告代理人：84年的8月，那么覃必成已经都满了16岁半了，根据我们国家的《收养法》规定，被收养人必须是14岁以下，那这个年龄上已经都不符合了。

　　原告代理人：（1984年）那个时候还没有《收养法》，那没有《收养法》就不能适用现在的收养法。

　　老人的律师说明，俩人的父子关系是建立在《收养法》颁布之前，是属于法律认可的事实收养关系。

　　原告代理人：把他接回家，然后和他自己同吃同住，也就是养父养子的关系。

　　被告代理人：很准确的说应该是师徒关系，他把他带进去（伙食堂）然后给你介绍一个工作等于这个单位管我吃住。

　　对于这个问题，街坊和居委会是这样的证明。

　　记者：他把这个孩子领回了家之后，他们一起共同生活和居住吗？

　　居委会主任杨惠忠：居住。

　　记者：住了多长时间。

　　杨惠忠：一直居住到去年年底。

　　解说：而接下来覃必成则说自己没有能力来赡养老人，并且抛出了一个新的理由，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覃必成：我家里面的父母要钱，父母70多岁了，老妈74岁还是73岁了，老爸也71、2岁了。

　　解说：据老人说自己20年前认识并且救助覃必成的时候以为他是孤儿，直到多年后才知道还有父母健在，家人都在重庆。

　　主持人：在这里我们先不做谴责和评判，却无法忽略一个鲜明的对比，老人居住的是一间漆黑、简陋的出租房，而覃必成家却是大理石桌面，真皮沙发，背投电视，可他却说没有赡养的能力，主要是他还要赡养亲生父母，那么他的父母对于他跟黎德元之间的渊源是否了解，又会是怎样的态度，我们的记者从成都前往了重庆，继续采访。

　　解说：按照覃必成的户籍资料，记者在到达重庆之后又转乘了开往县城的汽车，最后在当地人的带领下，沿着一条泥泞的小路步行到了覃必成的父母家。

　　带路人：还挺厉害的，狗还挺凶。

　　村民们告诉记者，覃必成的父亲赶集去了，只有他的母亲在家。

　　村民：是那个老婆婆，她是覃必成的妈妈。

　　解说：覃必成的母亲说儿子在16岁的时候，也就是20年前，揣着家中仅有的120元钱出走了。

　　覃必成的母亲高远秀：他去取钱，取了钱就跑了他没有跟我们说，我们不知道。

　　儿子一走就是10年，杳无音讯、生死不明，家人也无处找寻。

　　记者：10多年没回家，你们认为他还活着吗？

　　覃必成的母亲高远秀：我们就是找不到。

　　解说：然而，覃必成在出走10年后又突然回来了，母亲得知儿子在大城市成都生活得很好，也得知儿子能够学会技术，找到工作，甚至改变命运，是多亏了好心人黎德元的帮助。

　　记者：是怎么认识的（黎德元）？

　　高远秀：他说那个师父（黎德元）看见他在哪里躺着，那个师父就对他说，你娃娃是怎么了？他说饿得起不来了，师父（黎德元）买面条给他吃。

　　解说：记者重庆之行证明了两个问题，在道德上，覃必成否认在危难时得到了黎德元雪中送炭的救助完全是谎言。而在法律上，覃必成的亲生父母健在，那么跟黎德元的养父子关系就不能成立。

　　成都市青羊区法院法官刘平：如果说原告和被告之间的收养关系成立的话，那么被告和他自己的亲生父母的权利和义务关系就必须消除。

　　解说：根据法律规定覃必成必须和亲生父母解除了关系之后，和黎德元的养父子关系才能成立，他才有赡养黎德元的义务，对此，法官也显得非常无奈。

　　刘平：他（覃必成）得有赡养的义务才行。

　　记者：无论他（黎德元）感情多么深，对他多么好，但是法律上不符合，他（覃必成）就没有赡养的义务。

　　刘平：法院支持不了。

　　解说：法院做出判决驳回了黎德元诉讼，老人对于法律上的道理已经明白，但是在情感上他仍然难以面对，在心中那20年来的父子情竟然不能够被认可，而在这同时，屋露偏逢连天雨，老人因为经济困难，连每月100元的房租都已经拖欠几个月了。

　　房东：我肯定是少收两三个月的房钱，但是我也无奈，我也没有办法，不可能让他一直住下去。

　　解说：眼瞅着老人就要流落街头了，记者考虑再三，想到民政部门也许可以帮助老人，于是带着他去到青羊区民政局黄瓦办事处。

　　办事处副书记张革平：他提的是三个问题，一个问题是他现在没有房子住了，面临着即将没有房子住的问题，第二个是生病的问题，第三个是生活来源的问题，对吧？

　　让记者替老人感到欣慰的是，办事处对辖区内贫弱人员的安置向来很重视，在了解到老人情况后，立刻确定了解决办法。

　　张革平：这样，你眼前面临的问题就是你租的那个房子没有钱支付了，一个月100元，是不是，就这样，你先暂时在那个地方住着，好不好，你先住着，租金问题办事处来给你解决，第二个你的医疗，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不是很好，现在又没有钱来医病怎么办，那么申请医疗一次性救助，申请医疗一次性救助。

　　解说：对于老人今后的生活来源，书记也根据相关规定做了安排，就是最低生活保障金。

　　张革平：最低生活保障金严格按照，我们有关手续和有关政策，这个标准是210/每月。

　　解说：至此，老人的着落问题基本解决了，另外，他的状态最近也逐渐有了变化，不再像当初那样提起过去便老泪纵横，现在豁达了许多，而记者的采访也就可以告一段落了。

　　主持人：我联想到了一个寓言故事，在寒冷的冬天，农夫把一条冻僵的蛇放进了怀里温暖，可是苏醒后的蛇却恩将仇报地咬了农夫一口，这个寓言不是让我们吝惜对别人的帮助，而是警世我们人跟蛇存在本质的区别，人具有感情，应该懂得知恩图报，另一方面我也希望邻居街坊、律师、法院、民政局等等这些来自社会的关怀和帮助，也能够将老人温暖，让他健康快乐。

2005-05-17 20:47:38